“現在你最好搞清楚狀況，是你，需要我，不是我上趕著給你治療。你留下我的命，不也是看上了我這手醫？”

    君九歧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你若真想殺我，直接手便是，來那套試探的招數。你不煩，我都膩了。”

    如今君九歧也算看明白了，和寂濯兩個相，不是東風倒西風，就是西風倒東風。

    原本兩人同為奴隸，占據上風。可後來寂濯力量恢複，一躍為新王，就不得不收斂鋒芒。

    而現在……

    要重新奪回主權。

    畢竟是寂濯有求於！

    別以為看不出來，寂濯之前的不過是厲荏。

    “讓我幫你，還這個態度，真當我是奴隸予取予求？還是覺得，以自己王上的份可以隨意拿我？”

    寂濯臉黑沉如墨，“你，放肆！”

    君九歧冷笑，幹脆撕破臉皮，“更放肆的都做過，還差這一回？你什麽份管我屁事！那也毫不影響你是個人渣！”

    寂濯倏然出手，一把扣住君九歧脖子，將拽到跟前。

    寂濯那雙金紫異瞳翳地盯著君九歧，似乎要將盯出個窟窿來！

    就在君九歧以為寂濯要手時，寂濯卻笑了出來。

    那笑聲詭異，聽得人心頭發寒。

    “從前我一直想不通，為何覺得你古怪，如今我忽然想明白了。”

    “你，不是我蠻荒中人。”

    這一句，讓君九歧汗倒豎！

    哪怕掩飾得再好，瞳孔收還是泄了此刻的不平靜。

    “你眼中沒有為奴的卑怯，更無對王權神明的敬畏。從前我以為，你隻是天生桀驁不馴，可沒有實力者，如何支撐這份自傲？”

    寂濯每說一句，君九歧心就沉下一分。

    “隻有見過天地之寬，有無盡尊榮，生來高貴者，才會有你這樣的眼神。你，來自天外，對嗎？”

    君九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縱使他用的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

    君九歧沒想到，寂濯如此敏銳。

    不，這已經不能說是敏銳。

    此人心智詭譎，果然無法用常人思維來判斷。

    君九歧錯了一點，寂濯本就是這個世界的“異數”，會有此推斷也算正常。

    君九歧出高貴，無論在天玄還是五洲，皆是天潢貴胄。所以就算落魄了，也做不來卑躬屈膝。

    這點無論如何偽裝，都掩飾不了。

    “看來我猜對了。你來此，是為了我？你要殺我，是因為負使命？”

    一連串的話，讓君九歧汗流浹背了。

    君九歧之前仗著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一份，沾沾自喜過。如今看來，還是太過低估過去的亡靈皇。

    這個變態，哪怕是人類，也可怕的讓人忌憚。

    可君九歧心中再天翻地覆，表麵上依然穩定如山。

    至麵上不能讓他看出來分毫。

    “你真的太會想象了，不如蠻史給你來寫？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麽荒謬的話來？”

    寂濯深深凝視君九歧，目銳利的仿佛要刺穿。

    “你的呼吸泄了你的心思，若我是第一次認識你，或許真的被你騙了。”

    寂濯微微收手，一字一頓，“你就是個騙子。”

    話落，寂濯鬆開了君九歧。

    他臉已恢複如常，“如你所說，我有。現在你都知道了，那我給你個底。隻要你幫我，或許我能幫你達心願。”

    君九歧挑眉，寂濯這又在試探？

    “不是試探，是真的。”

    寂濯淡淡掃了君九歧一眼，仿佛看穿了的念頭，似笑非笑，“或許，我會甘願讓你殺了我。”

    空氣沉默。

    君九歧是第一次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不，或許一直都沒弄懂過。

    之前君九歧以為，寂濯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殺死曾經害了他的仇人，解救自己的王姐。

    可這些達後，他似乎並未停歇，日日忙碌，好似在忙碌更重要的事。

    君九歧之前也隻是猜測，如今卻肯定了。

    “你到底，要做什麽？”

    沉默良久，君九歧終於發問。

    “開啟神墟。”

    “神墟？那是什麽？”

    “那是蠻荒一傳說的聖地，是邪神居住之地。開啟神墟的時間，隻有破星之年。”

    等等，破星？

    君九歧忽然想到那三句讖語，難道？

    不聲聽著他繼續道，“……神墟每一千年開啟一次，距離上次開啟，已過去九百九十九年，今年，正是新舊疊的破星年。”

    “你為何要開啟神墟？”

    寂濯靠在床榻上，抿了抿，“你說是為了什麽？自然是為了長生。”

    君九歧不置可否，眼神在他麵上打轉了一圈。

    若說大祭司那樣的人會為了長生千方百計開啟神墟，會相信。可眼前這人……

    不知怎的，君九歧總覺得理由沒那麽簡單。

    突然君九歧腦中靈一閃，莫非神墟中有什麽能讓神墟離凡胎，為亡靈皇的寶貝？

    那這一切就對上了。

    之前君九歧還一直疑，神墟是如何從凡人變亡靈族的皇，現在看來，最關鍵的一環要來了。

    若阻止他為亡靈皇，未來會改變嗎？

    君九歧若有所思，隨即順著他的話開口，“開啟神墟，需要你的力量？”

    不是蠢人，稍微聯想下之前的他的行為就明白過來。

    寂濯頓了下，“沒錯。”

    “什麽時候？”

    “五日後。”

    君九歧了然，怪不得神墟會讓治療，也不願自行恢複。想來這麽重的傷，他若自行愈合定會耗費大量能力。

    到時一旦錯過開啟神墟的日子，恐怕就要等下一個千年了。

    “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君九歧幽深的眸子看向寂濯，“帶我一同進神墟。”

    寂濯沒說話。

    君九歧又加了一句，“你別忘了自己之前答應過我的，你這條命，是我的。神墟不知會發生什麽，萬一你死在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聽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擔心我。”

    “嗬，想什麽呢！”君九歧一臉冷漠，“我可是要你命的人，我隻是不想耽誤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