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當年之事，就斷然不能留在這宮裏胡說八道。尤其這段日子友國的使臣也在宮中，可別鬧笑話給他們看。」

太后的語氣難得有些冷凝。

不多時，太監回來稟報轎輦已準備好，太後起之際，瞅了蕭雲昭一眼，「十三弟要一同去看看嗎？」

「都是後宮里的事，臣弟就不去湊熱鬧了。」蕭雲昭淡漠道，「太後娘娘是這後宮里的贏家，後宮之事自然是您說了算，臣弟可沒有興緻去干涉，您去忙您的事，臣弟自行離開就是了。」

太后聞言，不再多說什麼，被宮人扶著上了轎輦。

轎輦一路到了芙蕖宮，一眾宮太監們紛紛行禮，太后一言不發，命所有人呆在正殿不許走，只帶了嬤嬤去往偏殿。

偏殿外邊，一名藍衫男子站得筆，見出現，連忙快步上前來行禮，「草民司徒彥，見過太後娘娘。」

太后並未他起，只淡淡道：「哀家聽說淑太妃和公主掐起來了，但此刻偏殿裏頭沒有聲音，是被你給制止了嗎？」

「回太後娘娘，是。」司徒彥恭謹道，「這幾日草民一直在為公主針灸，清除餘毒，從公主口中得知，太妃娘娘近日總是夢魘，在睡夢中又哭又，每回都念叨著姐姐二字。」

太后眉目微。

竟是淑太妃把當年的真相給泄了？

看向司徒彥，「你可知太妃夢魘的原因？除了喊著姐姐之外，還說了什麼胡話？」

「回太後娘娘，夢魘的原因可真不好說，興許是緒過於焦慮，或者有潛在的頭部病癥，起初公主雖然疑卻也沒懷疑什麼，哪知太妃娘娘後邊總在夢中道歉，一來二去的公主便起了疑心。」

司徒彥頓了頓，道，「公主為了調查當年之事，問了伺候太妃娘娘多年的劉嬤嬤，且為了證實劉嬤嬤的話，公主還裝扮德妃娘娘的模樣，穿著德妃娘娘最常穿的紫宮裝去試探太妃娘娘的反應，太妃娘娘被嚇得六神無主，求著公主放過。」

太后線繃著，心中不埋怨淑太妃愚笨。

不過就是做了幾回噩夢，怎麼就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了？竟會被蕭若芙那個黃丫頭給騙了。

淑太妃求著蕭若芙放過，等於變相承認了當年的確害過德妃。

「太妃娘娘的反應實在不像是無辜的，公主便緒失控了，二人扭打起來，靜不小，引來了兩個宮，草民可沒讓那兩人細聽，只讓們悄悄去稟報太後娘娘您，草民擔心公主和太妃娘娘打得太厲害會驚許多人，也怕們下手沒個輕重傷了對方，便給們用了一點兒迷藥，讓們昏睡了過去，等著您前來理此事，這期間沒有閑雜人等靠近。」

「你理事倒是周到。」太后垂眸著他，「不愧是寧王邊的人，謹慎又心細。」

「太後娘娘過獎。」司徒彥謙遜地笑了笑，「寧王殿下說，公主總是惹事，陛下將趕去封地是對的，奈何中了毒無法長途跋涉，陛下念及兄妹之，這才沒催著公主走，如今公主已沒有大礙，即便遠行也不會對產生什麼影響的。」

「那就好。既然可以遠行了，那就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你起吧。」

司徒彥從地上起了，詢問道：「太後娘娘若是要問話，草民這就去把公主和太妃娘娘弄醒。」

「你去把們弄醒，再回到這外邊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司徒彥應了聲是，轉走進偏殿。

「太後娘娘，這司徒大夫是寧王邊的人，據說很得寧王信任，寧王既然得知了當年的事，此人想必也是早就知道的，在他來之前，公主與太妃娘娘可是相融洽，好得很，他來之後就出了這樣的事……您說，這會不會有些巧合了？」

太后聽著嬤嬤的話，神無波，「你所懷疑的，哀家自然也懷疑，可真相的確是從淑太妃口中泄的，哀家在來之前就試探過寧王的態度，他說，他可沒泄出去，你覺得他這回答巧妙不巧妙？」

「寧王殿下這回答，倒真是把責任推卸得很乾凈。」

「這便是他說話的高明之了，無論這事和他有沒有關係，他都理直氣壯地說與他無關，偏偏哀家還不能責怪他，因為他的人幫哀家封鎖了消息，若是司徒彥不阻止淑太妃和若芙，任由們打下去，也不人來給哀家報信，你覺得後果會怎樣？」

一旁的嬤嬤聞言，嘆氣道：「那後果必定很糟糕，等傳到您耳朵里的時候，只怕其他宮的人也會聽到風聲了，太妃娘娘面對的畢竟是自小疼的公主，若是急之下把您給扯出來，被人聽見傳出去，實在有損您的聲譽。」

「所以，不必去管寧王有沒有摻和這事，至他把這事留給哀家自己理了，沒讓事件擴散出去，靜悄悄解決了便好，他想要的很簡單，不過就是讓哀家嚴懲若芙，若芙和玉禮有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由哀家出面懲治若芙，許多人便會覺得哀家如此偏心玉禮這個義，以後不敢輕易得罪了。」

「寧王殿下倒真是看重他這個未來王妃。」

「他對南夏國太子與公主保持了疏離，哀家這心中還是欣的，給他一個面子也無妨。」

就在二人說話間，司徒彥從偏殿走了出來。

「太後娘娘，太妃娘娘與公主已經醒了，公主的緒還是十分激，為了避免發狂傷了您，微臣給下了筋散，此刻只有力氣說話，可沒有力氣跳起來打人了。」

「做得不錯，你在此等候就好。」太后說著，與嬤嬤進了偏殿。

一進殿就看見蕭若芙坐在床腳邊，淑太妃則是倚靠在不遠的書櫃邊，很顯然，司徒彥是擔心們二人醒來之後又掐起來，將們分開了一段距離。

「若芙，你究竟在鬧騰些什麼呢？」

蕭若芙臉上的假面早已被司徒彥撕下，此刻已經不是德妃的模樣，而是本來的面目。

太后著，淡淡地開口：「換作哀家是你，絕不會如此莽撞，哀家會裝糊塗，至裝糊塗能夠一直安穩地活下去，你把事給說破了，大家都難堪。」

德妃即便品德再好，旁人也沒有義務把什麼好都讓給，的存在影響了太多人的利益，即便當年沒有冒出除掉德妃的念頭，德妃也沒有延年益壽的命格。

正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有些人，生來就不適合在宮裏生存。

「裝糊塗？」蕭若芙看也不看太后一眼，而是著淑太妃所在的方向，冷然一笑，「太後娘娘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你也被最親近之人欺騙多年，恐怕不會比我鎮定多。」

得知真相之後，怒極恨極，打起淑太妃來可沒手，淑太妃的臉上與胳膊上都被抓出了好幾道痕，頭髮上的珠翠也被打得變形了，糟糟地掛在腦門上，可謂狼狽。

「若芙，我對你的疼從未作假，都是真心的。」淑太妃定定地著蕭若芙，神蒼白，抖著道，「這十幾年來我對你如何，你就不到嗎？」

這話說出來，非但沒能安了蕭若芙，反而令蕭若芙更加狂躁。

「你哪來的臉說真心二字？你捫心自問，你對我的疼就不帶私心嗎？」

蕭若芙說著，嗤笑了一聲，「聽說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最得聖寵，過世后你來養我，因著父皇疼我，屋及烏，連帶著對你也好了起來，所以你當然疼我！因為我有利用價值！這些年來你一直心安理得地著我母親留給你的好，你可曾回想過你曾經的狼心狗肺？」

淑太妃著眼中的憎恨，苦笑道：「你就是這麼看待我的？」

「事到如今，你裝什麼無奈？你這自私自利，以怨報德的毒婦！我母親和你一母同胞，你怎麼狠得下心害？外人想害，連你這個親姐妹都不放過！你為什麼不與站在一起！為什麼要夥同其他人死？你這種人也配活得這麼好，真是老天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