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禮本以為蕭若芙下一刻就要對著自己潑婦罵街了,清楚蕭若芙的子,即便輸得一敗塗地,也會對人放幾句狠話提一提氣勢。
可出乎的意料,直到馬車駛出去一段距離,蕭若芙也只是拿眼神凌遲著他們,竟一句話都沒罵出來。
溫玉禮道:「這刁蠻公主,今兒只瞪眼卻不罵人了,還真是有些稀奇。」
眼見著那輛馬車駛出了神武門,蕭若芙還在探著頭往他們這邊看,彷彿天大的怨氣只能靠著兇狠的眼神發泄出來。
在溫玉禮看來,這樣的行為實在有些稚可笑。
等二人走到神武門外時,蕭若芙的馬車在視野中已了一個小點,逐漸消失。
溫玉禮道:「其實,我還想知道芙蕖宮發生了何事。」
淑太妃和蕭若芙關係鬧崩是必然的,好奇的是太后加之後的事態發展。
蕭雲昭聞言,朝溫玉禮淡淡一笑,「想知道也不難,在此等候片刻,司徒彥很快就會過來,我給他的任務他已完,芙蕖宮的事兒他最清楚了。」
溫玉禮轉頭看向了來時的方向,只見遠走來一抹藍影子,瞅著形還像司徒彥的,等那人再近了一些,看清了,的確就是他。
「正說到他呢,他就來了。」
司徒彥很快走到了二人的跟前,「耽誤了些時間,沒讓殿下等太久吧?」
「沒呢,我們也才到這兒不久。」溫玉禮掃了一眼四周,確認無人靠近,這才低聲詢問司徒彥芙蕖宮發生的事兒。
司徒彥將來龍去脈簡略地述說了一番,自然也包括蕭若芙被毒啞了的事。
「怪不得,剛才的馬車從我們旁經過,與我眼神匯時,那眼裏明明都要噴火了,卻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經此一事,太后永不會再讓蕭若芙回到皇城。
太后曉得蕭若芙心懷仇恨,然蕭若芙勢單力薄,本沒有為母報仇的能耐,太后並不將放在眼裏,也就不吝嗇留的命,把打發到遠遠的地方去,此後再不相見。
蕭若芙口不能言,生活上就會有許多不方便,到了封地,無論何時何地都得有人在旁服侍,方能照應到的需求,而邊的人,多半也會是太后安排的。
司徒彥朝溫玉禮說道:「眼下天還沒暗下來,郡主若是想知道得更加詳細,不妨來寧王府坐一坐,我慢慢講給您和殿下聽。」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蕭雲昭附和了一句,而後手了溫玉禮的頭頂,「好幾日沒來我府上坐了,你要是沒什麼其他事,就去我那兒用晚膳如何?」
溫玉禮聞言,眉幾不可見地挑了一下,應道:「樂意奉陪。」
……
是夜,月明星稀。
寧王府大堂的屋頂上,兩道淺白的影並排坐著。
今夜的風,和而不冷冽,還適合坐在屋頂上看星星。
「還記得我們上一回坐在屋頂上喝酒的時候麼?是在那個方向。」
溫玉禮朝南面的院子指了指,「那時,我買通你手底下的人把蕭元祁給刺傷了,你把蕭元祁和司徒彥安排在了同一間屋子,把我安排在了他們隔壁屋,我大半夜睡不著,就找你府里的廚子要了一壇酒,爬到屋頂上面喝。」
說著,將手中的酒罈端到邊飲了一口,「你那會兒就看出我不想與蕭元祁在一起了,都不需要我暗示你,你很默契地將我與他分開,還很默契地也出現在屋頂上陪我聊天,陪我打架,且打起來的時候還讓著我,你說實話,那會兒你對我是不是已經有點兒意思了?」
手裏的酒,是蕭雲昭特意讓廚子給釀的果酒,香醇清甜,且後勁不大,罈子也是剛好一隻手就能握住,喝個兩三壇醉不了。
「我也想不起來是何時對你有好的。」
蕭雲昭同樣手握一小壇酒,與溫玉禮肩著肩。
「你那時肯定對我有好。」溫玉禮篤定道,「你要是對我半點兒意思都沒有,哪能那麼好說話?我說我想提升功夫,你就開始悉心栽培我了,難不當時你對我真就只是純粹的師徒之?」
蕭雲昭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段記憶,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輕笑了一聲,「或許更早。」
溫玉禮:「嗯?」
「我說,也許比你想像得更早。」
蕭雲昭頓了頓,道,「你還記得你第一回強吻我時,說的那番不怕死的話嗎?」
溫玉禮乾笑了一聲,「這我倒是記不太清了。」
「你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真被掐死在我懷裏也算值了。」
蕭雲昭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當時就想著,這小丫頭膽還,勇氣可嘉,有點怪胎,但又莫名其妙地……有趣。」
「原來你在那時就對我另眼相看了?」溫玉禮有些不可思議,「看不出來,你這無無求的外表之下,藏著悶的心思。」
蕭雲昭:「……」
「你我當初藏得都好的嘛,明明很早就對彼此興趣,卻沒流出來,直到相的日子長了之後才說開,且還是我先捅破窗戶紙的,可見我就是比你坦些。」
溫玉禮樂呵呵地說著,眉眼間流出些許得意之。
因著飲酒的緣故,的雙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眉宇間的神采飛揚與明的笑意結合在一起,讓蕭雲昭有片刻的失神。
說得不錯,論格,是比他坦,比他直白,而這份也正是他所喜歡的。
他喜歡的還遠不止這一點。
生氣時的張牙舞爪、鎮定時的波瀾不驚、算計人的明狡黠,還有調戲他時的狂野不羈……他都喜歡。
在遇見之前,他總是過著於算計的日子,這便導致了許多話都不願對人說出口,哪怕當初很清楚闖進了他心裏,他也沒有對表明心跡。
不過,沒有說出口的意,不代表不會付諸行,他一向做得多說得。
而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心思,便把兩人之間的事挑明了,讓他承認了對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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