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禮正要開口說話,忽聽右側傳來一陣馬蹄聲,循聲去,是南夏國的兩個武正在追趕一頭羚羊,那兩人都已經拉開了弓,卻因著羚羊的速度過快,一時半刻沒能發箭。
溫玉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截胡的機會,一眼就能看出那兩人擊水平不如,此時不搶獵更待何時。
想截胡,蕭雲昭自然也想,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從箭囊里出了箭,正要搭到弦上,蕭雲昭已經拉了馬兒的韁繩,連人帶馬往前一擋,阻礙了的視線。
他這麼一擋,自然不能發箭,而他彷彿也料到了無計可施,背對著揚了揚角,沖那頭奔跑的羚羊拉開了弓。
離弦之箭,以不可阻擋之勢命中了那頭羚羊。
蕭雲昭搶到了獵,轉頭朝溫玉禮道:「玉禮,我的準頭你也看見了,一旦出箭絕不失手,你也得加把勁了。」
溫玉禮:「……!」
明明得也很準!若不是被他干擾,那獵必定是歸的。
「你才贏我一隻而已,別得意太早了。」擺出一副淡然的模樣,「距離勝利還差得遠,即便你後面再連著打中,沒準我也能把數量拉扯回來呢。」
蕭雲昭聞言,桃花目中漫上些許笑意,「那我拭目以待。」
再說不遠那兩名使臣,追趕了一路的獵被人捷足先登,他們自然是心不悅,可一看搶獵的人是蕭雲昭,便沒有多說什麼。
寧王的手是連他們太子殿下都及不上的,被他看中的獵,旁人搶不下來倒也是正常得很。
目測了一下距離,其實方才那會兒他們離獵是更近的,寧王比他們遠了至兩三丈,這都能被他搶去,可見他擊有多準與輕巧。
難怪太子殿下此前對寧王讚不絕口,一心想將公主與他匹配,只是可惜,在幾天前那場宮宴之後,太子殿下便一改原先的態度,說是今後不再賞識寧王了。
他們了解了來龍去脈之後,下意識將寧王與太子鬧崩一事歸結到溫玉禮上。
這南郡主,原本聲譽就沒多好,心眼還那樣小,真不知寧王怎麼就看上了。
不過他們謹記著之前那兩個使臣吃的虧,絕不多話,只是在心中暗自腹誹著。
雖然二人什麼也沒說,溫玉禮卻接收到了他們不友好的目,懶得去理,不甚在意地朝蕭雲昭說道:「咱們換個清靜點的地方去。」
「好。」蕭雲昭應了一聲,拉韁繩調轉了一個方向,溫玉禮隨其後。
在接下來的時間,二人繼續爭奪一路上遇見的獵,這期間沒使出干擾對方的法子。
溫玉禮小作不斷,要麼出腳要麼上手,想方設法影響蕭雲昭的準頭,而對於的耍賴,蕭雲昭也不去數落,由著胡鬧,只守不攻,好幾回故意橫在與獵之間,讓沒法子出箭,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奪去獵。
半個時辰之後,他打下的獵總數比多了三隻。
「玉禮,我距離勝利可是越來越近了呢。你說,再過半個時辰會是怎樣的結果?」
溫玉禮暗自磨牙。
忽聽頭頂上空有靜,一隻鷹正從林子上空飛掠過,蕭雲昭眼明手快,眼見著就要拉開弓,卻沒料到溫玉禮直接從的馬匹上躍起,朝他後落了下來——
這樣忽然下墜,馬兒猝不及防,四個蹄子險些沒有站穩,馬背也跟著震了震。
好在蕭雲昭這匹銀鬃馬十分健壯有力,馬背抖了兩下之後便馱穩了兩個人。
溫玉禮一隻手攬著蕭雲昭的肩膀,另一隻手按下他的箭羽。
蕭雲昭自然不能將甩開,只能由著阻攔了自己的作,那隻鷹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飛走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只要我與你同騎,我就能讓你一箭都不出去,別說再過半個時辰,就算再過兩個時辰,你的獵數量也只能比我多三隻,只要堅持到休息號角吹響的那一刻,你就輸了。」
溫玉禮在他耳邊呵呵笑道:「你說我這個法子妙不妙?」
蕭雲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還真就打算跟我耍賴到底了?」
「說了這是智取,兵不厭詐。」溫玉禮語氣悠然,「反正在此之前,咱們也你來我往爭了好幾回了,不都是靠著干擾對方的手段麼?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畢竟賭注是——輸了遊戲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這條件可大可小,可過分可不過分,全憑贏家說了算,蕭雲昭這樣的子是絕不會賴賬的,若贏了,條件就暫且不提,等哪天想好了再跟他提。
若是輸了,保不準哪天會因此吃虧呢?
蕭雲昭豈會不知道在想什麼,輕笑了一聲:「最初我提出這個遊戲,不過就是想給你找點樂趣罷了,你可曾想過,即便你輸了,我也不會向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而你若是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幫你做的,隨時都可以提,你我之間的遊戲,贏或不贏從來都不重要,輸給彼此也不算丟面子。」
溫玉禮怔了怔。
有著刻在骨子裏的好勝心,無論對外或是對都不願意做輸家,無論做什麼事都想努力,即便是和蕭雲昭在一起,也從不低頭。
剛才他那番話,聽明白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這場賭局全力以赴,所以對於的耍賴胡鬧,半點兒都不計較,哪怕到最後一刻輸了,他也會十分坦然地接,讓隨意提要求。
「我從前也與你一樣爭強好勝,自然是很懂你的心思。」蕭雲昭握住了的手,「但對於你的好勝心,我是可以做出讓步的,你明白麼?」
溫玉禮靜默了片刻,手環住了他的腰,將頭枕在了他的肩后,低聲道:「明白了。」
忽聽遠又有馬蹄聲響起,溫玉禮反應過來此地是在狩獵場,雖然和蕭雲昭有婚約,可要是被一群人看見他們在此摟摟抱抱還是有些不合適,便連忙收回了手,輕咳一聲道:「我回我自己馬匹上去。」
說著,躍下了蕭雲昭的馬匹,騎回了自己的馬兒。
而不知的是,距離後不遠的溪流邊,早有三人將與蕭雲昭之間的作全看在眼裏。
司連宸與蕭元祁兄弟二人依著皇帝的意思一路同行,他們策馬打獵了大半個時辰,看到了溪流便決定停留稍作休息,順便讓馬兒飲一些水,他們也沒料到蕭雲昭與溫玉禮會正好路過他們的前方。
從蕭雲昭要鷹,到溫玉禮躍上他的馬背干擾,再到二人馬背上相擁,蕭元祁沒有錯過那一幕幕,本就不平靜的心湖翻湧起了更多的水花。
此時他繃著臉,面有些難看。
司連宸並未注意到他的反應,只著前方淡漠地說道:「在這樣的地方都不忘打罵俏,他們還真是夠有興緻的,不得不說,南郡主為子,舉止實在是缺乏文雅,在我們南夏國,不夠端莊是上不得枱面的。」
前幾日在皇帝面前和那兩人鬧的矛盾他還記著,他此刻說的話,多多都有幾分發泄不滿的意味。
然蕭元祁可不會去揣測司連宸的心,對於他的話,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反駁,「難道儀態可以為判斷一個子好壞的標準嗎?不夠端莊又如何?總好過一些只做表面功夫、看似端莊嫻雅實則虛偽歹毒之人。」
司連宸沒料到他會忽然回上這麼一句,且語氣明顯不善,不瞇起了眼,「祁王殿下後邊這半句說的是何人?」
按理說這祁王與南郡主鬧得不歡而散,應當不會對有多好的評價才是,如今倒還幫說起話來了。
坊間不是都說他更側妃麼?
「說的是太子殿下不認識的人,殿下就不必多問了。」
蕭元祁面無表道:「本王只是想告訴太子你,率活潑是一種難得可貴的格,太子方才說在你們南夏國上不得枱面?這話沒意義,是本朝郡主,在這片國土上過得好好的,又不去你們那,你何必管端不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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