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玉禮神有些凝重,蕭元祁的眉頭也蹙了起來,「那姓苗的傢伙是對你做了什麼嗎?」
「他是想我來著,但沒得手。關於他的消息,我們所掌握的並不多,只因此人近幾年都不在皇城發展,而他回來之後也不住苗家,所以我們不知他如今躲在何,我們在明他在暗,這形對我們實在有些不利。而王爺你需要做的便是——徹底阻斷溫南燕和他之間的聯絡。」
溫玉禮說話間,倒了杯熱茶推到他面前,「王爺你細想,雖然溫南燕失去了自由,可你不是還派了丫鬟和大夫照顧麼?想聯絡外界還是有可能辦到的。」
蕭元祁道:「早在囚的時候,本王就下過命令了,那兩個伺候的人也不能離開王府半步。」
「他們不能離開,但他們可以旁人幫忙。你總不能止所有的人出王府大門,只要溫南燕給的好足夠多,還是會有人甘願冒險替辦事。對此我倒是有個建議,希王爺能採納。」
「你說。」
……
雅緻的書房,蕭雲昭正坐在書案后看上個月店鋪經營的況。
忽聽門外響起輕緩的腳步聲,來人敲了敲房門,「殿下,王妃沏了您喝的茶,奴婢給您端過來。」
蕭雲昭淡淡道了一句:「進來。」
白桃推門而,端著托盤走到了書案前。
「殿下,這茶您趁熱喝,還有這葡萄,是今日上午新鮮採摘下來的,王妃說您吃這個,特意吩咐人要挑大顆飽滿的采。」
蕭雲昭瞅了一眼托盤上的東西,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那丫頭倒是會哄人的,就是這沏茶的手藝差了點。
他問白桃道:「蕭元祁走了嗎?」
此問題一出,白桃便覺得頭皮一。
寧王殿下這話聽起來倒是沒什麼緒起伏的,可只要在王府里呆久了,都知道有些時候他只是表面看似平靜,心其實已經攢了火氣了。
明知他可能會不高興,卻依舊只能如實回答:「還沒……」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就瞥見蕭雲昭的眉頭微微聳。
靈機一,連忙說道:「殿下別惱,王妃與祁王說話隔著一大個桌子的距離,祁王可不會有機會湊近的,且……祁王這回還真是規矩的,奴婢瞅著他的緒似乎也穩定,完全沒有任何過激的行為,沒準是他已經想通了,不再強求王妃回心轉意了呢。」
此話一出,蕭雲昭難得有些詫異,「你方才說……他的緒很穩定?」
「是真的,奴婢可不敢騙您。」
就在白桃話音落下的同時,書房外頭又傳來了腳步聲。
蕭雲昭抬眸,便見到悉的影出現在了視野中。
著來人走近,他的眼底浮現一不易察覺的和,「那傢伙走了?」
溫玉禮道:「走了,正事說完了還留他做甚。」
蕭雲昭拿起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挲著,「他今日過來,有沒有說什麼混賬話?」
一盤的白桃極有眼地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帶上房門。
「如今的他,和從前相比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沒有糾纏我,還和我說,他知錯了,以後不會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他甚至當著我的面貶低起了從前的自己。人一旦對自己有了清晰的認知,那便說明他的話是帶著誠意的。」
溫玉禮說完,察覺到蕭雲昭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便順勢坐進了他懷裏。
「他和你真誠的認錯,難道不是奢求你回心轉意的一種方式麼?他從前傲慢無禮惹你討厭,如今懂得謙虛了……沒準他不是真的想放手,而是換了一種更文雅的方式來博取你的好。」
蕭雲昭說到後頭,冷哼了一聲。
溫玉禮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會不會把人想得太險了點?」
「我總是習慣把人往壞了想的。」蕭雲昭悠悠道,「若不是十分信任的人,就一定得謹慎防範,並非我喜歡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而是這世道人心難測,防備心重點兒,總歸不吃虧的。」
「唔,有點道理。」溫玉禮對他的話表示贊同,而後又手上了他的臉龐,「但是蕭元祁這個人吧,我好歹也相了那麼長時間了,他缺點一大堆,可他不擅長騙人,以他的能耐,是忽悠不過我的。」
「他從前傲慢自負,又自詡聖,總以為能把控他與我、以及溫南燕三個人的關係,他曾說過想對我們一視同仁,讓我們三人一起好好地過日子,我當時只覺得他天真,而事實證明,他確實天真,至在我們這幾個人當中,他的頭腦是最簡單的,因此,他說的話有沒有誠意,一眼就能輕易判斷出來了。」
溫玉禮頓了頓,而後道:「他今日的認錯態度的確是誠懇的,想必這些日子一直都生活在愧疚自責當中,如今想開了也好,咱們過咱們的日子,他過他的日子,不必再互相埋怨。」
和離書的最後一句話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如今的歡喜已經找到了,但願蕭元祁將來也能找到屬於他的那份歡喜吧。
這近幾個月他到的教訓和打擊應該也讓他學會了不,他該明白怎麼去好好對待一個人了。
「他不糾纏你,我自然也不會吃飽撐的去找他麻煩了,不過即便他真心認錯了,我也依然看他不順眼。」
聽著蕭雲昭的話,溫玉禮有些失笑,「反正咱們也沒什麼機會見他,頂多就是宮裏有宴席的時候打個照面,你看他不順眼,不打招呼就是了。」
說話的同時,已經從果盤上擰下了一個葡萄,緩緩剝開。
一顆晶瑩的葡萄闖了蕭雲昭的眼簾,他角輕揚,正想張口吃下去,哪知那著葡萄的手倏然收回去了。
他抬眸,便見溫玉禮將那顆葡萄送自己的口中,道:「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我先嘗嘗味道,看看甜不甜再說。」
「那麼你現在嘗過了,是酸還是……唔。」
未說完的話,淹沒在齒之間。
他著眼前那近在咫尺的明艷臉龐,上有微涼而的,那是過來的,如此突然的作,讓他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而下一刻,有一個清甜可口的東西了他的口中。
那是剛才含下去的葡萄。
方才竟然真的只是淺嘗了味道,都沒有將那粒葡萄咬開,送進他裏的時候,還是一整顆圓滾滾的。
正要撤開他的,他卻不依,用手掌托住了的后脖頸,追逐著的瓣又了過去,輕而易舉地撬開了的牙關,勾著的舌尖與他一起嬉戲。
一顆完整圓潤的葡萄,經過二人的齒纏之後,搗了果泥,細碎的果夾雜著清甜席捲過舌尖。
許久之後他終於撤開了瓣,了,道:「這是從哪兒摘的葡萄?味道還真不錯。」
「我本來還想吐籽的。」溫玉禮撇了撇道,「結果都給吞進去了。」
「葡萄的皮與籽吃下去也不要的。」蕭雲昭笑著了的髮,「再來一次?」
說完之後,也不等溫玉禮回答,他又剝開了一顆葡萄,按照剛才那樣的方式與齒嬉戲。
拿他沒轍,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在他練的攻勢下,一路丟盔棄甲,任他恣意地攻城略地。
……
再說蕭元祁回到了王府之後,將自己的幾名親信都召進了書房。
「即日起,對待溫側妃的看管要更加嚴格,從前本王允許的丫鬟和大夫出院子,只是為了方便照顧的需求,可這對來說似乎還是太寬鬆了些,這才讓找到了機會與外界的人聯絡。」
護衛們聞言,皆有些驚詫,卻並未多話,只是朝蕭元啟詢問道:「那麼王爺您的意思是……」
「照顧的那兩個人也不許邁出院子一步,就把他們三人圈在那院子裏吧,至於一日三餐,由你來送,送到門口便丫鬟來拿,不要與有半句流。」
被蕭元祁點了名的人,當即應了聲是。
「切記,你只需要把飯菜檢驗好之後送過去,不要與們說話,若是你膽敢多說一句,可別怪本王嚴懲你。」
「是,王爺放心。」
「還有,調查一件事。」蕭元祁說著,目沉了沉,「本王想知道,有沒有哪個下人與溫側妃的丫鬟杏仁走得近?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只要有頻繁來往,就給本王抓過來問話,本王倒要看看,是誰敢枉顧我的命令,私底下幫溫側妃向外界傳消息。」
……
「主子,您中午想吃些什麼?奴婢去吩咐廚房給您做。」
裝潢雅緻的房屋,溫南燕依舊如往常一樣在繡花,聽著丫鬟的詢問,只淡淡地應了一句,「我想吃點甜的,他們在午飯里加一份點心。」
杏仁應了聲是,轉走向屋外。
而沒有料到的是,正準備走出院門的那一刻,看守的兩人竟出胳膊攔截了。
杏仁頓時愣了,「你們倆幹什麼?」
「王爺吩咐,從今日起,你也不得離開這院子。」
杏仁頓時瞪大了眼,「王爺怎麼會突然下這樣的命令,我最近也沒做錯什麼吧?我要去廚房,吩咐他們做溫側妃想吃的東西!」
兩名護衛聞言,紋不,面上也沒有半點表。
杏仁頓時覺得太疼,忍不住詢問道:「我總該知道我犯了什麼錯吧,你們就不能跟我說一聲?你們都把我弄得糊塗了。」
兩人依舊沉默不語,彷彿沒聽見的話。
「那我不出去,側妃想吃的東西怎麼辦?你們也知道有孕在,王爺也吩咐過了,要心伺候的!」
此話一出,護衛總算是有了反應,轉頭朝簡短地問了一句,「要什麼?」
「說今天中午想吃點甜的,要廚房在做飯的時候另外給備一份點心。」
杏仁的話音落下,右邊那人便轉離開了,不多時,又折返了回來。
杏仁頓時明白了過來。
從今以後,無論溫南燕有什麼需求,都不再是執行者了,就只能是個傳話的,來院子門口跟看門的人說一聲,剩下的事便與無關了。
這樣一來的話……豈不就再也見不到幫忙傳遞消息的人了?
那怎麼行!
王爺必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突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他此舉無疑是切斷了溫南燕與外界的任何聯絡。
杏仁心中焦急,面上卻不敢流出太多異樣的緒,只能暗自咬牙,轉回到了屋子裏。
溫南燕見回來,面上浮現一疑,「你不是要去廚房嗎?」
「主子。」杏仁張了張口,而後有些頹然地在地上坐了下來,「從現在開始,奴婢也不能再踏出這個院子半步了,這可怎麼辦?」
溫南燕聞言,有些錯愕,「怎麼回事?」
「奴婢方才要去廚房,被院子外邊那兩個人攔下了,他們說王爺下了命令,即日起,也不讓我離開院子了,您有什麼需求,咱們就只能跟看門的人說,那兩個人就跟啞似的,我在那一個勁地問原因,他們都不理我,主子……該不會是王爺發現了什麼吧?」
溫南燕臉微變,「他一定是發現什麼了,否則不會下這樣的命令,你平日裏和雙喜流的時候,有被其他人發現過嗎?」
「主子,雙喜和奴婢都是下人,下人與下人之間正常流,是不會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的,奴婢很小心翼翼,沒有和他總湊在一起啊……」
杏仁說著,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今天上午奴婢去端早點的時候,聽見廚房的人說,王爺不知是了誰的邀請,急急忙忙地就出門了,桌上的早點一口都沒,他回來之後便下令把奴婢也了,這會是巧合嗎?」
溫南燕目一沉,攥了拳。
早點都不吃就出門,是誰能讓他這麼著急去見?就算是皇帝召他進宮,也不差那吃兩口的時間吧。
答案幾乎不用多想。
「他一定是去見那個賤人了。這樣一切也就說得通了,他們已經知道凌楓的存在了,並且在想辦法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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