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祁頓時覺得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尷尬。
好在後的溫玉禮適時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氛圍,「王爺為何會中毒昏迷?且不是你,你的兩個手下也都中招了。」
「他們二人的況如何?」
「不必擔心,有司徒大夫出馬,你們三個人自然是都離危險了。」
「那就好,有勞司徒大夫了。」
由於蕭元祁是躺著的,看不到後說話的溫玉禮,便想著坐起來。
溫玉禮提醒他道:「王爺你額頭上還扎著針沒拔,不必急著起,躺會兒吧。」
蕭元祁聞言,便只能安分地躺了回去,而後嘆息了一聲,「玉禮,這回是本王大意了。」
溫玉禮聞言,當即接過話,「是苗凌楓把你們主僕三人弄這樣的麼?」
「不錯。」蕭元祁的話語中帶著些許氣憤與懊惱,「本來都找到他藏匿的位置了,想著能夠把他拿下,卻不料那廝如此狡詐,本王非但沒有逮住他,自己還吃了大虧,在本王昏迷的這期間,他必定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原本是躲在哪?」
「他躲在陳氏茶館後院的一間屋子裏,本王找到了給他傳遞消息的下人,問出他所藏匿的地方之後,第一時間便帶人過去了,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本王沒敢大張旗鼓,只出了三人。」
溫玉禮聽聞此話,額頭輕微跳了一下,「只帶了三人?王爺莫非忘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絕對不能小看這傢伙。你既然問出了他的位置,為何不把這消息告知我一聲?你以為自己足夠謹慎,殊不知還是輕舉妄了。」
溫玉禮盡量維持著自己的緒,不把話說得太重。
心中還是有些不高興的,雖說蕭元祁是一心想幫忙,可之前邀請他來府里談話的時候,不止一次地和他強調,苗凌楓相當狡猾,一旦有任何關於苗凌楓的消息,都要來寧王府知會一聲。
可他還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行了。
「他功夫不高,本王原本想著,我們主僕三人拿下他不是問題,我也記著你的話,要謹慎行事,可我沒料到他所在的那間屋子設置了機關,他一啟機關,牆面上便彈出了許多暗格,裏面藏著數不盡的箭羽。」
蕭元祁頓了頓,低聲道:「是本王輕敵了,那廝看著文弱卻實在不是個好欺負的。」
溫玉禮手扶了扶額頭,心道一句:事已至此,再說埋怨的話沒有意義了。蕭元祁這回也算是吃了個教訓,至下回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左邊那位手下的是箭傷,而你與另一名手下的是刀傷,雖然傷你們的兵不同,但的確是同一種毒,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就能毒發,所以王爺你在昏迷之前來寧王府尋求幫助真是個相當明智的選擇。」
溫玉禮說著,看向司徒彥,「他們何時能夠恢復力氣?」
「應該很快。」司徒彥應道,「醒來之後半個時辰左右就能恢復過來了,撇開中毒之外,他們的皮外傷並不算嚴重,尋常的金創葯早晚塗一次,要不了幾天就能康復。」
「那就好,半個時辰之後墨竹送他們回祁王府。」
聽著溫玉禮平淡的話語,蕭元祁覺得心裏有些。
「玉禮,你是在怪本王嗎?」
「王爺言重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在此前沒有與那姓苗的鋒過,被他一回也實屬正常,你只是好心辦壞了事,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你以為本王聽不出你這是客套話嗎。」蕭元祁苦笑。
溫玉禮蹙了蹙眉,「你不必想太多,你應當知道,我喜歡有話直說,王爺你與我只是合作關係,解決了苗凌楓,你安逸我也安逸,你拿不下他不怪你,畢竟你儘力了,而我在此前也不是沒被他算計過,我讓你儘快離去,不是因為我怨你辦壞了事,而是因為你我之間實在沒什麼可嘮嗑的。」
蕭元祁靜默了片刻,而後應了一句,「本王明白了。玉禮你放心,本王很快就會離開,苗凌楓敢這麼對待本王,本王可不會善罷甘休,他不是還有家人在這皇城裏嗎?拿不下他,扣押他的家人便是,我看他能躲到幾時。」
溫玉禮聽聞此話,面上浮現一不贊同,「怎麼,你要明目張膽派人闖進苗家去鬧事嗎?」
「有何不可?」
「王爺雖然為皇家人,可擅闖民宅鬧事也是違背朝廷律令的,更何況苗家裏頭也有員,王爺就不怕被人家參上一本,告你仗勢欺人嗎?你想闖苗家,得有朝廷的搜查令,以及苗凌楓犯事的證據。」
溫玉禮頓了頓,道:「難不王爺你想拿溫側妃與苗凌楓背著你私下聯絡一事作為他的罪證嗎?那你可真得想好了,如果你要拿這個理由去針對苗家,你固然可以從陛下那邊要到搜查令,可同時你也得背上許多議論聲,例如溫側妃給你織綠帽子這種話,儘管我們都知道溫南燕對你是真心的,對你的意甚至都有些扭曲,可你防不住旁人在背後議論。而除了這個理由之外,你還能想到什麼罪名去攻擊苗家人?」
蕭元祁的臉頓時凝固了。
方才一時氣憤,心想著抓不到苗凌楓,就去抓他的家人,即便問不出他的位置,也要把他父親教訓一番。
即便他父親沒有與他同流合污,教子無方這個過錯總歸是推不掉的。
可溫玉禮的話如同一瓢涼水澆在他頭上,明確告訴他,強行針對苗家的代價是他名聲損。
要說苗凌楓的罪證……他的確沒有,就連他見到的也只是苗凌楓在屋子裏的一個背影罷了。
溫南燕與苗凌楓私下聯絡一事倒是有兩個證人,只要杏仁與雙喜將所知道的一切經過都闡述下來,他便可以給苗凌楓定一個疑似與側妃通之罪,這樣的罪名在本朝可是不小的,足以向皇帝請示全城通緝苗凌楓。
可他又不能走一條路。
一來他心裏很清楚,溫南燕絕對沒有與苗凌楓通,他就算恨極了溫南燕的所作所為,也不能給潑這樣的髒水,他從來都不是那麼卑鄙的人。
二來,他當初失去溫玉禮,已經在民間留下了一些寵妾滅妻的傳言,旁人當著他的面自然是不敢議論,私下肯定說了不,若是又傳出他被側妃帶綠帽子,那他這個王爺當的還有半點兒尊嚴嗎?
溫玉禮見他臉難看,彷彿猜到了他在想什麼,頗為平靜地開口:「王爺想明白了吧?你手裏沒有他的罪證,而你的心腹是無法證人的,且據我了解,苗凌楓為非作歹是瞞著他家裏人的,你就算把他的親屬抓起來拷問,你以為能問到些什麼?貿然去為難苗家人,要麼落個被側妃戴綠帽子的名聲,要麼落個以權欺人的罵名。」
「本王想明白了。」蕭元祁偏過了頭,有些無奈的閉上了眼,「你放心吧,本王不會再魯莽行事了,下次再得到關於苗凌楓的消息,本王絕對不會擅自行,會先派人來通知你一聲。」
「有王爺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溫玉禮說完,轉離開。
而後,蕭元祁注視著離開的背影,黯然神傷。
所以說他如今已經認識到了自己從前的錯誤,也比從前謙虛了不,可他依舊沒能給溫玉禮留下半點好印象。
或許在眼裏,他依舊是個自以為是、不善於權衡利弊的人。
也不怪這麼認為,剛才聽了的一番分析,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衝了。
以前總認為,他比不過蕭雲昭是因為他不比蕭雲昭那樣的文武雙全,別說是他了,這麼多的皇族子弟,能有幾人與蕭雲昭站在一起能蓋其鋒芒。
如今細細一想,蕭雲昭不僅是在武力方面勝過他許多,也比他沉穩以及善於思考。
今日的形要是放在蕭雲昭上,應該不會如他這樣狼狽吧。
思及此,他長嘆一聲。
終究是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誰。
……
再說溫玉禮離開了司徒彥的住,正要走過長廊的拐角,卻險些與一道高挑的人影迎面撞上。
「阿昭,你何時回來的?」
「早就回來了。」蕭雲昭自然而然地手攬過的肩膀,「方才在司徒彥的屋子外,聽你和我那笨侄子說話來著。」
溫玉禮輕挑了一下眉頭,「從何時開始聽的,聽到了多?」
剛才和蕭元祁說話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屋子,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以蕭雲昭的功夫,是可以做到落地無聲的,只要他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存在,屋裏的人便沒有一個人能夠察覺到。
「從他說其他被苗凌楓算計的時候。」蕭雲昭用手指挑起溫玉禮的一縷髮,放在指尖把玩,「我方才險些有些沒忍住,想進屋嘲諷他幾句,可我轉念一想,我的王妃必定是不願意聽我和人吵一些沒有意義的架。」
他略一停頓,又道:「再說了,你方才輕描淡寫的一番言語,看似不帶任何指責,應該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些許不痛快,他沒有與你爭辯,而是承認了他的過錯,比起從前倒真是謙虛了那麼一點,這會兒八還在心裏自責懊惱,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懶得再去挖苦他了。」
「唔,阿昭也比從前善解人意了不。」溫玉禮手扶上了他的肩,「你從前可是毒舌的很,上一點都不饒人,誰要是惹你不痛快,你不得怪氣的把人從頭到腳都打擊一番。」
「我如今邊有如花眷,日子過得也算滿,自然是要收一收從前的銳氣,如非必要,就不去為難旁人了。」
蕭雲昭牽過溫玉禮的手,緩緩走過長廊,「你怎麼不問問我方才出門幹什麼去了?」
「這有什麼好問的。」溫玉禮聳了聳肩膀,「我又不是信不過你,以你我之間的信任程度,可沒必要去什麼地方都跟對方報備一聲,留一點私的空間無妨。再說了,即便我不問,你不也會主提起的嗎?」
「先不跟你說。」蕭雲昭難得跟賣關子,「晚些我會告訴你的。」
溫玉禮聞言,雖然心中很是好奇,卻沒有多問,因為這一會兒想起還有旁的事要干。
「咱們去一趟陳氏茶館吧。」道,「雖然苗凌楓應該早就跑路了,但我還是想去那地方看看,沒準會得到什麼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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