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25章他目睹悲劇
第二天。
遮窗簾都已經遮擋不住,蘇簡安還是睡得不省人事。
一向嗜睡,但這一覺,好像要睡到地老天荒一樣,醒來時恍恍惚惚,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只睡了幾個小時,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醒了?」
陸薄言低沉且富有磁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像一牽引線,把所有的事都牽上了蘇簡安的腦海。
的雙頰驀地一紅。
不敢看陸薄言,只好默默的默默的拉過被子,試圖把自己藏到被子裏,讓自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這時,一陣風掀窗簾,刺眼的見針的進來,只一瞬,又消失。
只一瞬,已經足夠讓蘇簡安清醒過來,瞪了瞪眼睛:「幾點了!?」
今天是周一!周一啊啊!
陸薄言看了看時間,雲淡風輕的說:「十一點……」
蘇簡安兩眼一閉,想暈死過去算了。
陸薄言輕聲笑了笑,給了蘇簡安一劑強心針:「幫你請過假了。」
「請假的理、理由呢?」蘇簡安問得毫無底氣。
「不適。」
他語氣平緩,吐字清晰,明明和平常說話的口吻沒有區別,但尾音里那抹笑意還是讓蘇簡安覺得別有深意。
的小臉臉騰地更紅了。
陸薄言頗為滿意的欣賞著這幅赧的模樣,惡趣味的逗:「這個請假理由怎麼樣?」
「咳!」蘇簡安忍不住往被窩裏,「好,很好,非常好……」
陸薄言勾了勾角,突然俯到耳邊:「你送的禮也很好。我很喜歡。」
「嗖」的一聲,蘇簡安拉過被子把自己完完全全蓋住:「你不要再說了!」
陸薄言沒再說了,但蘇簡安分明聽見了他愉悅的輕笑聲。
不知道過去多久,浴室里傳來陸薄言洗漱的水聲,蘇簡安才踢開被子,長長的吁了口氣,雙頰已經紅得像充了。
陸薄言西裝整齊的出來,看見蘇簡安抓著被子著天花板出神,走向。
蘇簡安聽見悉的腳步頻率,像一頭了驚的小鹿一樣怯生生看向陸薄言,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不自然,然後迅速移開目。
「你、你走開,我要起chuang了!」說著,蘇簡安又覺得奇怪,「你也請假了嗎?」
按理說,陸薄言比忙多了啊。這個時候他還在家裏,不科學!
「沒有。」陸薄言說,「我曠工。」
他的神那樣坦然,眉眼間舒展開的笑意那樣愉悅,蘇簡安不想到,陸薄言也許只是不想醒來時只有一個人。
心尖冒出一樣的甜,浸潤了整顆心臟。
起,想了想,掃了床品一起溜進了浴|室。
陸薄言角的笑意始終未減退半分,他走過去拉開窗簾,帶著暖意的一下子湧進室,照在床邊茸茸的白地毯上,明好。
他突然覺得這個小臥室也不是那麼擁了。
蘇簡安換好服出來,看見陸薄言站在窗邊,從的腳邊鋪進室,莫名的覺得心底一暖。
和陸薄言,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再也不用通過那些關於他的報道梅止,再也不用看著他和韓若曦同進同出的緋聞暗自神傷。
蘇簡安走過去,挽住陸薄言的手:「昨天我忘了問你一件事。」
「我媽為什麼不親自跟我說生日快樂的事?」陸薄言問。
蘇簡安點點頭:「還有,你這麼多年一直不過生日也怪怪的。照理說,媽是那種喜歡熱鬧的人啊,怎麼會不幫你慶祝生日?」
陸薄言拉著蘇簡安坐到沙發上:「再過幾天,就是我爸的忌日。」
蘇簡安心頭一震,心中的許多疑瞬間被解開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陸薄言的生日和他父親的忌日太接近了,所以他不敢過生日。
這時候再怎麼歡樂的慶祝,都會顯得格外沉重。
唐玉蘭從來不曾真正忘記失去丈夫的心殤,每年的這幾天,應該是最難熬的時候。
又怎麼有心幫陸薄言慶祝?
「我不知道。」蘇簡安有些茫然了,「我昨天幫你慶祝,媽會不會……」
「傻瓜,媽不會怪你。」陸薄言了蘇簡安的長發,「你做了想做,但是一直做不到的事。怎麼會怪你?」
蘇簡安抬眸看著陸薄言的眼睛。
真的很好看。
眼角分明,使得他的目更加深邃,但還是和十四年前一樣,看不懂、這雙眸的眸底所藏的緒。
蘇簡安的翕張了一下,想問清楚陸薄言當年他父親車禍的事,但話到邊卻又變了:「下午等你下班了,我們一起去紫荊園看看媽媽!」
也失去過至親,因為同,所以還是想等陸薄言主告訴。
當真正能平靜的接,等結痂的傷口再也看不出傷的痕跡,陸薄言會告訴的。
吃了午飯,蘇簡安在家休息,陸薄言去公司,。
出門前陸薄言好像和徐伯代了幾句什麼,蘇簡安沒仔細聽,拿著手機和小夕聊天。
小夕說也才剛起床。
呃,不是堅持早睡早起好久了麼?今天破功了?
一個下午很短,劃劃拉拉間就從指尖溜走了,蘇簡安睡了個午覺醒來,還沒到陸薄言的下班時間,索躺在床上刷手機。
不經意間,刷到了一條娛樂新聞——
《絕地反擊》荷里活殺青,韓若曦回國。
韓若曦……
這個對陸薄言勢在必得的人,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在蘇簡安的視線了。如果不是千里迢迢從國寄了一支球桿回來給陸薄言,蘇簡安幾乎都要記不起來了。
並非蘇簡安記不好,而是這段時間韓若曦極有新聞版面。
陸氏的周年慶上,蘇簡安和韓若曦撞衫,蘇簡安意外的不輸給韓若曦,再加上鑽石的事韓若曦被打了臉,出國后就專心拍戲,不博版面,公眾很自然的就漸漸忘了那段不彩。
蘇簡安也將要忘這個敵。
但現在,回來了?
新聞圖片是在機場拍的,韓若曦穿著合的休閑裝,一副大大的墨鏡架在臉上,雙手兜,微微側著頭邁著大大的步伐往出口走去,和娛記前呼後擁,當真是王的派頭。
蘇簡安總覺得韓若曦「回勢洶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
為了阻止自己胡思想,蘇簡安給唐玉蘭打了個電話,說和陸薄言等一下去看,掛掉電話沒多久,陸薄言就回來了。
鬆了口氣,跳下床拉住陸薄言的手:「走吧,我們去紫荊園。我剛剛給媽打電話了,說準備好吃的等我們!」
他們紫荊園的時候,唐玉蘭剛準備好飯菜,熱的招呼道:「上了一天班,都了吧,快來吃飯。」
蘇簡安看見那桌食就什麼都忘了,口而出:「媽,我今天沒上班。」
「今天是周一啊,怎麼不上班呢?」唐玉蘭疑的問。
蘇簡安「額」了聲,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坑,默默的用目向陸薄言求救,拜託他想一個有說服力一點的借口……
陸薄言攬過蘇簡安的肩,似笑而非的說:「睡過頭了。」
蘇簡安囧了,但是唐玉蘭表示理解:「我年輕的時候無憂無慮,也很睡。」
而年齡漸長,留下憾的事越來越多,失去的原來越多,它們慢慢的就吞噬了的好睡眠。
蘇簡安約察覺出了唐玉蘭語氣中的憂傷,給夾了一顆西蘭花:「媽,吃飯吧。」
飯後,陸薄言接到公司的電話,他到書房去接聽,蘇簡安陪著唐玉蘭在客廳聊天。
蘇簡安看唐玉蘭的緒始終不高,想了想,說:「媽,要不明天我再請一天假,上龐太太們,過來陪你打牌?」
唐玉蘭笑著握住蘇簡安的手:「簡安,媽知道你在想什麼。媽媽不是不開心,只是很想薄言他爸爸而已。」
的目虛浮在空中,邊抿著一抹苦笑:「那段時間他特別忙,甚至沒時間幫薄言過16歲的生日。按照我們的計劃,等他結束了那個司,我們就一家人去度假,順便幫薄言補過他的生日。後來,那個司好不容易打贏了,就在我們準備出發去度假的前一天,一場車禍說來就來,他說走就走了……」
蘇簡安想起母親的離開,也是這麼突然,前一天還沉浸在幸福里,可24個小時后,的世界轟然倒塌……
「車禍發生的時候,薄言也在車上,他爸爸拚命護著他,所以他才沒事。」唐玉蘭的雙眸漸漸潤,「最痛苦的人,其實是薄言,他是看著他爸爸在泊離開的。一直到今天,我都不敢去看車禍的報道,也不敢看當時留檔的圖片。可是那一幕幕,悲劇的開始、結束,都在薄言的腦海里。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知道他忘記沒有,我連問都不敢問他當年的景象。因為我不敢面對,也沒給過他幾句安,我不是個稱職的媽媽。」
「媽。」蘇簡安抱住唐玉蘭,像小時候依偎在母親的懷裏一樣,「薄言不會怪你的。以後我會陪著他,不管什麼,我都和他一起面對。」
唐玉蘭點點頭,抹掉了奪眶而出的眼淚,笑著說:「你們不用擔心我。這幾天過去,媽就會好的。」
「你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吧。」蘇簡安老調重提,「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陪著你了!」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唐玉蘭拍拍蘇簡安的手,「但是,媽大概是這輩子都沒辦法搬出這裏了。不過呢,媽答應你,以後偶爾過去你們那邊住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
蘇簡安點點頭:「好。」
明白,唐玉蘭還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不捨得離開。肯答應偶爾去跟他們住,已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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