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月與煙火下，觀景臺高筑的岸邊人群熙攘，昏暗的沙灘邊卻人影寥寥。

夜晚十點左右，正是漲的時候，沒什麼人來沙灘邊看煙花，留卻覺得這里清靜的正好。

走了一段的沙路，顧長生忍不住道：“兒，你穿著這樣的高跟鞋走路不習慣吧，還是下來好了。”

其實剛才他們看完劇院里的莎士比亞舞臺劇以后，本是打算回酒店換過一服的。

當時大家都穿得比較正式，反而不適合在花火大會上閑逛，尤其是留還穿著雙高跟鞋，走起路來會很累。

但留卻以回酒店的路太長太麻煩為由拒絕了，就這麼穿著下午拍照時的長跟他一起來了沙灘邊。

聽到這話，留下意識搖頭，“沒事，穿高跟鞋而已，又不是在釘子上走路，我……”

話還沒說完，的鞋跟便陷進沙子里，差點當場栽了個狗啃泥。

顧長生眼疾手快地扶住，而后失笑道：“你看吧，哪有穿著高跟鞋在沙灘上走路的，這會兒正漲呢，還是下來吧。”

不斷拍打沙灘的海浪把留的都打了，他不由分說地扶著到旁若無人的沙灘椅上坐下，替掉了那雙后跟細得跟筷子似的高跟涼鞋。

擔心赤腳在沙灘上走會被貝殼割破皮，顧長生接著又下了自己的黑皮鞋，穿在了留的腳上。

“尺碼比較大，穿起來不怎麼合腳，不過比著腳好。”

他這樣說的，自己確實只著短踩在沙灘上，將一雙高跟鞋拎在手中。

留見狀干脆一把拉住他，“算了，就坐在這里看煙花也好的，不用繼續往前走了。”

“好。”顧長生笑地坐下，打量了手中的高跟鞋幾眼，“話說回來，今天下午拍結婚照的時候換了那麼多套服，你選的好像都是這種又高又細的鞋子，穿著不累嗎？”

留的神有些微妙，答非所問道：“我穿這種鞋子走路的樣子是不是很丑？”

顧長生認真點評，“唔，說實話姿勢有點奇怪，但和丑沾不上邊。”

聽到這話，留似是微微松了口氣，而后抬眸看他，“那你覺得我今天的風格怎麼樣？”

“我還是頭一次見你主這麼打扮自己……覺有些出乎意料，這種風格是朧夜教給你的嗎？”

從婚紗禮服開始，留今天所穿的都十分冷艷，幾乎都是合曲線的長。

就如現在穿的這白中泛著冰藍的魚尾長，完地勾勒出的每一寸線條，海藻般卷曲的波浪長發散落在肩膀上。

好像夜晚趁著人類不注意，溜到海灘上曬月亮的人魚。

留輕咳一聲，“不是大丫教的，是我自己選的……雖然我以前沒穿過這種風格的服，但是每次去酒吧里的時候，總有很多漂亮的人會這麼打扮，們通常也是最異青睞的那一類。”

哪怕從來不關心化妝打扮，也能切地到其他同上那種蠱人心的魅力。

顧長生笑起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那兒特地打扮這種風格，是希我喜歡嗎？”

“……你就說喜不喜歡吧。”

“當然喜歡。”

“那你覺得好不好看？”

“自然極。”顧長生認真地道，“你都不知道，今天我的目甚至舍不得從你上挪開一秒。”

他的兒雖然平日里不在意涂脂抹，但其實本并不缺乏獨屬于的麗。

的材很高挑滿，常年練武的曲線比絕大部分尋常閨中子更加傲人，拔的姿帶有一種力量和的。

只不過，這些麗平常都被藏在了寬松的衫之下。

像現在這般落落大方地展出來，對顧長生而言可謂是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留角不自覺地染上一抹笑意，“那以后我經常這樣打扮好了。”

顧長生凝神看，眸底溫，“不必，還是像你平時那樣隨心所就好，不喜歡這種風格的話，無須強求自己。”

“可你剛剛還說喜歡，難道不覺得比往常的樣子好看嗎？”留微微抿，直白道，“我不想聽你說什麼‘真實的自己最好看’這種話，最簡單的丑我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平常隨慣了，在大周的時候為了行走作方便，柜里幾乎都是男裝，子都找不出兩件。

在現代的時候依舊如此，白恤配黑子萬年不變的搭配，怎麼舒服怎麼來。

月星沉經常會當面吐槽，說明明當初在北秦后宮做妃子的時候，也是個冷艷人的人，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顧長生的好哥們兒。

留很清楚自己那樣的打扮雖談不上丑，也絕對沒好看到哪兒去。

顧長生從來沒表達過任何意見，只是曾主給買過幾條很漂亮的子，但試過一次后就都箱底了。

留到現在都還記得試穿的時候，對方眼里驚艷的神，說不喜歡絕對是假的。

本來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可當今天穿上那件顧長生私下準備了許久，特地為挑選的婚紗禮時，留好像忽然間就萌生了對打扮的興趣。

聞言，顧長生認真地道：“現在的兒當然比平時漂亮得多，誠然，作為一個丈夫，我希能夠時常看到妻子麗的一面。但我更希你永遠是為了取悅自己才麗，而不是為了取悅別人。”

“如果你不喜歡這些東西，沒有必要強求自己，如果你偶爾心來，那便是我有幸能賞得你展的這份麗。”

留心底暖暖的，家的老王總是溫得不可思議。

抬眸笑了笑，星眸明亮地看著他，“我的確對穿打扮不冒，可今天嘗試一下卻覺得很開心，以后也想試試更多。”

“長生，對于我來說，悅你亦是悅我。”

相較于變得麗帶來的快樂，顧長生的欣悅更能讓開心，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悅己？

顧長生聞言一怔，“兒……”

他喟嘆一聲，深，忍不住低頭與纏綿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