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嘭的一聲響。
季夫人剛剛拿到手里的畫,落在了地上,裝裱玻璃碎裂開來。
林霜落張的看過去。
卻突然被人給撞了一下,手一抖。
手里的玻璃杯,徑直落到了畫上。
紅的石榴,全都潑在了畫上。
水墨山水畫,瞬間被紅暈染開來,污了一片一片。
整幅畫,頃刻毀于一旦。
驚呼聲。
倒氣聲。
此起彼伏。
“完了完了,這可是邵端鶴老先生的寶貝珍藏品,這可怎麼辦呀!”季夫人難過,焦灼的要哭了,看著林霜落指責:“落落,你怎麼回事,你懂不懂規矩,畫展上,怎麼能喝飲料!”
林霜落人也嚇傻了。
這畫,是無價之寶。
賠不起,下意識的看向了吳太,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后道:“對不起,剛剛有人撞到了我。”
季夫人一臉怒容:“書畫展上,嚴帶飲料,飲料是在你手里的,你還狡辯,你就說說,閑云先生的畫,被你毀了,現在怎麼辦吧!”
想當初,上大學的時候,什麼都不懂,跟著林霜落姐妹團去書畫展,也沒有人提醒不能做什麼。
喝水的時候,被場館的工作人員給趕了出去,被人指指點點,冷嘲熱諷,丟盡了臉面。
現在,到林霜落了!
看著在自己面前出丑,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可以賠,我會親自登門,向邵端鶴老先生道歉。”林霜落心里委屈,憤的紅了一雙眼睛。
剛剛實在是太口了,吳太給飲料的時候,想也沒想的就接了過來。
飲料這件事,不管怎麼說,的確是的錯。
圍過來的人,有人惋惜,有人憤怒,有人嘲諷地看向林霜落。
賠?
賠的起嗎?
拿什麼來賠?
閑云先生的畫,市面上一共就八幅,是珍品,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無價之寶!
被人以這種戲劇化的方式,毀了畫,讓在場喜歡閑云先生畫作的人,義憤填膺,殺了林霜落的心都有了。
不遠。
陸辭跟宋澤也目睹了對面的一切。
陸辭饒有興致的抱著雙臂,準備看戲。
林霜落這是被人給搞了吧,哪里有那麼巧合,畫摔了,被人撞到,飲料灑出去,毀了畫。
宋澤皺了皺小眉頭,心疼媽咪的畫被毀了,又覺得林霜落被人給攻訐指責,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兒可憐,扯了扯陸辭的手:“陸叔叔,咱們去看看吧!”
陸辭挑眉:“怎麼,想幫?”
宋澤想了一下,點了點小腦袋:“也沒有那麼壞,下雨那天,帶我回家,剛剛在門口,還幫我們說話,帶我們進來。”
媽咪說,不能欠別人的,一飯之德必償。
陸辭嘆了口氣,道:“知道了,我去看看,就當是謝謝帶我們進來了。”
對面。
林霜落慌了,嫁人前被家里人寵著,嫁人后被老公寵著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第一次嘗到了被千夫所指的辱,心慌意中,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季夫人還在咄咄人:“落落,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今天這件事,我也不敢護著你,你必須要給一個代。”
“代什麼代,不就是一幅畫嗎?”陸辭推開人群,囂張的走了過來,桀驁不馴的很:“弄壞了就弄壞了,我們賠還不行嗎?”
林霜落看著他走到面前,愣了一下,做夢也沒想到,在最孤立無助的時候,會是這個從來沒給過好臉,開大車的人站出來,一時間心里百集,聲音發啞,稱呼都親切了許多:“小陸。”
“阿姨,不要怕,沒事,有我在,就一幅畫,我家里多得是,我馬上讓人送來一幅。”陸辭說著,打電話,當著所有人的面張揚:“閑云先生的畫,就我房間里,你隨便取一幅送過來。”
閑云先生的畫。
別人沒有。
他多的是。
臥室,更室,電競房,放映室。
他私人的地盤里,掛的到都是。
他囂張撥扈,一副牛哄哄的樣子,倒是把在場的人,給唬住了一瞬。
直到季夫人發話,不悅的盯著他:“你又是誰?你說你多的是閑云先生的畫,據我所知,閑云先生在市場上流通的畫作,只有八幅。”
什麼東西。
胡說八道!
都要被他的口出狂言給樂笑了。
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幫林霜落,還是要害更加丟人現眼,沒臉見人。
吳太這時候,上前一步,小聲的跟季夫人耳語了兩句。
季夫人笑得更諷刺了:“原來是個做短視頻的小網紅,年輕人,說話就好好說,千萬不要信口雌黃,胡言語,小心風閃了舌頭。”
一個開大車的泥子,最底層的賤民罷了。
借著林霜落兒跟外孫的東風,做視頻起來的網紅,還敢站出來說話,誰給他的膽子!
“小網紅怎麼了,也好過你為了飛上枝頭,出賣姿,嫁給一個半截子土的老頭子,你可別跟我說,你是為了真。”陸辭說話毒的很,可不會在意對方是不是人。
季夫人最忌諱別人這麼說,平日里份高貴,也沒有人敢當面說,此刻都要被氣瘋了,制住的抖:“保安,保安呢,還不快點把他給趕出去!”
保安還沒有來。
對面。
一個穿唐裝的白發老人,在人的攙扶下,匆匆的走了過來,看著地上被毀的畫,心痛不已的悲呼:“我的畫,我的寶貝啊!”
陸辭煩躁了:“別哭了,等會兒就還你一幅更好的。”
老人轉頭,對著他怒目而視:!!!
在場所有人,怒不可遏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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