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我們的是全黑，拿著矛盾的戰士，我數一數道：「一、二、三．．．．．．」

茜淡然說：「五十二人，二十二個拿弓，其他是近戰，沒魔法師在。」

我抓頭苦笑問道：「要我一個打五十二個？這是考試嗎？」

車傳來雷音的聲音道：「對付他們，你一個人就夠了，贏了我今晚陪你過夜。」

從腰帶中出寶劍馬基．焚，開始催鼓魔力，黑火焰沿劍湧起。看見馬基．焚可以發出黑焰，包圍我的黑人不自覺退後了兩步。雷音說得對，對付他們我一個人有餘了，這群人當中只有幾個穿護甲，而且是便宜的皮甲，用的都是木弓、木矛和藤盾，更使我發笑的是他們零散的包圍，沒有任何過訓練的跡象。

他們不是追兵，更非英戰士，以我猜測他們可能是落草爲寇的難民，或者是想領懸賞的雜牌傭兵。

黑焰慢慢熄滅，從腰間出錢袋一擲，錢袋越過他們頭頂掉在地上，發出金屬墜地的人鳴響，一堆金幣和銀幣也自錢袋裏滾出來。黑人互相眼眼，最後同時向我瞧過來，我收劍長笑道：「什麼？你們認爲打敗我這帝國提督比較容易，還是打倒邊的小雜碎較簡單？」

黑人群呆了一呆，但下一刻已然向錢袋方向撲過去，發出一場鬼打鬼的大混戰。我轉向茜，笑著攤開雙手聳一聳肩膀，沒理會難看的表徑自上車。

車廂裏眾表不一，海萍橫我一眼道：「卑鄙。」

我失笑道：「拋我出車我都沒跟妳計較，還敢說我卑鄙？」

雷音忍不住笑起來，說：「不能說提督卑鄙，如果用錢可以省回力，在策略上看是合合理的，最雷音想不出這種簡單有效的解決方法，嘿。」

海萍長髮搖曳地搖頭，不同意說：「虧妳還讚他，明明修行了二十多日，正常的劍士都會一顯手，哪會像他這副樣子？」

慧卿想表示贊同，但被我瞪了一眼後嚇得立即回去。車外傳來茜的聲音說：「嗯．．．．．．雖然有點難看，但兵形像水，因地制流，提督針對不同敵人做出不同反應，今次我也覺得雷音元帥讚得沒錯。」

「哈，這就做有見識了。雷音元帥一言九鼎，剛才的話不會食言吧？」

雷音以大膽目將我掃上掃落，悠然地叉雙挨著沙發，說：「當然不會。」

我跟雷音這對狗男倒沒什麼，反而蘇姬和海萍尷尬得不敢再說話。

解決了那群蠢人後，我們繼續朝花石城出發，途經的村落大部分都沒有村民，大概是爲避戰而逃難到東邊去。茜是個爲人謹慎、腦筋良好的將領，加上躲躲藏藏簡直是的專長，故此沿路上我們都平平安安，嘻嘻哈哈地度過，這樣子一點不似被人狙擊，反而有些像去郊遊。

所謂快樂的時過得特別快，一轉眼我們已接近目的地。

著陸後的第三日，我們抵達花石城的一百里範圍，雖然外面的景依然，蘇姬和海萍似是渾無所覺，但漸漸地我、雷音和茜都到戰爭的氣氛。我們走的明明是偏僻山路，卻往往發現散落的日常用品，還有曾經煮食的痕跡，全都是戰爭期間難民們做的跡象。

也是合該有事，今天的中午時分，魔月邪書忽然示警。就像三日前馬車停頓下來，不等茜敲暗號，我已早一步掩住海萍的不讓念咒。雷音笑了起來，推開車門跟我一起下去，留下海萍看守著慧卿。

才下馬車，今次跟上次一樣被人重重包圍，不過今次來的足足有六、七百人以上，而且全都穿著制鎖子甲，頭帶鋼鑄牛角盔，配以優質護手和戰靴，全皆背掛一把黑柄雙刃大闊斧，我更看出每把斧上都下了詛咒。

今次來的全是矮人族戰士！

茜皺一皺眉，從車夫位置站了起來，很明顯認爲我加上雷音都不容易應付面前敵人。反而雷音一派大將之風，一撥披風後掏出長叉，平靜地說：「想不到向來不涉外國政治的矮人族，竟然會破例參與別國戰爭，本帥也想領教一下你們的本領。」

說來有趣，矮人族本屬於較和平的民族，他們的領地盤林峽谷與迪矣里接鄰，跟武羅斯特也不很遠，本來通應很頻繁。但衰在盤林峽谷地勢奇特，跟人類國土隔著了幾排火山，那些路更是九曲十三彎的險要，不熱死你也會行到嘔，更扯的是附近住有火龍，除了悉地形的矮人族自己，普通人類本難以進去。

由於矮人族地理環境特殊，其風俗亦傾向於自我保守，即使在遠征人族的大戰役中，都不願意大兵員助戰。

矮人戰士突然分開，從中間轉出了三男一，當中有三個人是我認識的，這四人的其中兩人是海盜王的大將——「青龍」和「朱雀」，另一個是我上次出使時認識，曾一起喝酒的矮人族外特使科臣，最後我不認識的是一個年紀甚大，留著銀白鬍子的黑老漢。

雷音擺出了戰鬥姿態，我背後也醞釀著水元素的魔力波，科臣走前了兩步說：「提督大人等等，我們不是來狙擊幾位的。」

科臣曾將矮人寶舒送給我，倒算是小弟的豬朋狗友，不過我指指青龍和朱雀，示意他們是我的敵人。青龍走出來笑道：「提督大人，我和朱雀本來都爲矮人族辦事，跟隨海盜王只不過爲了查探事而已。」

哦，玩無間道？

科臣、青龍跟那名銀鬍老者斟，單單只有旁邊的朱雀，以一種冷漠不屑的目盯著我。此際我才有空觀察這班矮人族戰士，這群人由十四、五歲的小頭，到五十多歲的漢子組，雖然最高一個也只到雷音、茜的下，但每名戰士的手臂卻比普通人類壯上一倍，依年紀順序分不同位置，年長的戰士基本上較爲沉穩。

跟在他們之後的，還有超過一百多輛資車，以車輛泥地的深度推測，裏有不的東西是金屬件。

由於事出突然，茜走到我和雷音旁邊，問道：「除了科臣特使外，其他的人我全不認識，他們是誰？」

遇上我們，科臣等人同樣愕然。他們幾個帶隊的圍起來討論，大部分年輕的矮人年都目不轉睛盯著若天仙的茜。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銀鬍老人上，說：「比較年輕的男綽號做青龍和朱雀，曾爲海盜王真夫的四大猛將，尤其要當心那個朱雀，是矮人族的巫師。」

兩認真打量朱雀，矮人族的巫師跟我們的魔法師甚爲不同，我們使用的魔法都是實在而且直接，但巫師卻擅長用毒和巫，尤其兇猛的詛咒更是拿手本領，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再慢慢將敵人咒死爲止，比我和垂死老頭更加險。

雷音問道：「那老人家是誰？科臣他們好像很敬畏他。」

我笑道：「當然了，因爲他是矮人族的首席鑄匠。」

風鈴山脈位迪矣里北方，盤林峽谷則在迪矣里南方，翼人和矮人名副其實是天南地北，故此雷音不知道矮人鑄匠的地位，沒甚反應平淡問：「鑄匠？一個打鐵的跑來國家幹什麼？」

反而茜冷呼一口氣，說：「首席鑄匠？雷音元帥妳大概不清楚矮人族的況，矮人崇尚鑄造技，就像人類崇尚武技和魔法一樣，首席鑄匠的份淩駕於族裏的元老。」

我點頭笑說：「茜隊長也很了解矮人族呢！沒錯，況就跟翼人族崇尚箭相同，妳將他當破岳來看待就會明白。」

雷音問道：「但提督你是怎樣推測他的分？」

茜雖然知道矮人的習俗，但也不曉得我是怎樣推敲，遂說：「其實一點也不難，看看他手臂上的刺青和寶石就知道。」

那名老者年紀雖然大，但格魁梧，年過六十以上的仍不鬆弛，在他那條特別壯的左手臂彎上，有一個青布滿花紋的刺青環，幾乎繞住了半隻上臂，刺青中目驚心地鑲嵌了三粒寶石進皮裏。

我解釋道：「矮人族的鑄造師資格非常講究，從拜師、滿師到招徒都有傳統程序和隆重儀式。我們人類畢業時會收到文憑或勳章，但古老族群卻沒有文憑這類玩意，他們以手臂刺青爲鑄造師級數的記號。」

茜亦道：「我也聽爺爺說過，臂上的圈數標示鑄造師等級，乃矮人族古老相傳的習俗。初級的鑄造師就在手臂刺一圈，以後每選某些傳技就會加圈，圈數最高是九個，九個以後就會鑲寶石。」

我點頭說：「手臂是他們的生命，刺青就是份，寶石則是榮耀，又鑄造師升上大鑄匠後才能鑲寶石，臂上有寶石的矮人地位皆非比尋常。」

雷音和茜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老者的臂上，當們認真注視那三顆寶石後，花容也終於變。

凡對珠寶鑽石有認識的都知道，鑽石的稀有程度是依其大小和顔來決定，最普通的就是無明鑽石，雖然說是普通，但已十分矜貴。老鑄匠那三顆鑽石像人拇指甲般大，如此積本已甚罕見，而且顔是超級稀有的紅、黑、和銀。

我自問稱得上是富甲一方，鮑魚做早餐，人沖下午茶是很等閒，但錢包裏也只收藏一顆黑鑽石，積也沒他臂上的大。在安菲的珍藏裏，亦有一粒甚爲喜的紅鑽，同樣沒有這麼大。至於老者臂中央那粒銀閃閃的，老實說，銀鑽石這詞彙對很多小貴族皆很陌生，小弟亦是首次見到真正的銀鑽，三粒寶石的總值大得連我也不敢估計，但最夠買起半座費本立城，驚了吧？

不愧是出産寶石的種族，而我能猜出這老人家份，也是依靠這三粒寶石。

雷音忍不住低聲音問道：「那三粒鑽石會不會是假貨？」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即使是茜也不敢判斷，畢竟這樣三粒寶石在一起的況太詭異，覺得是假貨也屬正常。我只有笑著回答：「妳的話別讓他們聽到，否則惡戰難免，這死老鬼就是一代矮人傳奇柯亞魯的後人啊。」

當雷音和茜大吃一驚時，青龍和科臣扶著那老鑄匠走過來，說：「我來介紹，這位是我族的首席大鑄匠——斷金大人。」

斷金完全無視茜這位迪矣里第三號，全部專注力集中在我上。嗯，嚴格來說是我的手臂上才對，他以矮人語問我說：「你就是那個聽說很厲害的鍊金師？」

聽說很厲害？

雷音不會矮人語還好，茜卻驚訝地朝向我，科臣和青龍也出事不妙的目。我長聲大笑道：「斷金大匠搞錯了，聽說很厲害的鍊金師垂死老頭，我是真很厲害的鍊金師亞梵堤．拉德爾。」

斷金的目從我手臂向下走，最後停在腰間的馬基．焚上，一瞬之間他的鬚髮豎直，面皮氣得變紅，指著馬基．焚向科臣和青龍喝到：「這個無禮的傢伙！他居然踐踏我祖先的尊嚴！」

矮人族戰士開始張起來，茜和雷音到不妥而握兵，而我只有慨歎冤大頭了。斷金的憤怒可以理解，惡戰恐怖大王之後，劍鞘仍然留在珍佛明，現在我的馬基．焚慘兮兮地用廁紙包在腰間，然而此寶劍是矮人鑄匠鼻祖柯亞魯的名之作，斷金不火起三丈才怪。

科臣跟青龍打個眼，後者努力安斷金，前者則以太監式彎腰步走過來說：「一場誤會，大人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一側頭，說：「有病去看醫生，我幹嘛要放個老鬼在心上？反而是你們應該多給他喝涼茶，這種年紀玩狂躁很容易會管的。」

科臣歎氣說：「大人你也真是的，怎可用廁紙包住敝族的寶劍？」

「劍是我的，用底包也可以，要你們管？」

茜開門見山問道：「特使大人帶著首席鑄匠和大批戰士前來，看況不似普通運送貨，不知所爲何事？」

科臣說：「唉，小臣今次是爲救一位朋友而來，他的名字伊，至於貴國的戰我們矮人族從沒打算干預。」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連神通廣大的小弟都不知道伊是何許人，竟然能讓矮人族冒險派出戰士進來迪矣里，還引來了他們的首席鑄匠。科臣知道我們的想法，解釋道：「此人你們也認識，他就是現在的梅菲士，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爲了藏蘇姬和海萍的存在，我們要求矮人族不要接近馬車。科臣是外員，十分醒目地答應我們要求。結果六百名斧頭幫浩浩走在前方，我和雷音、茜跟斷金三人，以及十幾名近衛在後。

雷音悄悄向我詢問道：「提督大人對矮人的軍事知道多？」

一旁的茜立即豎起耳朵。矮人族有屬於自己的軍隊，不過他們甚參與戰爭，故此其種族的戰鬥力變得相當神。由於雅的翔商會裏亦有一支矮人兵，所以我對矮人族的軍事略知一二。

「矮人族沒有魔法只有巫，族裏的兵源簡單分爲戰士、弩兵和巫師三類。戰士當中有五使用斧頭，其餘多爲用刀或劍，較特別的是矮人不擅使用長距離的槍類兵。其實想想也明白，以他們侏儒似的高度，一旦拿著長兵上戰場，那個畫面不用打亦足夠笑死各大種族。」

雷音不莞爾，連一向木訥的茜也忍不住側開臉笑。雷音問道：「我比較關心的是他們的戰力強弱。」

我搖頭說：「元帥不必過慮，莫說矮人族沒有侵略，就算有也不會傻到惹翼人。」

今次是茜好奇起來，低聲下氣請教我：「提督此話何解？」

看一眼走得較前的科臣他們，我笑說：「如果單純比臂力，矮人族絕不輸於人族，可能還稍微優勝，近戰能力不用懷疑。基於他們的形關係，矮人擅長克制我們人類的騎兵，他們更開發出一種專門砍馬腳的「殺豬陣」，五十個矮人戰士足夠應付二百名騎兵。」

茜不愧爲謝迪武士的隊長，已然明白我的意思，接續說：「是一治一的道理，那麼矮人族裏的巫師團，他們能抵魔法師的攻擊？」

我點頭說：「我有幾位矮人族朋友，他們告訴我巫師有健全的抵抗魔法技，甚至可能反過來損魔法師。所以矮人族的軍隊其實是人類的剋星，不過他們亦有天敵，就是翼人族。」

雷音說：「我明白了。」

矮人戰團不懼魔法，甚至不怕跟人族打近戰，上人類引以爲榮的騎團更是笑不攏，惟獨面對銳的箭弓手卻束手無策，最大原因是他們天生腳短，一頓箭雨下來要怎麼躲？哈哈！

大地上最負盛名的箭弓兵是妖和翼人兩族，對上妖族還可以賭運氣往前死衝，要是對上會飛的翼人族．．．．．．嗯．．．．．．結果很容易想像出來。

我們正聊著矮人族的軍事況時，科臣和青龍兩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