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次換藥,阿順的傷勢已減輕,小家伙一進門就倒在寧雪瀅的腳邊撒歡。
衛湛遲遲不醒,寧雪瀅不愿去求衛九幫忙,這才拖至今日,等到了賈暄來接。
寧雪瀅彎腰它的狗頭,聲道:“好啦,該送你回去了。”
阿順極為聰敏,不舍地窩在寧雪瀅的腳邊,怎麼也拉不走。
寧雪瀅拿出一個親手做的刺繡脖套,套在了阿順的脖子上。
笑著祝它狗生安好順遂。
阿順在暖融的日中被賈暄牽走,在長長的巷陌中一步三回頭。
縱使不舍,寧雪瀅還是笑著揮手告別。
回到臥房,見董媽媽正在帶人打掃,便去往對面的西臥,半拉下窗上的疏簾,坐在紫檀角幾前翻閱起醫書。
衛九走進來,倚靠在碧紗櫥旁,發覺正房沒有配套的桌椅。
之前也不是衛湛沒有提議過,而是寧雪瀅有個不好的習慣,在看書時坐姿不夠端正,隨意疏懶。
瞥了一眼,衛九沒上趕子討嫌,轉默默離開。
后半晌,寧雪瀅發現西臥多了一套桌椅和架格,于是讓人請來衛九,當面問道:“你讓人搬來的?”
“喜歡嗎?”
“我不喜歡坐在書桌前讀書。”
才不愿領。
“搬都搬來了,總比橫躺豎臥□□九指了指堆放在東臥多寶閣的醫書,“這回都擺放到架格上吧。”
是啊,搬都搬來了,寧雪瀅沒再折騰仆人將桌椅和架格搬出去。捧來醫書,一本本擺放起來。
有些不常看的書,想放在最上面一排,可架格很高,踮腳有些吃力。
一只大手接過書,替放了上去。
寧雪瀅被男人和架格在中間進退不得,轉過背架格,仰頭時無意看到男人凸起的結輕滾了下。
挪向一側,試圖逃離這份“仄”,卻被一條手臂攔住去路。
衛九一手抵在架格上,更低地附下.,“去哪兒?”
彼此的距離太過接近,寧雪瀅不自在起來,忽然朝他后喚了一聲“青岑”,在他下意識回頭之際,趁機曲膝鉆出他的手臂,拿過一本醫坐在圈椅上,逐客之意明顯。
被擺了一道,衛九走過去,報復似的了的臉蛋,卻被一掌拍開。
虎口泛紅。
寧雪瀅扭轉子面朝窗子,將書蒙在臉上,“我要忙了,請便。”
看不慣的坐姿,衛九走到圈椅后,將生生扳端正了,“坐好。”
為了讓他盡快離開,寧雪瀅坐姿端正地研讀起書本。
衛九滿意了,繞過書桌向外走,卻在走出三步后突然回頭,剛好捕捉到小娘子趴在了桌面上。
被當場抓包,寧雪瀅直起背,有種被教書先生看管的錯覺。
**
傍晚,衛九回到府中,掩在寬袖中的手里拿著個瓷妞妞,雙腮桃,很是討喜。
將瓷妞妞遞給青橘,他指了指正房,“給。”
好致漂亮的瓷人!青橘只當是世子買來哄大的,不大著膽子問道:“世子又惹大生氣了?其實大好哄的,您稍微伏低做小些就了。”
自從伯府迎來世子夫人,青橘的膽子愈發的大,也眼可見世子這朵高嶺之花為綻放,有了人味。
又?
衛湛時常惹寧雪瀅生氣嗎?為何自己無法知?
衛九來了興致,雙手袖管,靠在廊柱上問道:“嗯,怎麼做?”
青橘滴溜溜轉眼珠子,湊近道:“大喜歡吃糖葫蘆,還喜歡城北陳記的山楂白果、城南張記的蟹膏、城西甫記的小餛飩、城東記的藕麻花......”
看著小丫頭快要掰不過來的手指頭,衛九冷颼颼地破了,“是喜歡,還是你喜歡?”
什麼都難以瞞過世子爺,青橘嘿嘿一笑,“自然是大喜歡,奴婢跟著借。”
回話時眼眸瑩亮,充滿對食的。
世子會差人去買嗎?或是為表誠意親自前去?
算盤子敲得叮當響,心眼子用到他上了,衛九呵笑一聲,沒再多問,邁開步子走進書房。
稍許,七名影衛離開府邸,去執行主子代的任務......
當一包包食被堆放在蘭堂的食桌上時,寧雪瀅責怪地睨了青橘一眼。
添。
青橘吐吐舌,將瓷妞妞放在食桌邊,腳底抹油地跑開。
看著丑不拉幾的小瓷人,寧雪瀅拿手推開,又被走進來的衛九放回原位。
“輕些,易碎。”
像一樣易碎。
寧雪瀅帶著輕嘲故意膈應他,“小伯爺若是閑到無事可做,不如讓衛湛醒來,做些有意義的事。”
滿室飄散著食織的味道,可“食”不對味,無法激起在場者的食。寧雪瀅回到臥房,反手帶上門。
蘭堂空的,一燈一人一暗影。衛九靜默了會兒,不想再惹哭,至于原因,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燈下細雪,細細連,許是今冬最后的幾場雪了。
寧雪瀅再次走進蘭堂時,那人已不見了影,角幾上也沒了那個丑不拉幾的小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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