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妻子，還是原配好

酒會展廳往下走一層，就有家茶室。

沈流書點了壺普洱，有解酒的功效，侍者將茶在杯中斟滿，茶香飄溢，混沌的大腦似乎都變得清醒了許多。

「上了年紀，就要學會保養了，多喝茶，喝酒。」

沈流書聲音醇厚清潤，輕抿了口茶，舉手投足之間著上位者的從容優雅。

若不是那一雙糙的佈滿繭子的手掌，渾上下已經看不出一點出農村的痕跡，他用了三十年的時間，將自己上的鄉村土氣颳得乾乾淨淨。

現在的90后00后，再提起「沈流書」三個字，已經不再是70、80后里那個「喻家的上門婿」了，而是大名鼎鼎、風流倜儻的「沈臺長」。

喻晉文坐在他對面，臉上沒有過多的表，坐了大半天了，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父子倆面對面坐著，仔細瞧來，除了那張近乎寡的薄，喻晉文的五不肖父親，尤其是眉眼，更像母親喻。

那樣的凌厲，不說話的時候，都給人一種迫。

這也是沈流書不常約兒子見面的原因，因為他總能從喻晉文的眼睛裏，看到前妻喻的影子。

他結微微滾，饒似不經意地問，「你母親，還好嗎？」

「好的。」喻晉文終於開口，緒不咸不淡。

沈流書一頓，又問，「的……」

喻晉文劍眉輕蹙，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吧。」

「你這急脾氣，跟你母親真是如出一轍。」

沈流書沒惱，反而好脾氣地笑了下，溫溫和和地看著他，「你我父子，沒什麼事，還不能坐下來聊聊天了嗎？」

喻晉文只覺得從腔湧上來一躁意。

都說兒跟爹親，兒子跟媽親，可他小時候，是實打實地跟爹親。

比起嚴厲的母親，溫和的父親顯然更加可親些，他可以給他製作小玩，跪在地上給他當馬騎，背著母親帶他出去買零食、去遊戲廳玩遊戲……

虎媽貓爸，是他時家庭的真實寫照。

其實，他們一家三口確確實實是幸福過一段時間的，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從父親的事業越來越紅火開始；是從父親母親的聚離多開始；還是從鄰居家的姑姑卓月，為父親的書開始？

他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父親母親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就經常吵架，這一吵，就是十年。

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青春期。

直到某一天，母親醉醺醺地回家，將家裏面關於父親的東西，全砸了、撕了、剪了，甚至恨不得拿剪刀將他的剪掉。

剪刀扎在上，流了。

他沒哭、也沒鬧，只是冷冷清清地看著母親，平靜地說，「你殺了我吧。既然你們都不我，當初就不應該把我生下來。」

母親終於停了手，接著卻是重重一掌，將他直接打翻在地。

而後，沒等他從那劇痛中緩過神來，就聽到剪刀「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而後他眼睜睜看著母親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從三樓的臺跳了下去——

「我知道，你在為我和你母親離婚的事埋怨我。」

沈流書聲音低沉從容，緒夾雜著一愧疚，很淡，並沒有悔恨。

「我和你母親之間，經歷過很多。我們過彼此，也恨過彼此，或許得越深，恨得也就越深吧。」

沈流書輕呷一口茶水，聲音被熱氣氤氳的得有些縹緲，「上的事，很難說清楚是誰對誰錯，婚姻更是一門需要經營的功課，只能說我和你母親那時候還是太年輕了，太過衝，有很多誤會沒有解釋清楚，也不願意低下頭顱放下段去包容和忍對方，最終不得已，走到了離婚那一步。」

他輕輕嘆一口氣，抬眸看著一言不發的喻晉文。

「兒子，我唯一覺得對不住的，就是你。」

沈流書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眸里，終於添了一歉意和悔意，「當初我之所以遲遲拖著不肯離婚，就是怕破碎的家庭會對你的心理造傷害和影響。」

他話音一頓，從容的語氣中夾雜了一些細碎的哽咽。

「你知道，我得知你離婚的那一刻，心裏有多痛嗎？」

沈流書眼睛裏閃著細碎的淚，「我跟你月姑姑說，我的兒子，終究是走了我的老路。」

「說完了嗎？」

喻晉文將不耐煩寫在了臉上，舉起茶杯灌進了大半杯茶，降了降心中噴薄而發的躁意，想起沈流書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忽然笑了一下，抬起頭來。

那雙和喻幾乎一模一樣的犀利眸，地鎖住沈流書。

「你說的沒錯，我是像你。薄寡義像你，虛偽冷漠像你，不知好歹、沒臉沒皮更是像你。」

喻晉文認的坦坦，「你也沒對不起我，你最對不起的，是我母親。當年我不懂，現在我懂了。你遲遲拖著不離婚，不是因為你怕會影響到我，而是那時的你基未穩，還放不下『喻家婿』的份，更放不下你的錦繡前程。」

他眼裏也添了鋒芒，「你明知道我媽剛烈，眼裏不沙子，你如果真的不了，痛痛快快地跟說清楚，同離婚，未必會傷得那麼深。可你生生地拖了十年，拿我做筏子，威脅，活生生將囂張肆意的喻家大小姐了抑鬱癥患者，差點了瘋子。你的，不傷己，只傷人。」

喻晉文一哂，「因為我的父親，本就是無心的人。」

他拿起西裝外套，起便要離開，後傳來一道聲音，「我是對不起你母親。我這輩子，已經沒機會了，你不要像我，到老了連後悔葯都沒得吃。」

喻晉文腳步未停，繼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沈流書又道：「南頌是個好孩子，你對既然還有，那就想法子追回來。」

聽到「南頌」，喻晉文的腳步才稍微頓了頓。

未幾，後傳來一聲近乎呢喃的低嘆，「妻子，還是原配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