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又想媳婦了?
見南頌拿起了合同,南三財跟蘇睿說話的聲音不由頓住。
覷著南頌不甚喜悅的神,老爺子心裏沒來由地一慌,「頌啊,我……」
他剛要解釋,南頌淡淡笑道:「這個項目好的,您願意參與的話就去吧。關於合同的事,我讓公司的法務幫您瞧一瞧,別有什麼。」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同意了,南三財神有些錯愕,愣愣地點了點頭,「好、好。」
從醫院出來之時,已近黃昏。
聽說蘇睿來了,權夜騫和白鹿予都打來電話,要為他接風洗塵,定在食味餐廳。
雨又稀稀拉拉地下起來,正是下班晚高峰,車子都被堵在了路上,南頌的車也艱難地前進著。
縹緲的雨霧將這座城市籠罩在一片潤的空氣中,連帶著人的心都乎乎的。
想起那紙合同,南頌心不由悶塞。
蘇睿坐在車廂後座,和南頌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忽然淡淡開了口,「有些事,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一味的逃避是沒用的。」
南頌扭過頭,對上蘇睿的側臉,旋即他也側過頭,斂眉看了一眼。
「我說的不對?」
梅蘇里貌似不問江湖事,可但凡蘇睿想知道的,也沒有什麼事能夠瞞過他的耳目。
和喻晉文過往三年,以及離婚後這兩個月的糾葛,想必他很清楚。
「你說的很對。」南頌淡淡扯了扯角,出一個假笑,「但我不樂意聽。」
「……」
蘇睿忍不住哼笑一聲,抬手在南頌的額頭上敲了一下,「蘇音那小皮猴,都是跟你學壞的,天天以diss我為樂趣。」
「呀,蘇公子還懂英文呢,我一直以為你是從古代穿過來的呢。」
蘇睿沒好氣地瞪一眼,「別轉移話題。」
見躲不過去,南頌只得直視蘇睿的眼睛,然後道:「哥,你知道穿腸刮骨,是什麼樣的滋味嗎?」
蘇睿深深地看著,眼底一片沉。
「我嘗過,兩次。」
南頌淡淡啟,臉比外面的天還要晦暗,「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三次了。」
蘇睿看著南頌的側臉,只覺得嚨像是吃進了一捧沙子,堵得慌。
他知道說的是哪兩次。
一次,應該是父母的車禍離世;
另一次,是喻晉文同離婚。
最的人,和最的人,短短幾年都從的世界消失了。
正因如此,從前那個蔫壞的、爽朗的、頑皮的南頌,變了如今這個冷的、淡漠的、沉鬱的樣子。
蘇睿忽然開口,「其實,你嫁到喻晉文那三年,我和阿珩(héng)去北城看過你。」
南頌眼睫一,驀地轉頭,「你和大哥?」
「嗯。」
蘇睿目如水,「他放心不下你,非拽著我去看你。」
他聲音淺淺,「到了北城,我們發現記憶中的小妹完全變了個模樣,像是將鋒利的爪子、上的刺全部收了起來,乖得不像話,我都以為誰給你下了什麼蠱。」
南頌嚨啞,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沒想到那樣一副樣子,竟然真的被大哥和睿哥看了去。
想想當時那畫面,這倆哥還不知道要怎麼笑呢。
「看著你對著喻家人鞍前馬後地照顧服侍,那副孝賢媳的模樣,我當時只覺得一火苗子從丹田湧上來,就想下車把你帶走,結果被阿珩給攔住了。」
蘇睿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頭悶得很,輕哼一聲,「你大哥當時說了句在我現在看來特別像放屁的話。」
南頌只覺得心臟都突突跳了兩下,「什麼話?」
「他說——該。」
南頌:「……」
確實像放屁的。
唉,實話聽起來總是那麼扎心。
南頌渾的力氣彷彿幹了一般,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道:「大哥從來沒跟我說過。」
蘇睿睨一眼,「你自尊心那麼強,怎麼可能得了。我們幾兄弟,都知道你過得並不好,了無數次想要把你拉回來的念頭,可也都知道你的脾氣。」
什麼脾氣?
驢脾氣。
不撞南牆不回頭。
曾經無數次,媽媽點著的腦袋罵,「就你這驢脾氣,除了你那幾個哥,誰還得了你?我看你將來嫁給誰去?」
小南頌那時候那一個傲啊,梗著脖子跟茵士囂,「我自然是有人要嫁的,就算真的嫁不出去,還有哥哥們養我,我在他們家流住上倆月,那就是一年了。」
南頌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那個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栽在一個男人手上,掉進了一個做「」的深坑裏。
好不容易才爬出來。
差一點,就碎骨了。
——
今晚北城夜幽微,偌大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
喻晉文加了個班,從公司離開,原本要回喻公館,想了想那個空的家,他著眉心沉沉開了口,「去景文博館吧。」
敲響景文博館的大門,裏面就傳來拖拖沓沓的腳步聲,接著是拉長腔的一聲,「誰啊?」
「師父,我。」
一聽聲就知道老爺子大抵是睡夢中被吵起來,喻晉文有些過意不去,沒見著人,就先乖乖巧巧地喊了聲師父。
門一開,文老館長見了人就揶揄一聲,「呦,稀客啊。」
他讓喻晉文進來,把門反鎖上,拎著一盞油燈往裏走,打了個哈欠,道:「就知道你小子惦記著這對碎玉殘片,我就在這給你守著。」
那堆碎玉殘片擱在保險箱裏,堅固私程度堪比銀行保險櫃,鑰匙只有兩把,分別在喻晉文和文老館長手裏。
先打開保險箱檢查了一下碎玉殘片,即便是碎玉,也都是些好玉,喻晉文現在已經可以想像在南翁的雕細琢后,這些碎玉能變怎樣巧奪天工的寶貝。
如果南頌也能夠上手,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喻晉文心下又有幾分黯然。
文老館長在旁邊淡睨著喻晉文的神,不由笑道,「你怎麼看這對玉料像是在看人似的,怎麼著,又想媳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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