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為自己的王者
南頌面容靜寂,眼尾輕抬,對上喻一雙和喻晉文如出一轍的眸。
「阿姨,」緩緩開口,「我很小心眼的,既記恩,也記仇。過去三年,我藏自己的份嫁進喻家,到喻晉文邊照顧他,我並不後悔。可緣分這東西,有開始就會有結束,已經過的傷,吃過的苦,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這話里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
喻輕嘆口氣,「我知道。我年輕那會兒,格比你現在還要強,一點虧都吃不得。沈流書剛跟卓月好的時候,我怎麼也接不了,鬧得很兇,那個時候很多人勸我,別離了,男人哪有不腥的?日子忍著忍著就過去了。你還有孩子。」
苦笑一聲,「那時我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心道出軌的又不是我,憑什麼我要去容忍別人犯下的錯?其實結婚之前,我就跟沈流書說過,他要是敢出軌,我就敢給他戴綠帽子。當時他跟我生氣,說我不信任他,說……誰出軌,他都不會。」
「結果呢,他出的比誰都快。悲哀的是,他做的那些噁心事,我做不出來。」
喻談起那些陳年舊事,明明都是已經結痂的疤,竟還是痛的。
瞇了瞇眼睛,「我們也是真心好過一段時間的,可能就是因為曾經有過那麼好的時候,所以當一切的好被打碎,就會有種被欺騙的覺,令人接不了。那時候啊,真是繼續下去有心無力,離婚卻又心有不甘,就覺得,憑什麼呢?為什麼呢?是我不夠好嗎?一天要問自己八百遍,可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南頌心中刺痛,這何嘗不是過去三年的真實寫照?
人和男人的構造不同,天生就比男人的共能力強,再理智清醒的人,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男人,投到一段當中,也容易變得,變得脆弱。
當在一段當中變得患得患失的時候,不管是對方沒有給足你安全,還是你自己沒有給足自己安全,都會讓自己陷思想囹圄之中,不停地鑽牛角尖,就好像走進了一條死胡同,前方看不見路,卻又不願意後退,就那麼僵持著。
可直到有一天,徹底走不了,那個你的男人給你一記當頭棒喝,告訴你——別做夢了!我和你已經完蛋了!你趕滾吧!
那個時候的你,被打塵埃,卻也瞬間清醒過來。
在裏面,誰先投的,誰投的最多,誰就是輸家。
要照這麼說,南頌和喻都曾是輸家。
但,們可以放下段為心的男人臣服,也可以回歸現實,為自己的王者。
喻對南頌說:「小頌,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同,我們都過的傷,但傷得有多重,也只有自己最清楚。所以我不勸你一定要和阿晉重新在一起,可他畢竟是我兒子,你又是我不肯輕易放過的兒媳婦,我會儘力撮合你們的。」
「呃?」
南頌一愕,只覺得喻這話題轉的有點快,快到令猝不及防。
嚨微哽,「喻阿姨……」
喻突然促狹地笑起來,揚聲對著外頭喊,「兒砸!」
門幾乎是應聲開了,喻晉文一張佈滿焦的俊容探進來,「媽,怎麼了?」
「讓衛姨進來吧,我有點事要和說。」
喻一本正經地吩咐他,「小頌和蘇醫生他們來一趟不容易,還費了這麼大力氣幫我治,你一定要顧好他們知道嗎?幫我請小頌吃個飯,好好謝一下。」
喻晉文著面僵的南頌一眼,應了聲,「我知道。」
—
衛姨進來的時候,眼圈是紅著的。
喻神有些蒼白,眼角是掩不住的疲,在外一向剛毅的強人,一旦卸下那包袱,其實也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而已,年齡早已化作細紋爬上了眼角。
「阿眠,你把鏡子拿過來,我瞧瞧自己。」
衛姨將一面圓鏡遞到手裏。
喻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端詳著自己的面容,細細數著自己臉上的皺紋。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認真地瞧過自己了,記憶中的自己,比眼前這個老人年輕多了,曾經的喻,眼角沒有這麼多滄桑,眉眼也沒有這麼鋒利,記得當時報紙評價「巾幗鬚眉,中帶剛」,也有報紙評價過和沈流書「金玉,天作之合」。
呵,這世上,哪有什麼金玉,也沒有什麼天作之合,有的只是癡男怨。
「阿眠,我是真的老了。」
喻悠悠嘆。
衛姨笑道:「是不年輕了,別人在你現在的年紀,早就已經當,抱孫子了。」
喻莫名覺得扎心,瞪起一雙眸,「兒子不爭氣,我有什麼辦法?」
衛姨含笑不語。
放下鏡子,喻接過衛姨遞上來的水喝了幾口,隨後問,「他走了嗎?」
「他」指的是誰,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衛姨道:「走了。還想看看你,被大爺給攆走了。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關心你,他來這一趟,除了關心你的疾,也想為卓月求個,讓小頌放一馬。」
喻冷嗤一聲,「黃鼠狼給拜年,能安什麼好心?他關心的不是我的,而是想拔掉他心中的刺,我一天站不起來,他看到我就能想到當初我是為他跳的樓斷的,他心裏自然虧得慌。至於為卓月求,這倒是真的,可他想得!」
衛姨跟著生氣,「就是,他還敢來為卓月那賤人求,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臉!」
喻眸微瞇,眸底泛冷,「怪只怪我還是太心慈手,顧忌著當年的分,也礙著阿晉在中間,投鼠忌,任由那對狗~男在我面前蹦躂了這麼多年,現在居然都作妖作到小頌上了。這人就不能慣,慣著慣著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衛姨道:「好在小頌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卓小三被拘留了,也夠喝一壺的。」
「一壺怎麼能夠呢?」
喻冷冷一笑,「我也來個落井下石吧,賤人此時不收拾,更待何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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