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爸爸當時愣了一下,他的語調不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中了林川傷心的地方。
“你……說的是真的?”
林川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已經過去了那麽久,該傷心痛哭的也傷心痛哭過了,如今他已經能很平靜的講出來。
“嗯。”他點頭,“在我伍之後,他們遇害了。”
其實並不是遇害,而是……
他家是特殊家庭,林川從有記憶開始起,他就知道他和別人不一樣。
很小的時候他都在唱國歌、蹲馬步、進行嚴格的軍事化的教育。
他不能大哭不能大笑,會顯得不夠沉穩,很小的時候就要學會控製表。
不能讓誰說‘你看那林家的公子怎麽是個遊手好閑、嘻嘻哈哈的人’,如果父親聽到了這樣的言論,那他必然會遭殃。
他有母親卻隻能的撒,後來被抑久了,時間一長,也就忘了跟母親擁抱是什麽滋味。
他就像是待在一個威嚴殼子裏,任何事首先想到的都不是自己,而是那份威嚴。
他上的高幹子弟學校,在學校裏認識了趙瑾喬,一來二往,兩人識。
再後來伍當兵上軍校,還在部隊裏時,他的家被……
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在父親剛正不阿、鐵麵無私的麵孔下,袖裏藏金,跟人暗度陳倉。
那時他也才知道,他的家黑白兩道通吃,不可一世。
事一發生後,他所有信息被全部抹殺、藏,他待在部隊,一待就是數年。
在心境最脆弱的時候,趙瑾喬又到了他的邊,於是很自然的就結了婚。
隻是結婚當天,他就返回了部隊。
後來又有那樣的事。
麵對周爸爸,他知道他不能撒謊,但有些事他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講。
所以……他用了遇害兩個字,但這個‘遇害’的容,很不好講出口。
周爸爸歎氣,隻當他的父母出了什麽事不在人世了。
他點頭,“嗯。”
周爸爸當時就心疼了,想著這孩子太不容易了,“放心吧,以後我們就是你父母,這個家就是你的家。”周爸爸開始憐惜他,“你就是我兒子。”
林川說道,“謝謝叔叔。”
“別客氣。”
林川抿了一口酒,嗓音靡靡,“很羨慕您家的氣氛,很向往。”
周爸爸一拍大,“你不是這家一份子麽,這有什麽好羨慕的,等你跟樂樂領了證,咱就徹底的是一家人!”
林川像是終於等到了這句話,站起來,鞠躬:“謝謝叔叔同意。”
“……”周爸爸呃了一下,“小林啊,我什麽時候同意了?”
夜漆黑,客廳裏暖喜絨絨,林川的聲音像箭矢正好中了紅心!
“爸。”
一個字。
周爸爸剎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放煙花,他哈哈一笑,“不錯,乖兒子,領證,領,必須領!明天就領,我拿酒去!”
他離開。
林川不甚自在的了下頜……
手機響了。
商北琛打來的。
他接。
商北琛問,“用了我的方法,老丈人搞定沒有?”
林川想應該是差不多了吧。
商北琛:“搞定了就趕回來上班。”
林川:“還沒搞定,還得再等等,這麽晚了,你趕工作,省的通宵熬夜,我先掛了。”
啪,關機。
商北琛:“……”
林川把手機放在沙發上,不茍言笑的朝著周爸爸走去,幫忙拿酒。
兩人回到客廳又是幾杯酒下肚,周爸爸因為那聲‘爸’樂的找不著北了。
林川趁機問,“這真的是我的家麽?”
周爸爸:“當然。”
林川:“那在自己的家是不是想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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