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防線飄搖

夜晚過去，第二天的黎明到來之前，隴涼郡的援兵就抵達了懷遠城的地界。

兩郡士兵迅速聯合在了一起，人數增加了一倍之下，他們的膽氣立壯，在我的指揮下，隴涼郡的援兵在道的另一邊安營紮寨，雖然道的另一邊沒有什麼屏障，但相距五里路的他們一下子就變了左右呼應的架勢，草原蠻子還真不好突破。

隴涼郡的士兵明顯要比興雍郡的弱一些，從裝備到軍士的素質，都只比現在西涼城訓練著的預備軍團好一些，可這並不妨礙他們修建營帳的熱，不到一個時辰，他們連興雍郡支持的械都全部用上了，十架碩大的投石車被散佈在正面，那繃的彈簧上，一塊塊上千斤的巨石蓄勢待發，極威懾效果。

隴涼郡營帳修建的送中，漠北騎兵的斥候只是遠遠看著，而消息傳回去後，他們的大部隊並沒有出的跡象，有這麼十萬人像是鉗子一樣的鉗制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他們想要越過懷遠城朝著更深掠奪，已經是無比困難。

就在我和王國威不斷的商討，是繼續在這裡等待敵人的進攻，還是乾脆往西涼城的方向迂迴行，等待他們撤退再衝擊時，一個突來消息傳了過來。

漠北騎兵開始移了！人數不下八萬人，目的地直指兩軍援兵的大營。

我直覺的到，這裡面有著蹊蹺。

漠北騎兵的主事者難道是傻子嗎？要行，也該在隴涼郡援兵正在修建營帳的時候來，才能施以最大限度的打擊，怎麼會是等敵人安營紮寨完畢了才來攻擊？

我立刻喝令懷遠城的斥候們跟隨在他們周圍，嚴格監視漠北騎兵大營的靜。同時也命令兩郡援兵，無論敵人怎麼挑釁也不許出營迎戰，否則立斬不饒！

我此時很想出去看一看，可考慮到無數草原斥候正在四周盤旋的問題，為了不暴行蹤，還是只有忍了。

於是信鴿的來來往往變得了更加頻繁，幾乎每過一炷香時間，就有一隻信鴿飛來後離開，我們從正面後方等幾個方向，監視著敵人的靜。

漠北騎兵的斥候們，在八萬大軍出之後，更像是吃了春藥一般，四竄和劫殺著我們的斥候，弄得負責調配手下的龍群哭無淚，相信此次戰鬥結束後，他所有的騎兵也剩下不了幾個了。

兩軍之間間隔著懷遠城，五十里的距離本來騎兵一個時辰就能到，可他們慢悠悠的走著，至也是兩個時辰，才站在了兩郡援兵前面五里的地方。

到了大戰將至，隴涼郡和興雍郡的士兵們牢牢握住了自己的兵，摒住呼吸等待著敵人的攻擊。

花雲國的騎兵擅長進攻，流風國和大元國的軍人擅長防守，這已經是大陸公認的事實。當然也不排除流風國相大元國都有自己的一些銳，在質量方面會勝過一些草原騎兵，可是在大規模作戰中，兩國幾乎都會選擇先防守、再反擊的措施。

兩郡的將軍們可不輕鬆，隴涼郡的將軍將最強悍的士兵派到了第一線，而預備隊也隨時待命，只要不讓他們打進來，就有保持不敗的希。

興雍郡的將軍也將兩萬士兵派到了最靠近道的地方，隨時準備支持兄弟軍隊。

營地和道的四周都被他們弄得坑坑窪窪，騎兵的衝刺力量很有限，步兵也不至於有那麼大的威脅。

拿著寶刀，隨時準備砍斷投石機繩索的士兵們已經覺得張得不得了，看著兩手指的繩索都恨不得隨時能將它砍斷，大石飛出去砸死那些狗娘養的。

凝重的氣氛在一瞬間被改變。

排一百騎的漠北騎兵忽然往兩邊馳去，出中間黑的人群來。

眼睛最好的兩郡士兵，驀地鮮直接上湧，漲得臉紅一片。

「畜生！」高低的怒罵聲不停起伏著，隨著那群黑的人加快速度跑過來，更多的人看清楚了他們的臉。

天哪！這是一群什麼「敵人」啊？

不但有男的，還有的，甚至五、六十歲的老人也不在數，他們手中沒有任何兵，只是在後面騎兵們的鞭子下，飛快往這邊奔跑而來。

「跑吧，快跑，跑到那邊就能有人保護你們了—」

這不但是握著皮鞭的草原騎兵的恐嚇話語，更是老百姓們的心聲，他們不知道自己這麼跑會有什麼後果，但卻知道只要和自己朝廷的軍隊在一起，就會有人保護，能離這些惡魔的控制。

老百姓的人數起碼有五千人，他們沒有什麼隊列，跑出了漠北騎兵的陣營後，他們分散一個大的扇形，在皮鞭和求生的慾下，已經行走了兩個時辰的腳又充滿了力量，簡直是鋪天蓋地的湧過來。

漠北騎兵們非常毒辣，幾個百人隊分散在了兩側，嚴格控制他們奔跑的方向，正好能全部覆蓋住隴涼郡的正面大營防。

怎麼辦？

怎麼辦！

這個問題不止是士兵們互相詢問著，連站在最前面的隴涼郡鎮守將軍馬猛飛在聽著邊偏將和都統的詢問時，自己也反問著自己該怎麼辦？

要是敵人來攻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不贏輸了都沒有憾。

可是現在跑在最前面的是自己西北的民眾，又該怎麼辦？

從軍事的角度上來說，這些老百姓是超級可惡的破壞者，無論是陷阱還是馬坑，都會在他們的毫無心機下全部被破壞，再加上他們背後騎兵們的驅趕和恐懼，營門門口的那些拒馬和防措施，全都會被他們用生命生生的開。

最讓人為難的是，所有站在門口的士兵還都無法箭和砍殺這些破壞分子——誰能對自己的父老鄉親下手？

可以想像得出來，一旦防被破，外面等候著的騎兵們立刻會乘虛而，衝進大營裡四殺戮，營帳裡面的防出奇的薄弱，哪裡阻擋得了他們？

要知道，敵人可是有八萬啊！八萬的騎兵在五萬步兵的營帳中肆踐踏……後果怎麼樣，連一個最普通的士兵都明白。

事的發展，明顯沒有給馬猛飛更多的思考時間。

五里的路程看似很遠，可對於激發了求生慾的民眾們來說卻並不遙遠，飛快奔跑的他們，雖然不停有人掉進馬坑，或者踩上鐵蒺藜等痛苦的倒地，但其餘的人本沒法顧得上他們，而是拚命的往前跑、往前跑。

「傳我的命令，所有衝擊大營的人都是敵人，弓箭開始擊，投石車發！」馬猛飛閉上眼睛，下達命令道。

「不，不，將軍！」旁邊的幾個都統都慌了：「不能這樣啊，他們是我們的同胞，不能殺他們啊！」

「不殺他們，難道我們就該死嗎？」馬猛飛痛苦的道：「他們這樣不但自己同樣保不住命，也是是害了我們，更加讓殿下的狙擊計劃不能實現，讓草原蠻子們衝過去了，後方的民眾又該怎麼辦？」

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眾將雀無聲，臉蒼白又反駁不出來。

「不要管那麼多了，事後殿下問罪，我馬猛飛一力承擔，沒有大家的責任。」馬猛飛揮手道：「快，快去督戰！」

「是！」眾將不不願騎馬往前面而去，以最快的速度下達給了自己手下的士兵。

「絕對不行！我不會箭的，要殺你們去殺吧！」

「當的就這麼不把我們老百姓的命故在眼裡嗎？」

「我們放一條道路讓他們進來，剩下的漠北騎兵我們會拚命攔住的！」

幾乎是所有的兵都拒絕了偏將和都統們的命令，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排除一些障礙，拉開了拒馬，打開通道好讓民眾們進。

將領們本來就對馬猛飛的命令不怎麼認同，見狀也沒有堅決的制止士兵們的行徑，這麼一耽擱，事就來了。

看到士兵們已經打開了一個寬五米的小口子，老百姓們加快了速度，後面的騎兵也興起來，數百個騎兵的馬鞭不停在後面的人上，他們打得很有技巧，既能讓老百姓們疼痛害怕，又能讓他們不傷倒地。

等到還在自責的馬猛飛看到這幅駭人的場景時，時間已經晚了，帶頭的數十名強壯一點的老百姓，已經衝進了大營。

「殺！衝進來的都給我殺了！否則我殺了你們！」

馬猛飛當即就帶著自己的親兵衛隊拍馬衝到了前面，但負責防的兩萬軍士沒有給他讓路的，氣得他和親兵衛隊怎麼用鞭子，都沒法再前進。

「砰砰！」隨著後面越來越多人的到來，分佈在一百米範圍的他們，本一下子湧不進那個五米的口子，又因為後面的人的推攘和漠北騎兵們的鞭打，不人都撞在了其它地方的口子上，拒馬一個個被推倒，後面的人踩在前面的人的上繼續往前衝，然後他們又因為第二個拒馬倒下，又被其它人踩。

很快的，整個營帳的拒馬和鐵蒺藜、鹿砦等，被破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數千名老百姓瘋狂衝進了營帳之中。

然而他們本不懂得什麼，衝進營帳後又不停四竄，想要退到軍士們的背後，卻再次衝了士兵們排好的陣營。

過上這樣的好事，漠北騎兵們再不會運用，就不是狡猾殘忍的草原人了。

「嗚……嗚……」半角號聲在空曠的大地上吹響，數以萬計的漠北騎兵尾隨在老百姓的背後，加速衝向了營帳。

「錚！錚！」幾乎讓整個天空變黑的箭兩從後面鋪天蓋地的出，麻麻的將老百姓和士兵們釘在地土。

此時士兵們知道不對勁，想要阻止老百姓們的竄時，已經完全無法控制局面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箭兩一陣陣的襲來，漠北騎兵的馬蹄將後面的老百姓們踩在馬下，瘋狂衝進了他們的陣營中。

「殺啊！」陣形被衝散的他們，無法再組織起有效的防，只是不停湧上去，圍住了前面的漠北騎兵們廝殺。

但騎兵的強大撞擊力量又豈是人力能夠阻止的？不過一壺茶的時間，前面的兩萬最強郡兵們的防線已經被突破，騎兵們靠著嫻的馬上技，肆意的衝殺和殺著隴涼郡的士兵們。

昨天凌晨被襲殺戮後的憤怒，全部被他們發洩在了這群郡兵的上。

營中流河，淒慘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