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黃雀在後

我不聲的頷首道：「請問，我們西北的民眾還有多在你們手中？需要什麼東西才能讓他們回來？」

尤良哈臉上難得有了一驚異，想不到我居然如此的淡定，一點火氣都沒有。

唯有合眉頭不著痕跡的一皺。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心，再過十年，此子定是草原西部眾多部落的大敵吶！

此刻他起了莫大的殺心，想要不顧一切將面前的年殺死，可一想到他就是大發神威，一口氣在大營中殺掉一百二十三個百夫長、三十五個千夫長和六個萬騎長的超級高手，頓時只得滿腔的殺意化了喟然一歎。

尤良哈沒有合那麼多心思，聞言爽快的道：「還剩下兩萬五千人，男老都有，是合先生提醒我們留下的。我們要求也不高，五十萬頭羊、三十萬頭牛，一百萬匹各綢布料，再外加八千萬金幣，就可以將人領回去，然後我們立刻回漠北，三年之不會再來。」

「瘋子！」王妙兒輕蹙黛眉，一臉鄙視。

其餘的人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同樣的表，心想這傢伙是想要好想瘋了吧？

就算是搶劫，也搶不到這麼多啊，何況現在他們還被我們打得半殘。

尤良哈笑容不變，沒有理會別人，只是對我道：「蘭亭公，到底要不要換，還要你來決斷。」

「你們要怎麼保證，我們東西給你們後就會放人，而且三年不侵犯西北？」我舉手制止了想要說話的尤良哈，「別跟我說信譽，你們草原人的信譽就是放屁，沒有人相信。」

「蘭亭公你不相信我們也沒有辦法，反正我們手中有那些人，要不要是你的事，最多我們殺戮一番，給西北的土地施施，無功而返罷了，您損失的可就是民心吶！」尤良哈皮笑不笑地道，一臉有恃無恐。

「啪！」

尤良哈驀地摀住了臉龐，不敢相信的向了我。

我收回虛空一擊的手掌，冷冷的道：「你要記住，做人還是別那麼囂張得好。我現在殺了你，你們換一個人來談判，他們照樣會遵從，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尤良哈的臉上再也無法保持笑容，他怒道：「小子，你別吹牛，有種你就殺了我，殺……啊！」

刀閃過，一隻手臂離尤良哈而去，鮮狂飆了出來。

小鳥不以為然的站在原地，將刀一扔：「呸！髒了老子的刀，人來，給我丟了。」

尤良哈不敢相信，他神呆滯的著地上的手臂，又看著自己不斷流的肩膀，似乎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將軍！」後面的人喊了一聲土語，趕有幾個人上來止和包紮，好一陣子才將尤良哈的傷止住。

此時，失過多的尤良哈，毫無形象的一屁坐在地上，腦袋有些昏昏的，再也無法進行談判了。

我的眼睛轉向了合，這位以智慧見長的人看著我冰冷的眼神，不覺心頭一震，心裡苦笑著：就自己這樣還想取他的命，人家可是真正的殺神啊！

「蘭亭公，您這樣做，是不是不符合『兩軍戰，不斬使者』的規矩呢？」合雖然不打算為尤良哈討回公道，但稍微刺激一下，讓自己能佔據談判的主，也是必要的步驟。

「對我來說，只有敵人和朋友之分，其餘的不重要。」我淡笑道，「你可以給我國皇帝寫信，狀告我砍了一個殺害數萬西北老百姓敵人的畜生……哼，也不想一想，畜生就是畜生，披了一人皮，我就要和他講理了？」

合臉難看不已，怎麼這個流風國的年輕大員居然如此的俗，一點不符合那種儒雅國家的員形象。

他是這麼鄙夷我沒錯，但我這話，我們這邊的人聽起來卻爽快無比，連王妙兒這種琴棋書畫樣樣厲害的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心裡不高興，合也沒有顯出來：「好吧，我們不說這個，剛才尤良哈將軍所說的就是我們的條件，您請考慮一下吧。」

我頷首道：「我還是剛才的說法，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們的誠意？」

合想了想，反問道：「您覺得我們要怎麼做才行？」

「很簡單，你們現在就放人，然後我們談條件。」

「您認為這樣可能嗎？我們放了人，你們不遵守承諾該怎麼辦？」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這個換的事是不是不用談了？」

「不，蘭亭公，您覺得這樣好不好？」合沉著道，「我回去先放一萬人出來，然後你們再拿一半的贖金給我們，隨後我們再放出剩下的老百姓，最後你們才把尾數給我們。」

「這樣聽起來好像不錯。」我笑了起來，「合先生，跟聰明人說話果然方便。」

「您同意這個辦法？」合高興的道，「那好，我這就回去準備，明天早上，我們就先釋放那一萬人。」

「等等。」我住了想要離開的他，「合先生，我們還沒有談完，你慌什麼？」

「沒談完？」合有些不明白的著我。

「我們只說了要怎麼錢和人，可還沒有談好贖金的數目呢。」我正的道。

「這個……本來是一隻羊都不能的，但看在蘭亭公你這麼爽快的分上，我自己斗膽做主，你只用給四十五萬頭羊、二十八萬頭牛，九十萬匹各綢布料，嗯，不過八千萬金幣不能，您看怎麼樣？」合一臉痛心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我揮了揮手，小站了出去：「是這樣的，合大人，說句直白的話，你所抓的那些老百姓，我們完全可以認為是已經被俘後被殺的，不救他們是應該，我們最後只要殺了你們，就算是為他們報仇。

「你別急著說話，是，我家爺非常的仁慈，不想要任何一個老百姓死傷，所以能救的就要救回來，但我也提醒你一句，不要把我們急了，這次西北被漠南聯軍搶劫後，資已經極其匱乏，你如果要那些我們本沒有的東西，那麼除了拚命之外，我想不出其他解決的法子。」

王國威聞言讚歎了一聲，果然這話夠直白，而這麼直白的話，的確不適合由任蘭亭親自來說，否則就是太過殘忍，由蘭亭公的管家來討價還價，在哪一方都可以被接。

合惱怒的道：「你這是不尊重我們……那你們想怎麼樣？」

小大義凜然的說：「為了這群本沒有什麼用的人，按照我的想法，本就不該給錢。既然我家爺都吩咐了，那就這樣吧，牛羊各一萬，綢布料免談，南面和都城的那群王八蛋，喊價起來跟他媽死鬼似的，我們買不起。至於金幣，我們自己都沒有了，又怎麼給你們？」

要說剛才是假怒，現在合則是真的氣得說不出話了：「總管大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們的百姓連每人一隻牛羊都不值？」

小道：「他們又不是我的親戚，值什麼錢？放回來我們還要重新給他們建房居住，發放生活用品……媽的，你說你們擄人就擄走好了，幹嘛要又燒又砸呢？弄得我們要多花錢！」

合強忍住怒氣，轉向了我：「蘭亭公大人，您如果想要讓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和我談判，那我就要回去了。」

我一抬手：「出去後一直往北邊走，不要迷路了。」

合渾抖，看上去被我氣得要癱瘓的樣子，但我卻能清楚看見，他的眼睛深始終毫無表。這傢伙的演技……嗯，差一點就比得上日爺我了。

旁邊坐在地上的尤良哈，氣勢已經大不如前，想要張說什麼，可看到依舊豎立在地上的大刀，知趣的閉上了。

合好一陣子才恢復了正常的呼吸，對小道：「管家大人，你這樣的條件我們堅決不接，我們是認真來談的，你也要給我們一點誠意。」

小攤開手：「我不是沒有誠意啊，但是我琢磨著，你們開出的價碼比你們直接在西北三郡搶劫所能得到的都還要多，所以是你們沒有誠意才對。」

合哽了一下：「那好，我再退一步，四十四萬頭羊，二十七萬頭牛，八十八萬匹綢布料，金幣七千九百萬！」

「不行，太多。」聽到我的傳音後，小沉道，「不過你肯給我二十萬匹駿馬，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這麼多。」

「二十萬匹駿馬？你……你……」合差點沒有氣昏過去，「不行，堅決不行！

是你們贖人還是我們？怎麼你們提起條件了？」

「我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值不了這麼多，你給我們一些駿馬，我們付出的錢也算有個代，對我們大家都好。」小道，「那這樣吧，我們要十九萬九千匹駿馬，你敢說不行，我就跟你翻臉！」

「放肆！你怎麼如此無恥？」

「托你的福，我跟你學的。」

「……」

兩人說著說著就面紅耳赤起來，一個人喊得太多，另一個卻砍得太厲害，我們一大堆人看著他們在那尖酸刻薄的談判，這樣的形，不下於看一場好看的戲目，至我後的兩個小人兒是看得津津有味。

這場談判直到大多數的士兵吃飯完畢，都開始在吹牛聊天了才算談完。

最後的結果是，三天之後，我們給四十萬頭羊，二十萬頭牛，綢布料五十萬匹，金幣五千萬：他們除了放人之外，還要給我們十萬匹健壯的駿馬。

合表面上不滿意得很，罵罵咧咧的，什麼都沒說的轉就走，實際上心裡是高興得很，這個數目比預想的多了一倍，回到部落，總算是有個代了。

至於要給的駿馬，反正出征而來都是一人雙騎，本來就有多，且這次戰爭都死了十萬人左右，馬就空了出來，草原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馬，能換回這麼多東西，怎麼都值了。

再者，合的心思也毒辣得：『這次不是我們漠北兩大部落到了重創嗎？正好利用流風國的人牽制漠南的那群野人，反正西北的人有了駿馬，第一個要攻擊的還是漠南的眾多部落，打死打活都和我們無關，這一石二鳥，坐山觀虎鬥。』他能掩飾住高興，尤良哈卻是想要按捺笑容都沒法做到，不時扯著他的傷口，真是痛苦並快樂著。

尤良哈沒有理由不高興，如此厚的戰利品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況且是敗下陣來之後還能得到這麼多東西，族裡的老老們肯定會崇拜得。

送了他們出去，我們幾個人圍一團坐下，馬猛飛和張筆耕兩人早被我安排到一旁去，現在是部說話時間，他們的資格還不上。

「爺，你怎麼同意這樣的談判？老子看見這群野人就生氣，狗日的，綁架了老子的人，居然老子用錢贖回去，搞得習慣了，他們還不得每次都這麼做啊？仗也不用打了，多省心！」小張就是滿腔的牢，「殺了他們之後，那些駿馬不也都是我們的？還用得著買？」

王國威見慣了我們之間的沒大沒小，此時也贊同的說：「是啊，殿下，你答應的數目可不，西北就算是砸鍋賣鐵，現在也拿不出那麼多東西來吶。」

小鳥也怒道：「爺，不是我說你，現在是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甚至我們還佔據了一些優勢，咱們用得著這麼憋屈嗎？不他媽的就兩萬多老百姓嗎，這次你答應了，下次他們把刀子架在老百姓脖子上，讓我們自殺，你願意嗎？」

「殿下，人該救，但東西給得太多，不好。」王妙兒一臉同，「不過有十萬匹駿馬，總算找回來一些臉面。」

唯獨敬宮姐妹堅決的站在我邊：「你們不要這麼說嘛，哥哥肯定有他的想法，不會有錯的。何況我們西北不是缺上好的戰馬嗎？哥哥能幫忙買到，也算一個大功勞吧！」

我一聽大是到安，握了握們的小手，以示鼓勵。

然後我才看著一群指責我的人：「你們認為是我太弱了？」

「是！」有的異口同聲。

「可是如果他們耗在這裡不斷擾我們，或者繞路去山野偏僻地方搶劫殺人，我們怎麼辦？他們可還有二十萬人吶，在新的『銀虎軍團』沒有組建起來之前，在王家銳已經快要耗盡之前，我們有什麼能力阻擋他們？」

「我們已經鉗制住了他們南下的道路，其餘的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我就不信他們能一直拖在這裡，草原的大漠上可也不是那麼平靜的所在吧？」王國威表達了不同的意見。

「好吧，就算他們兩、三個月之回去，到了明年再捲土重來，我們又怎麼辦？」

我和聲道，「你們不要告訴我，一年之就有絕對的把握贏了他們，這次我們更多的是運氣，還有王家的幫忙，下次可不會這麼容易了。」

「你給了那麼多東西養了他們，下次他們可以號召更多的蠻子前來，對西北的傷害更大。」這次疑問的是王妙兒。

「哼哼，是啊，我給了他們好多的東西，嘖嘖，滿載而歸，多麼的威風和幸福……

但也要他們有命回到老巢才行啊！」我微微笑了起來。

眾人聽著神一振。

小、小鳥低了聲音：「爺，我們去什麼地方埋伏？靠，再襲他們一次，老子們有的是經驗。」

連王國威這麼老的人也因為己方被敲詐了一大筆，而變得有些熱：「殿下，您下令就是，王家總共能集結兩萬人，隨時跟著您去教訓他們！」

王妙兒也心思靈活：「殿下，我們西涼城裡面還有五萬『銀虎軍團』士兵呢，讓他們配合我們打一場狙擊戰，肯定能功。」

「功是會功，可西北的最後一點種子也會因此而滅亡了。」我小聲的道，「我們是文雅之人，不要一天到晚喊打喊殺那麼麻煩。」

「不殺他們？難道他們自己會乖乖送東西回來？」他們頓時有些不懂了。

「嘿嘿，我本不要他們還東西，給他們這麼厚的資，這麼一路上經過，難免會有些兇狠又窮得很的人也想要分一杯羹。」

「啊……你是說……」王妙兒眼前一亮，「漠南部落？」

「對！就是他們！」我笑了笑，「漠北騎兵陣容鼎盛的時候，他們不敢輕舉妄，但現在漠北騎兵死傷幾乎一半，完整的只剩下十七萬人，既要分點人去照顧傷病員，還要驅趕牛羊，他們的靈活可是大大打了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