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漠南珍珠

草原人自然更悉草原。

我送出信鴿的第二天傍晚，剛剛紮下營寨，碧蘭公主一行人就追趕了過來。

不是我不想快馬加鞭趕回西涼城，實在是人畜都需要休息，無休止的趕路只會耗費神，萬一遇到突發事件也無法應付。

聽到小報告說來訪，我還真的愣了一下。

「請進來吧！」

我放開了懷裡抱著的兩個人兒，正在和我說著知心話的孿生，嘟著小站在了我的後。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一個穿著草原服飾的絕盈盈走了進來。

十七、八歲的麗是有些黑，但毫影響不了的貌，這樣靈又俏的超級人兒，放在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所在。

不愧是「漠南珍珠」吶！

「坐！」我擺了擺手，痛心疾首的道：「碧蘭公主，我好心好意給你提供消息，你不去搶奪那些滿載兵的馬車，來我這裡幹什麼？」

淡淡笑道：「想不到神力無敵、大敗漠北強者軍團的指揮者和執行者，竟然這麼年輕，殿下年齡應該還比碧蘭要小吧？」

碧蘭今年十八歲，我才十六歲，這麼說也沒錯。看著這麼氣定神閒，我一時半刻猜不出的目的，便也示意敬宮彩給端去一杯綠茶：「來，這是我國南方產的名茶，最適合趕路之後暍。」

輕輕抿著茶葉的味道，喝茶的姿勢和源兒們差不多，優雅又很有教養。「流風國的好茶葉，在我們草原來說是一種奢侈呢。」看著茶碗裡飄飛清逸的綠茶，歎氣道：「我們能吃的就是西南苗族的大餅茶，生得用來砸人都行。」

大餅茶是苗族出產的特產，其中多數是價格便宜的低廉貨，由於他們從西南苗疆出來，需要翻山越嶺，然後加上天氣，所以不得不將茶製茶餅，這樣才能方便運輸。

要是換了矜貴的綠茶，運到草原早就發霉了，偶爾有一些保存得好的運過來，也是非常昂貴。而這樣生活上的差距，更是他們草原人主陸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來這裡，不會是來慨我的吧？」我看著：弓如果你想要，告訴我一聲就好，或者你直接嫁給我，榮華富貴，之不盡。」

「做夢……」碧蘭公主始終是未出閣的孩子，份尊貴，哪裡有人對如此輕薄？臉上不覺出現一陣紅暈。

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殿下，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這裡嗎？」

「願聞其詳。」

碧蘭公主掏出了一卷紙，輕輕一拋到了我的跟前。

我拿起來一瞧，赫然是葛族的合寫給漠南六族的報，上面把我們的行進路線和攜帶資全部都標示得清清楚楚。

暗自冷笑的我心頭一，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他們，這樣的毒計也不只是我想得出來。

不聲的將報放在旁邊，我笑道：「公主，你是不是現在還沒有選擇好，到底攻擊那一方勝算大一點、好多一點，所以來探聽報？」

「當然不是。」碧蘭公主輕輕搖頭：「殿下，我是來和你做生意的。」

「哦？我們之間有什麼生意可以做？」

「你賣給他們的東西，我也要！」

「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碧蘭公主，你覺得我會那麼好，賣兵給你們嗎？」

「你會！」

「先給我一個理由。你們燒殺搶掠，一直是西涼城的勁敵，我憑什麼要增強你們的實力？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我冶冶的看著，出了手，指向了帳篷布簾，「如果你是抱著這個念頭來的，那麼就可以回去了，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你還是聽聽我的條件再說吧。」碧蘭公主整好以暇的微笑著，「我需要三十萬套同樣的兵裝備作為回報，我把這次我們擄掠的十五萬人和孩子，全部還給你們。」

「砰！」

我剛剛放在茶幾上的手，驀的發出一勁氣，木製的茶幾瞬間四分五裂，木塊到飛濺，甚至還劃破了厚的牛皮帳篷布。

「爺！」

門口不遠的小、小鳥第一時間衝了進來，見到我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王八蛋，你是在我？」我第一次有了將這個絕人兒殺掉的衝，這丫頭就是一條蛇！

「殿下，您既然能接在戰場上屈服，為了被擄掠的平民，送給骨力干和葛那麼多錢財和貨，為什麼不能和我們易呢？」無視我的殺氣，和聲道：「我們可是要還給你十五萬的人，想想看，這群人回到西涼城後，對你的聲會有多麼大的提升？數百年以來，幾乎從來沒有這種搶回被擄掠的人口的勝利發生呢！你們朝廷的皇帝和大臣們一定會給你加進爵。」

我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毫不退的著我：「您一定會同意的，如果你說不，那麼我就會在西涼城、在西北甚王整個流風國，宣揚你這次的狠心。」

「你敢！」小、小鳥聽得真切，嗆啷一聲，拔出了寶刀，「好妖！你真是狠毒！」

連敬宮姐妹此時都握了太刀，一旦我發出擒殺命令，們就會雷霆出擊，將這個麗絕倫卻又心腸歹毒的斬於刀下。

「為了我們漠南部落數百萬人的生存，我不得不這樣做。」碧蘭公主平靜的說：「殿下，易還是不易，我等著你的答覆。」

帳篷裡除了呼吸的聲音，再沒有靜。我從碧蘭公主的眼中看到的是堅決，那種不顧一切玉石俱焚的堅定。

妖果然厲害。

的條件明明白白抓住了我的弱點，不愁我不答應。

其實，最後一刻還是心了，本想威脅我，除了宣揚之外，會在族滅之前將所有的十五萬婦孺孩子殺掉，以報復我……但在戰場之外殺掉無辜的人，這個十八歲的還是沒能這麼狠心。

我長出了一口氣：「碧蘭公主，十五萬的婦孺孩子，我最多給你五萬套的兵裝備，你想要就要，不要就拉倒。」

也心中同樣長舒一口氣，最怕就是我年輕氣盛又高高在上，不會被威脅，弄個兩敗俱傷。

只要這個小子肯服就好。

碧蘭公主臉上浮現出笑意：「難道一個人連一套兵都比不上嗎？殿下，既然你已經有了商談的誠意，那麼我給你個底線，我至要一個人換一套。」

底線個屁！

我不層的看著，這種把戲，爺我十二、三歲就已經不玩了。

「八萬套，不能再多了。」

「十五萬！」

「小、小鳥，送客！」我站了起來，舉手說道。

小、小鳥早已按耐不住殺氣，聞言瞪向的眼神更是兇惡，像是要直接用眼神殺傷的銳氣：「請吧！」

並不：「好吧，十三萬套，殿下，如果你再一點，不用你說，我自己就回去了。」

我笑了笑，不聽的威脅：「妖，十萬套，你想好了就來找我，明天早上我就直接回西涼城了。」

碧蘭公主很擅長觀察人，我們說話的時候都著對方，想要從對方的表中看出一點破綻，此時就發現，這應該就是我的底線了。

但是，十萬套兵裝備這個數目，距離想要的還差得太遠。腦海中一個個念頭轉過，碧蘭公主又拋出了條件：「我再給你四十萬頭牛、兩百萬隻羊，你再給我五萬套。」

這樣的牛羊比例，是碧蘭公主從我和漠北部落換之中猜想出來的，雖不中亦不遠矣。

「你想得倒好。」我馬上明白了過來，「加上你們搶去的綢布料五十萬匹，金幣五千萬吧。」

「沒見過你這麼狠的商。」碧蘭公主歎氣道：「五千萬金幣，你知道能買多套這樣的兵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只有我能賣給你，也只有從我這裡買，你才能來得及有時間準備。」我淡然道：「反正這批是你們打劫而來的橫財，你也不會那麼心痛。」

我說的，當然明白，草原上的人也不是沒有買過兵，但商人們無不賣出天價，一把軍用樸刀至要十枚金幣，一盔甲更是要五十枚，就是這樣，他們能運出來的數目也很，最多的一次也不過幾百套。

「！」思索了片刻，碧蘭公主緩緩點了一下了頭，的果斷堅毅毫不下於我，為了目標不惜代價，這一點，不由讓我深深忌諱著。

要不是考慮到沒有了，漠南聯軍絕對敵不過漠北聯軍，我今天一定不會放走。

驀的，我想起了前幾天被我以同樣考量放過的漠北大將聶傑溫……

日爺我，真的是很為他們著想的人吶！

不止是我在十五萬的人質面前屈服，康宗收到奏報後，與朝廷重臣們商議一番，也同意了這個換條件。

這幾年流風國的日子並不過，莊稼收不大好，民心已經有了浮，要是碧蘭公主真的大肆宣揚我們狠心不換民眾，那麼對朝廷的聲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得到了十五萬套同樣兵的漠南六族，立刻就和漠北部落一樣展開了大規模的備戰。

當然，我這個訊息通報員，第一時間就把我和漠南六族的易告知了漠北的部落。我生怕他們吃虧，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漠南六族的埋伏，那就不好玩了。

漠北相漠南，一定要拚得兩敗俱傷才行！

然而，接下來的連番大戰卻出乎了外界所有人的意料。

十一月初六，漠南聯軍三十萬和漠北聯軍三十萬在草原上捉對廝殺，此役打工二天三夜都還不見分曉，因為外圍四都是兩軍的斥候，故而只能遠遠看到戰場中硝煙瀰漫，喊殺聲和痛聲不絕於耳。

十一月初十，察哈爾部落二十萬大軍，忽然出現在兩個部落鋒的戰場，分左右兩路，分別衝了激戰的陣地中間。結果，等到他們衝到了近才駭然發現，兩支間隔了五里、並排在一起的軍隊正冷冷看著他們，除此之外，戰場上居然連一人馬的首都看不見。

察哈爾統帥知不妙，立刻下令撤退，但已經來不及，兩支好整以暇的漠北、漠南軍隊，士氣如虹將二十萬大軍包圍分割，半天之就殺得二十萬大軍片甲不留。

察哈爾軍團的騎兵素質一向優於兩個部落，但無奈早有策劃的聯軍人數眾多、兵良，外加以逸待勞，全勝也是意料中事。

聯手做了一次天大陷阱、瞞過了無數人的漠南和漠北騎兵軍團，目的當然並不僅僅是為了殺掉這二十萬的察哈爾軍隊，他們在各自統帥的帶領下長驅直，將猝不及防的察哈爾部落防撕裂，到燒殺搶掠，掀起了無數腥風雨。

察哈爾部落乃是漠中的絕對霸主，擁有的六十萬常備軍隊銳異常，以往常常是十萬就抵得上漠北、漠南二十萬、甚至三十萬。不過，漠南、漠北得到了流風國的大量兵裝備，六十萬大軍全力出擊，再加上之前就消滅了察哈爾部落二十萬人馬，立刻就佔據了優勢。

草原上的防作戰比進攻要困難許多，察哈爾部落的軍隊分散得厲害，被漠北、漠南騎兵抓住機會，連續的各個擊破，到了臨近冬季的十一月二十八日，察哈爾部落殘餘的三十萬人已經被迫撤往偏遠寒冷的更北方，實際上，這個雄霸漠中草原的大部落已經為了歷史。

此戰過後，漠北草原聯軍們獲得了相當於他們原來領土兩倍的草原土地，擄獲了七十萬的人口、馬牛羊不計其數：漠南聯軍收穫更大，他們獲得了原來土地三倍面積的草原土地，擄獲人口一百一十萬，馬牛羊也同樣不計其數。

我率領的「銀虎軍團」騎兵兵團和王家拼湊起來的兩萬騎兵一共十萬人，也是一直整裝待發。聽聞兩大部落聯盟追殺向察哈爾，我立刻當機立斷，十萬大軍浩浩盪開進了草原，開始了蓄謀已久的報復屠殺。

他們就算聯合了起來，實力也非常有限，西涼城和察哈爾最多只能啃下一個，現在看來很明顯，他們選擇的是更加有利可圖的察哈爾，而放棄了有雄城據守的西涼城。

漠北和漠南的部落明明是生死仇敵，但轉眼閭就結聯盟並肩殺敵，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聯合起來的，可也明白，他們的這個選擇絕對正確。攻打西涼城，損失不說，能得到的只會是一些人口和財富，對實力的增長沒有太大的好。

攻打察哈爾就不一樣了，不但同樣能得到人口和財富，還有大量的領地，一旦消化完畢，實力立刻會躍升幾級，為可以和中部草原的幾大霸主爭鋒的力量。

我絕對不允許他們發展壯大，到時西涼城面對的力就會更大。

漠南和漠北騎兵聯軍既然敢衝出老巢追殺察哈爾部落，那麼肯定也針對西涼城有了防措施。

一進了草原，還不到八百里，十萬草原騎兵就衝上了前來。

以往，西涼城的軍隊進了草原，一定會遭遇瘋狂的堵截，但這次不一樣，他們本就不靠上前來，而是遠遠擾著我們，減緩著我們前進的步伐。

然而他們還是忽略了一點，騎兵對步兵的擾非常有效，但這次我們有了他們自己提供的大量的一等戰馬，就不會因為速度和機的原因制於人了。

按照老樣子，我們這邊的高手實在眾多，所以十萬騎兵分了十個萬人兵團，由我、小、小鳥、王國威、王妙兒、馮衛，外加王家的四個長老，各帶一個萬人兵團，一哄而散，衝向了漠南和漠北的每一個角落。

我們的分兵而行，讓負責攔截的聯軍不知所措。

他們得到的唯一命令就是拖住我們，不要我們大肆殺戮，原本他們也是很有信心的，因為草原是他們的地盤，怎麼也算在老家作戰，哪曉得現在已經分無數把尖刀，他們攔截哪一個都不是。

最後，經過急的磋商，他們也只能分出來十個萬人隊尾隨在我們的後面，拚命阻截著我們。

但任何時候，破壞總是比建設容易，何況這不是我們的地盤，什麼都不用顧忌，只用燒殺就行。

我給他們下的命令是，將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男子全部殺掉，牛羊牲畜也全部殺，帳篷全部燒燬……婦孺和老人則是全部都不要，放過他們。

兩個種族的戰爭從來不講仁慈二字的，他們草原人一向做得比我們還要絕，手段殘忍而沒有人，千百年來，死在他們手中的我們流風國民眾早巳不知道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