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各取所需

「咯咯咚……」

巨大的敲門聲彷彿要把木門捶爛一樣，也將我和林翠兒驚醒了過來。

林翠兒是真的累了，倒下就睡得很，我卻是喜歡婦的才陪著一道睡下……在寒冷的冬天，將人兒了抱在懷裡，那覺簡直好極了。

「什麼事？」我對著外面怒吼道，的，誰這麼不識趣？

「妹夫！是我啊！快點！府的人上門了，要將你銬走啊！」林大壯惶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府的人？

林翠兒「呼」的一下坐了起來，出無限好的滿姿，蹙眉道：「什麼府這麼霸道？」

「是西朔郡郡守府的侍衛，我說妹夫是蘭亭公的侍衛，他們不肯罷休啊，非要把你抓起來去見他們的大人。」林大壯聲音中帶著一畏懼：「妹夫，還有幾個鄭家的狗子跟在後面，肯定是為了剛才的事來的，你還是趕快跑吧，請來了兩位總管大人中的任何一個就可以沒事了。」

「胡說八道，我要是走了，翠兒怎麼辦？」此時我已經穿上了服，再回頭對妻道：「翠兒，你先在屋裡待著，我去看看就回來。」

「嗯，要不要通知總管大人他們？」林翠兒抬頭起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道。

「不用，這點小事我還搞得定，始終是鄭家欺人太甚在先。」我手將被子蓋在了坐起來的婦的上：「快蓋著，涼壞了今晚我就快活不了。」

林翠兒靨一紅，千百的橫了我一眼：「你小心一點，別逞強……但也別太老實了，我們西涼城的人還不到他們西朔郡的欺負。」

婦的外剛我是見識過的，卻不想是這般的氣。

的確如同所說的那樣，西涼城一向大於西北三郡，要是西北三郡能欺負西涼城的人，就顯得這邊太過弱，本不可能有抵擋外族侵的豪氣和堅韌。

從屋子裡走出來，林大壯飛快在前面帶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前面的大堂。

此時的大堂站著好多人對峙著，我們這邊當然是張華麗，標誌的兩把菜刀提在手上，橫眉怒眼，大有一旦談不好就直接砍人的架勢。

對面站著的是十幾個穿著錦的侍衛，看他們氣定神閒的樣子顯然是武林好手，至比剛才的那群人要高明許多。他們的後面站著幾個剛才在我們這裡吃虧的鄭家奴僕，卻是一副耀武揚威的姿態。

侍衛們本沒有把張華麗等人放在眼裡，而是等候那個傳說是蘭亭公侍衛的男子，否則剛才他們就直接將這群刁民打趴了，特別是這個母大蟲，只是徒有虛名的兇惡罷了，他們這群侍衛中人隨便來一個都能制服。

「來了，來了，我妹夫來了，看看你們誰敢？」林大壯得意洋洋搶先從後面衝出來，走到了老婆的旁邊，還抱起了雙臂，壯著膽子橫目對侍衛們。

看著他的氣勢，侍衛們不覺就相信了幾分，等看到穿著銀勁裝的我，他們再也沒有懷疑。原因無它，這樣的服飾唯有蘭亭公的近衛才可以穿，上次去懷遠城的人當中，他們也見過穿著這樣服的人，可謂和蘭亭公同生共死一起作戰，說不是心腹都難。

「呵呵，這位小兄弟請了。」侍衛們一改剛才的倨傲，為首的一個中年漢子笑著拱手道：「本是西朔郡郡守府侍衛副統領趙尊虎，敢問小兄弟職屬何？」

「西涼城城守府衛隊員藍廷。」我也拱手笑道：「幾位前來，是為何事啊？」

「是這樣的，我家大人來鄭府做客，聽說鄭家和這裡的林家有衝突，就派我們過來問問，有什麼問題也好協調解決一下嘛！」趙尊虎和善的說道。

「啊，大人，不是衝突，是他們行兇作惡殺了我們好多人，還侮辱了郡守大人……」

「啲！」一記響亮的耳過，後面一個多的鄭家家丁被就近的侍衛打得滿是，剩下幾人到了邊的話立刻生生的吞了下去。

「呵呵，這些鄉下人不懂事，還請藍小哥見諒。」趙尊虎笑道：「那麼，我就不打擾了，一點小事而已，他們自己協商就可以了，有藍小哥你在，相信事能理得很好。」

林大壯是何等會察言觀的人，見狀立刻明白自己妹夫的牌子不是一般的，心下更是歡喜。

但他也不是不會做人，臉上出微笑道：「各位大人好走，下次公務完畢之際，還請來我林府做客，我這裡別的沒有，好酒好都有，還算能消。」

趙尊虎一笑，「林莊主客氣了，告辭！」

「等一等。」我住了他：「趙大人，你們的哪位大人到了鄭府？」

「這個……」趙尊虎一陣為難：「藍小哥，你也知道，這些事我們不好……」

「哦，沒關係，勞煩趙大人帶一下路，我也去拜見拜見你們家大人。」

趙尊虎愣然之際，心中旋即泛起一鄙夷，你這個小兄弟太不知趣了吧？我都代替我們家大人給了你這個面子，你還想要趁機搭上我們大人這條線？你配嗎？要不是看到你是蘭亭公的侍衛，老子現在就給你一掌了。

不過，趙尊虎轉念一想，本來此人就有說大話侮辱大人的嫌疑，那麼他親自去一趟，大人有什麼火都可以對著他發，況且還有鄭大人在旁邊，他有不滿也會針對藍廷，而不是私自答應條件的自己。

「好吧，既然藍小哥有心拜見，那我們一道走吧。」思量再三，趙尊虎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林大壯和張華麗都不擔心，因為他們看到了剛才趙尊虎對我的忌憚，以為我是去向大人解釋一下，免得日後不好相。

張華麗心中暗自讚歎：『別看藍小哥年紀小，做人事真不錯，翠兒跟著他，算是苦盡甘來了啊！』

鄭府和林府間隔得有些遠，一個是在村子的東頭，一個是在村子的西頭。

比起林府，鄭府的氣派和底蘊都非常的深厚，依山傍水修建的建築，一看就知道有百年以上的歷史，只不過稍微有些破舊，就現在這個時節，都還有不工匠在那裡修補著。

走進鄭府的大門，單單從旁邊馬圍上百匹的上好駿馬，我就知道來人肯定是西朔郡郡守甘昆忠，否則旁人哪裡有這麼大的本錢，擁有如此多的駿馬。

因為購買我販賣的駿馬的那群富豪多集中在中部、東部和京城，那裡才是富豪堆的地方，西北的富豪再有錢，也不會去湊這個明顯是宰人的熱鬧。

趙尊虎禮數沒忘，請我在大廳門口等候後，自己跑進去稟報，等一會兒才請我進去。

現在的時辰已經快到黃昏，大廳點著數十盞燭燈，亮的很，幾個坐在靠門口一點的趙家子弟，看著我的服，就已經是橫眉怒眼的了，見我進來，更是拳掌，只待裡面的主事一說話，他們就要群起而毆之。

客廳的八仙圖下面，一個高高眫胖的中年男人獨坐主人席，後站著幾個彪壯的侍衛，稍微下面一點，才一左一右坐著兩人，一個清瘦一點，手裡捧著一杯茶，兩隻眼睛到轉；另一個福福態態，五十多歲，頭上戴著一頂員外帽，正皮笑不笑的著我。

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本是很矜持的坐在席上，但看著由遠及近的我，他的一雙眼睛睜得越來越大，還忍不住了眼睛，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我滿臉笑容，走到他的跟前三米停下：「西涼城城守府衛隊藍廷，見過甘大人。」

「大膽！」清瘦的男子用力將杯子往桌上一放，弄出「匡當」一聲，茶水四濺。「你是什麼份？卑賤的侍衛而已！甘大人堂堂朝廷三品大員，你見到還不跪，簡直是目無朝廷，意圖不軌！」

鄭員外也跟著站起來大吼：「快點給甘大人跪下！」

兩人鬧得厲害，只是要讓甘昆忠對我反，從而推他們的計劃。

哪曉得甘昆忠本就沒有接口，反而是面惴惴的打量著我，想要看出點什麼來。

「真的要我跪下？」我似笑非笑看著他們道。

「廢話，這裡都是什麼人？會和你開玩笑？」清瘦的男子大義凜然道：「別說你只是蘭亭公手下的區區小兵，就算你是蘭亭公的侍衛統領，也比我們甘大人位低，這個藐視上之罪，你怕是擔當不起！」

「我不是怕別的。」我雙目轉向了甘昆忠：「甘大人，我只怕你不起。」

「大膽！」

清瘦的男子眼中喜一閃而過，他義憤填膺對甘昆忠道：「大人，此人太過無禮，我主張將他囚起來，等到我們稟報了蘭亭公後，再對他刑罰。」

甘昆忠見到我淡然的樣子，早就心中有了一半的肯定，哪裡敢同意他的說法：「嗯……殿下的近衛中人總是傲氣一點的，無妨。」

清瘦男子和鄭真外目瞪口呆，剛才甘昆忠聽說有人囂「把甘昆忠來也沒用」之時，可是很惱怒的啊！

「甘大人，說起來，我家殿下還有些話要我帶給你，你方便的話，我們去裡面談一下，可好？」我笑的拱手道。

這下連趙尊虎也皺眉起來了，這小子也太得寸進尺了吧？狐假虎威也要有點分寸才好，蘭亭公殿下是何等人，他有話怎麼會你來跟我家大人說？更何況，殿下還本不知道我家大人到了這荒野鄉村呢！

比起他們的蔑視，甘昆忠心下惶惶，當下站起了子，「你……請，裡面請。」

我也不客氣，點了點頭，示意他走前面，自己跟在他後面，離開了大廳。

直到我們進了裡面的後進，一群人還是目瞪口呆沒有說話，他們不是傻子，甘昆忠禮貌得有點過分了的態度，誰都看在眼裡。

清瘦男子看了鄭真外一眼，不會真像是下人們所說，這個藍廷的年輕人真的是殿下和兩位總管大人的心腹將吧？

如果是，那可就糟了！

不提他們怎麼想，甘昆忠隨便找了個雅室，推門而。

待到房門關上之後，甘昆忠戰戰兢兢看著我，沒有說話。

「甘大人，你好大的威風啊。」我坐在了椅子上，淡然道：「手下們很拍你的馬屁啊，居然要本公跪你？」

「啊……殿下！」

甘昆忠此下哪裡還有一懷疑？銀年只用在那裡一坐，說話之間就馬上轉變了氣度，那種威勢人的貴氣，哪裡是一般人能擁有的？他剛才的懷疑，只是不相信蘭亭公會來這個鄉村之地，以為是相貌相近之人，現在一旦確定，哪裡還敢有半點矜持？

「殿下，您息怒，息怒啊！」甘昆忠眼的哀求道：「卑職對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鑒，那兩個卑微之人的胡說八道，我待會兒一定嚴懲不貸！」

「蠢貨！你懲罰了他們，我的份不是曝了嗎？」我怒斥道：「你還是一個郡守呢，有沒有腦子？」

甘昆忠反應極快，聯想到鄭家人提起，那林家有一個漂亮至極的麗小寡婦，立刻明白，這位風流殿下肯定是玩微服私訪這一套，目的就是想要得到那位麗小寡婦。

「是、是，卑職愚蠢。」甘昆忠道：「那我就對他們說，您是殿下的親信，要他們多多以禮相待，特別是對林府的人……」

「太過了痕跡倒也不用，反正你看著瓣，我不想要鄭府的人再去糾纏林府。」

「卑職明白，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還有剛才對著本公拍桌子瞪眼的人，他就是那位什麼知縣了吧？」

「是，他是鄭家英，鄭家的老大，不過當之後就離開了鄭家，這裡也是他們家的祖產。」真正要察言觀的時候，林大壯拍馬也趕不上甘昆忠，他立刻道：「不過此人格暴躁，無禮之極，竟然敢得罪殿下，下馬上就讓他守馬場去。」

「馬場需要有耐心啊，他定力不夠。」我搖搖頭：「半圈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很需要人來照顧吶。」

「啊，還是殿下想得周到，下即刻去辦。」甘昆忠哭笑不得。你說一個堂堂的一等公爵、皇后娘娘的親侄兒、赫赫有名的常勝將軍，怎麼和一個小縣令這麼計較呢？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對我說，畢竟殿下年紀還輕，有點飛揚跋扈也是正常，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我點點頭：「話說回來，快過年了，你不在你的懷遠城待著，鬼鬼祟祟跑來鄭家莊幹什麼？」

「殿下冤枉吶！」甘昆忠這次是真的苦笑了：「卑職知道殿下可能要回京城，所以特意提前來給您拜年，只不過趕路太急，鄭家英就說來這裡歇歇腳，我一想也是，晚上到西涼城，是打攪了殿下您，還是歇息一晚，明早再去給您請安拜年的好。」

說著，甘昆忠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掌大小的木盒：「殿下，您看，這就是我為您準備的年禮。」

拿過來打開一瞧，裡面放著的是一對紅的玉鐲，細看之，玉鐲上面雕刻著不下十條的龍，栩栩如生，做工非常細。

「知道了。」我溫和的點著頭，不經意的將木盒放在了一旁桌子上。

這是乾爹韓大人教我的，如果想要更多的好，就不要對別人送的禮表現出喜歡的覺，最好就是平平淡淡的，這樣他才會把更好的禮呈上來。

上次對待益州郡郡守麻常目，我就是這麼做的，效果還不錯。

果然，甘昆忠臉一變，咬咬牙，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比剛才小一號的盒子，「殿下，剛才的那個是送給您的紅知己的，這裡還有一份禮，您看看喜歡不喜歡。」

盒子裡面一顆同時呈現出黃、紅、白三種的寶石，頓時呈現在我面前。

寶石約莫就蛋大小，可澤潤、流和而不刺眼，在略微有些昏暗的屋子裡，依舊照亮了一片地方。

「不錯不錯，謝謝甘大人了。」我順手又把金子扔到一旁，言行完全不一致。

在甘昆忠臉再度由紅變白之際，我歎息著道：「陛下曾經教導過我，我們這些做的，一定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今草原蠻族未平，本公實在是對這些的東西不興趣啊！」

甘昆忠聞言立刻恍然大悟，敢不是自己送的東西不夠好，是人家殿下在意的不是這個。既然想通了，事就好辦了。

郡守大人立刻出一疊銀票：「殿下，卑職從朝廷文書得知，最近朝廷戶部困難，所以導致對西涼城的支援不夠，卑職家裡略有積蓄，再加上砸鍋賣鐵，總算還有點錢，如今奉上給您，作為西涼城的日常用度，還請殿下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