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慨然封賞

老實人發起威來，還是很嚇人的。

被陳歸雁這麼瞪著，我心裡很是無奈，爺已經夠正人君子，難道我要和他們一起笑你，你這位大小姐才會不那麼生氣？

幸好，一陣輕揚的古箏聲音驀的在長清宮響起，解了我的圍。

陳歸雁冷哼一聲，扭頭過去，並膝坐好，其餘的人也都和一樣，連剛才還在咧大笑的陳路也在瞬間變了文靜的人。

如果此時我還不知道這是皇帝一家人將要出現的前奏，那我就配不上無雙縣第一聰明年的名頭了。

剛剛坐好，古箏的聲音越發清麗。

並不是說彈古箏的人調高了音調，而是大家都閉上了，長清宮裡面安靜了下來，自然就顯得古箏聲音更加的清亮。

接下來，另一個從來沒有開啟過的大門驀的被一群兵們打開，蜂擁而出的們先是佔據了有利的地形，剩下的又站了兩排，中間留出寬敞的大道。

前面就已經說過，這群兵絕不簡單，從小就在宮中長大的們被我的幾個老師侄訓練了十幾年，至都有二流高手的水準，尤其擅義陣法。

魔教的陣法千變萬化，們學習了起碼二十種以上，保證從兩個人到五百個人，都能準確的擺出陣法、護衛或者進攻。

人們在意的當然不是這群英姿颯爽的兵，雖然們長得都漂亮，材也因為鍛煉而很健，但由於馬上要出來的就是皇帝，所以沒有人敢用貪婪的眼打量們。

等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康宗攜著任皇后緩步走了出來，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趕離席跪下，大聲齊呼道：「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包括旁邊的宮廷侍衛們在，數千人一起大喊的聲音的確很是驚人，在長清宮的宮殿裡面迴盪著。

配上全下跪，唯有兵們和康宗一家人站立，一時之間，一莊嚴的氛圍擴散開來，莫名的讓人到激。

這，才是皇家的威嚴啊！

「眾卿平！」等走到金閃閃的座席前面，康宗和聲道。

「謝陛下！」

一陣謝禮之後，眾人全部站立起來，但並沒有急著座，而是等待康宗、皇后、公主和眾位嬪妃都坐下後，才恭敬座。

抬頭一看康宗那邊，他和任皇后坐在第一桌，後面中間的一桌單獨坐著詠月公主，左右則是四位皇貴妃，然後下一排則是寵的嬪妃，次序井然。

要說嬪妃之中，自然有非常漂亮的，就拿任皇后來說吧，本也是個大人兒，不過紈子弟們在評論時，是絕對不敢將們列的，稍不注意就是一個大不敬之罪。

除了我敢明目張膽打量皇上這邊，其餘的人都沒有這個膽子，連幾個王爺也只是眼睛看著皇上面前的桌子而已。

古箏此時仍舊在彈奏，只不過聲音微弱了一些。

「眾位卿，今年是朕繼位以來的第四十二個年頭，不知不覺間，你們之中很多人都陪朕走過了好幾十個年頭，好幾十個年頭啊！」康宗坐在龍椅上，大聲的說著話：「人生能有幾個幾十年呢？來，其餘的話不多說了，今天朕先敬大家一杯，祝願我們大家健康長壽！」

康宗的這話說得極有水準，不說什麼大義，更不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語，只是從一個普通的角度切，使得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頗有些慨。

是的，能進到長清宮的員們，超過八的人都是四十歲以上，任職二十年以上的起碼有六人。

二十年的時間說長不算長，但回首一看，確實是代表著人生的一個不小的階段，能有四個二十年就已經算得上長壽，五個二十年你就該笑了……而在這個時代，人生最華的時期，也就是二十歲到四十歲。

一想起二十年就這麼過去了，任憑各位皇親國戚、高大員們平日裡多威風，都不有些唏噓慨。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緒，大家在乾杯之時，非常齊心和爽快，一飲而盡。

我們這些年齡小一點的人倒是沒有到那種雄壯之中的蒼涼，可也隨大家的一飲而盡。

旁邊自有太監給康宗滿上另一杯酒，康宗再次舉了起來：「今天是小年夜，馬上就要過年了，朕非常的高興，高興的事很多啊！首先，我們的南方地區今年糧食產量增多，洪湧災害減輕，使得我們的國庫充盈，朕要敬戶部和工部的臣工一杯，如果不是你們的努力，老百姓們不會過上一個好年！」

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趕越眾而出，舉杯跪在地上，由口才極好的工部尚書開口道：「此乃皇上恩德廣播四方，臣等也只是依照旨意辦事，算不得什麼能耐，得皇上如此獎賞，臣等愧不敢當！」

「不是我說你們有功勞，是老百姓說你們有功勞啊！」康宗微微一笑：「宣，戶部工部員德行兩懿，特賜兩部尚書玉珮一對，金幣十萬，長子皆為二等男爵，其餘各級員的功勞由兩部尚書議定後呈上，朕絕不吝惜獎賞！」

「啊……謝謝，謝謝陛……」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部員喜笑開，再次伏跪下去，叩謝恩德。

旁邊的竹音樂也隨之輕快了起來，頗有應景之趣。

相比起他們的喜悅，其實很多員在表面微笑附和之際，心中卻是有些不屑。

因為風調雨順，外加幾條大江大河沒有氾濫，南方幾個郡的糧食產量的確是有了大幅的提升。

但良田基本上集中在地方豪族的上，他們賺得盆滿缽滿固然很歡喜，與之相對的卻是許多土地被兼併的民眾食不果腹，不得不遷徙千里，流浪到西北安家。

然而這些地方豪族對朝廷並沒有不恭順的意思，應該繳納的皇糧今年是加倍給予，讓北方的方糧倉時隔幾年之後，首次有了大筆的進帳，緩解了明年各大軍團的糧食危機，單憑這一點，康宗也不會罰他們。

工部和戶部的員們飲完酒後退下，中間空地又恢復了潔。

康宗興致很高，端起第三杯酒：「第二件事，朕敬我們的兵部尚書寧卿。」

寧知間聞言一愣，但很快也離席跪在了大殿中間。

「寧卿忠貞果敢，對待朕代的事很認真，上任兵部尚書一職以來，幾個月的時間，我們京城的空氣就變得很清新，老百姓的怨氣也了，單憑這一點，朕就很高興啊。」康宗說著自己很高興，臉上卻沒有多笑意，順著各大員們過去，凡是和他對視的員都將頭低了下去：「幾位皇兄，各位臣工們，朕在這裡請求你們，要管好自己的子弟和奴僕，不要再讓寧卿為難了，知道嗎？」

「臣等惶恐！」眾臣連忙站起來鞠躬道。

至於說他們有多人是真正的惶恐，那就不得而知了。

康宗顯然也不願意追究此事，顯赫家族之中的紈子弟和刁奴，無論哪個朝代都會有，絕不了，他只是想提醒一下臣子們，自己是支持寧知間的，別一天到晚拿著寧知間鐵面無私找自己求。

「宣！」康宗舉起了杯子：「兵部尚書寧知間，兢兢業業，有功於社稷，有功於百姓，特封為『凌霄閣』大學士，賞金十萬枚，良田五百畝！」

「臣寧知間，謝皇上恩典！」

寧知間也是重重的磕頭下去，然後才恭敬的喝下杯中酒，不過人們也看出來了，對於這麼大一個恩賜，寧尚書沒有多大的興，真不愧是穩重之人啊！

當康宗舉起第四杯酒時，我的乖乖小雲芙一雙大眼睛就看向了我，由此我立刻明白，這一次的主角是我了。

「第三件事，也是朕最高興的事。」康宗滿臉紅的繼續道：「『銀虎軍團』軍團長任蘭亭在哪裡？」

「微臣在，皇上。」

我一本正經的走出來，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卻腹誹著岳父：『你不早就看到了我就在你旁不遠嗎？還要惺惺作態一番，皇上的架子可真的很大啊。』

「各位臣工，歷來我流風國的大患就是那橫行草原的蠻族們，西北三郡，更是深大漠草原蠻族們的肆。」康宗大聲的侃侃而談道：「特別是在幾個月前，『銀虎軍團』差點全殲，數十萬民眾流離失所，無數人和孩子被蠻族擄走，不瞞大家說，朕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當場就摔碎了一套瓷。」

聽到這裡，楚王的臉上就不好看了，造這麼慘痛後果的，正是他的兒子陳伏月，被人剝開傷疤，任誰都不好。

康宗並不理會他，聲音逐漸的高昂：「為了給西涼城解圍，朕想了許多的辦法，都一籌莫展，而正在此時，前來探親的皇后侄兒任蘭亭，聽聞此消息後，本著憂國憂民之心，立刻向朕請求派他到第一線去，他將到帝國最需要他的地方去，無論多麼艱難，一定會幫助西涼城的軍民們解除危機！」

一時之間，無數雙眼睛集中在我上。

其中炙熱的眼神來自於各位雲英未嫁的們，在們的心目中，只要一想起這位年英雄為了水深火熱的民眾們主請纓，義無反顧的到最危險的地方去，就不一陣春心漾，所謂人英雄，就來自於此。

如此熱切又帶著春心的們的目，讓擁有城牆那麼厚臉皮的我都有一些臉紅。剛才我是不是罵皇上岳父罵得太過分了？其實他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嘛！

「接下來的事，大家也都從各個方面瞭解到了。」康宗再次環視四周，氣勢高漲的道：「巧妙解除西涼城的危難後，任蘭亭重整旗鼓，『銀虎軍團』在他的手下大大變了樣子，再在民間義士的幫助下，伏擊漠北強大的三十萬軍隊，大獲全勝，救回了我們西涼城被擄走的民眾們……這還不是全部！就在剛剛過去的兩個月時間，任蘭亭帶著『銀虎軍團』和民間義士出擊大漠草原，掠得馬牛羊無數，殺死殺傷蠻族人數十萬，馳騁在大漠草原的他們，令所有大漠蠻子聞風喪膽，大壯我流風國的威！讓我們為英雄歡呼吧！」

「蘭亭公威武！陛下萬歲！」人們握拳頭，不管真心的還是假意的，全部齊聲大喝起來，聲音差點沒有把殿頂給震破。

這群混蛋，是我的功勞居然還要拍一下康宗的馬屁……喊得最起勁的莫過於右丞相伍衛國，兩眼淚水直流、滿臉漲紅的他站起來又哭又，如此的表演功夫，讓所有的人都自歎不如。

偏偏康宗看向他時是一臉滿意，伍衛國既然靠了唐王，卻又一直沉浮不倒的緣故，恐怕就在於他能如此準確的把握聖心吧！

論實際立下的功勞，當然是我名列第一，但康宗也有他驕傲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力排眾議，派了這位便宜婿去西涼城，能有這麼好的戰果嗎？

所以慧眼識人的皇帝陛下此刻當然也是心滿意足，覺得自己和伯樂可差不了多。

了一下聽臣下們歡呼的覺，康宗笑著雙手往下了，在場的歡呼聲漸漸弱了下去。

「各位臣工，歷來我流風國的軍隊都被花雲國制，現在我們既有了鎮南王這位老謀深算的大帥，又有了任蘭亭這樣衝鋒陷陣、無堅不摧的猛將，你們說，距離我們軍隊為大陸第一的日子，還會遠嗎？」

「不遠，不遠！！」

群臣們絕大部分都大聲附和起來，看那神，彷彿靠今天這樣大喊，就能為大陸第一了。

但還是有很多有識之士此時的應和只是順勢而行，並不代表著心裡也這麼想……

這群人之間自然就包括了我、雲芙、韓丞相、伍丞相、鎮南王等等。

康宗幸好也沒有那麼昏庸，他只是喊喊口號，讓自己的臣下知道，自己皇后的侄兒也是不下於鎮南王的將領，日後皇家的屏障就再多了一分！

「宣！」再次了手，康宗大聲的道：「『銀虎軍團』軍團長、蘭亭公任蘭亭，勇猛堅毅、文武雙全、戰功卓越，打理西涼城得當，特封為『麒麟閣』大學士，賞金一百萬，良田千畝！」

「微臣謝謝皇上的厚！」必要的禮數還是要有，我只能和大家一樣跪下去，磕頭謝恩。

事實上，我對康宗的賞賜沒有怎麼看在眼裡，眾所周知，日爺只喜歡，至於說家財萬貫，老爹已經幫我掙下了，怎麼花都不會花，快活的人生才是我想要追求的。

康宗給予我的賞賜越多，就代表著我的責任越大，而我最討厭的就是一天到晚做不完的事，平日裡抱著幾個人兒大魚大，月下飲酒聽十八、看火辣辣的舞蹈……然後再和老婆們在床上著歡好的樂趣，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啊！

不過，當我抬起頭，看著康宗後面微笑著的雲芙，心中也是一暖：『的，皇帝的兒不好娶，但雲芙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吃苦勞累算不得什麼！』

封賞完畢，接下來自然就是吃喝玩樂了。

隨著康宗的手輕輕一拍，旁邊等候的宮們連忙將準備好的酒菜上到了每張桌子上，其中山珍海味、珍饈佳釀數不勝數，做得非常，味道也很好，大家舉筷起來當然不會客氣。

眾人們都知道康宗的習慣，在小年夜這個宮宴上，要是表現得唯唯諾諾、彬彬有禮，皇上反而會不高興，就是要豪放一點、放肆一點、大聲喧嘩，皇上才會覺得有過年的味道，才會高興。

竹音樂從來就沒有停過，等到一炷香時間過去，但也未到酒過半酣，這時任皇后輕輕的用手一指，旁邊的兵會意的拿出一面銅鑼，「咚」的敲了一下。

在場的人們頓時神一振，知道好戲快要開始的他們，眼睛齊齊轉向了殿外。

轉眼間，殿外跑進來一大群花枝招展的人兒，按照一定的隊形站好，擺出了各式各樣的人姿勢，就此站立不。

與此同時，大殿正中的空地上，燈驀的亮了幾分，耀眼得很。

這下子可方便了各位大小狼們，一邊喝酒，一邊評論著人兒舞們的材和相貌，不時大笑聲音傳出，顯得熱鬧非凡。

「叮……」宛如清泉擊打在巖石上一樣，一聲脆響傳遍了整個大殿，使得大家的心神莫名一震。

也就是這一聲過後，舞們的隊形忽然展開了來，穿著綢長長的們，拂袖猛地打開，卻是萬紫千紅的彩，恰似春天百花開放，燦爛無比！

「好！」不的年吆喝了起來，這次他們的家長們並沒有制止，往年年們也常常這樣。

音樂從慢到快，由各種樂彙集而的音樂不知道是什麼曲目，但這種輕快又帶著出塵氣息的曲子，馬上就得到了大家的喜歡，而數不清的人兒舞們也在音樂的伴奏下，開始翩翩起舞。

經過長期排練的們，時而結一朵朵彩斑斕的鮮花，時而宛如波浪般伏下、起立，舞姿人之極，長袖長隨著們的跳躍而飄舞著，遠遠的看過去，彷彿整個大殿都置在一片彩之間。

人兒舞孃們上都了胭脂水，由於使用的種類繁多，使得大殿之中除了酒香和香，還飄著濃濃的人香味，這樣的覺讓無數的大小狼們深深呼吸，陶醉在其中。

一個舞孃跳得好不奇怪，一群舞孃跳得好也不奇怪，多達數百人的舞團居然能讓人們像是在觀賞一出不斷變化的皮影戲一樣，端的是令人歎為觀止！

「霓裳羽舞」，果然是名不虛傳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