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龍金牌

快到中午時分，任皇后的寢宮。

昨晚康宗實在非常高興，所以多喝了幾杯，趁著酒勁，至尊的皇帝陛下和任皇后來了個梅花三弄，搞得皇后娘娘爬不起來的同時，自己也很晚才起來。

一邊喝著滋補的紅棗枸杞玉米粥，想起仍舊還在春睡的皇后娘娘，康宗不由得一陣得意，四十多歲的男人還能這般神勇，實在是保養不錯啊！

「皇上！」

小飯廳外面，總管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雙手捧上一：「有人想要求見您。」

總管太監是康宗的心腹，對他很是忠心，所以康宗對他也很是和善，打趣道：「什麼人讓你這麼激啊？」

總管太監將手中之捧得近一些：「陛下，您看看這是什麼。」

只見總管太監的手上有著一塊掌大小的金牌，金牌的正面刻著一條威猛的金龍，背面是「如朕親臨」四個大字。

不用看第二遍，康宗就知道這是真的「天龍金牌」。

很多人都不知道，「天龍金牌」其實並不只一塊，除了拿給我用的那塊之外，康宗早就將另外一塊一模一樣的「天龍金牌」送給了流風國護國神尼一舞星神尼。

康宗心想：如果是劉日來到宮中，肯定不會這麼老實的要總管太監稟報，那麼……

這塊「天龍金牌」的來就呼之出了。

想到此的康宗，神一振：「來的是什麼人？神尼老人家親自來了嗎？」

總管太監搖搖頭道：「不像是神尼老人家，蒙著面，態舉止像是一個小姑娘。」

「哦，那就是神尼的親傳弟子了。」康宗點點頭，稍憾的道：「你去把請到旁邊的小亭中，我馬上就過來。」

「遵旨！」

一壺茶時間之後，穿戴整齊的康宗在一行宮的伴隨下，走進了任皇后寢宮之中的小亭。

小亭位於寢宮中的一個人工小湖，小湖中間修葺了一條小道，讓小亭位於小湖正中，四周並不封閉，觀景的角度非常好，康宗和任皇后常常在這裡詩作對，更促進了兩人之間的恩。

才走進亭中，康宗就看到一個穿著一雪白的背影，正打量著遠的湖景。

而聽到他進來的聲音，轉過了子，有著秀軀的，面上蒙著一張同樣雪白的蒙巾，只出了一雙天藍的人眸。

康宗也見識過很多，只消一看的眸，就明白這個不但帶著異族脈，還非常的漂亮……只不過到底有多麼漂亮，康宗雖然好奇，但並不準備讓扯下蒙巾瞧一瞧，一來他是一國之尊，不會那麼淺薄，二來後可是自己的保護神舞星神尼，萬萬不能得罪。

微微一欠，用一種略帶沙啞的俏嗓音道：「民關婉兒，參見皇上，代師父問皇上好，願皇上龍安康！」

康宗聞言哈哈一笑：「謝謝神尼的問候了！也勞煩關姑娘回去後，代朕向神尼問好……來，『天龍金牌』你先收回去吧。」

答應著將「天龍金牌」收了回去，康宗招呼著坐下，旁邊自有宮在桌上擺上小爐和熱茶，給兩人倒上。

康宗看著關婉兒道：「關姑娘，你就是武林稱呼的那位『龍』了吧？聽說你不但人長得漂亮，功夫也很是高強，頗得神尼的真傳啊。」

關婉兒謙和的笑了笑：「回稟皇上，民只是柳之姿，算不得漂亮。至於說功夫，民在師父的眾多徒弟中算是很不起眼的一位，只不過其他師姐們忙於練功和鑽研佛法，所以只有民出來行走江湖。」

「你啊，謙虛了不是？」康宗手一揮：「關姑娘，你不要這麼小心翼翼的，神尼乃是朕的師長，你就相當於是朕的兒一輩，用不著在朕的面前說那麼多客套話。」

「那是陛下謙和，但師父告訴過民，千萬不要失去作為臣民的本分。」關婉兒笑著道：「一路上我走來，看到流風國在陛下的治理下很是國泰民安。回去跟師父說起，一定會很佩服陛下的。」

「哈哈！你這個丫頭，就跟朕的兒一樣，只要灌迷湯，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康宗搖了搖頭，喝了一口茶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找朕有事。說吧，朕看看到底是什麼！」

侍立在小亭外邊的宮廷總管，聽著康宗的話，心中連連慨。

康宗可不只是表面上的客氣而已，這樣的語氣和態度，確實是只有對待兒時他才會表現出來，由此宮廷總管知道，康宗是真的尊敬著護國神尼，從而也自然而然的將這位神尼的徒當了晚輩來對待。

這在一個帝王上，可是很見的事啊！

別看關婉兒年齡小，實是聰明得很，並沒有因為康宗的態度而變得隨意，反而是更加的恭敬。

遲疑了一下，關婉兒小聲的道：「今天民來，實在是有一個不之請，想要求皇上幫忙。」

康宗點點頭，繼續喝著茶，同時另一隻手一擺，示意繼續。

關婉兒很有技巧的道：「此次民首先遊歷的是南方，所以看到了南方的幾個郡正準備著一次大規模的遷移，人口非常眾多……在經過和聖門的眾位師長們的談，民發現，在此次的遷移準備中，這些南方的員們，存在欺騙朝廷、欺騙皇上的跡象！」「欺騙？」康宗眉頭一皺：「關姑娘不妨說仔細一點。」

關婉兒聲的道：「本來他們上報朝廷一百萬戶失去耕地的流民，蒙朝廷恩準，遷移到西北高原重新開墾農田，繼續生活。但據聖門眾位長輩的統計，實際上被地方員勒令在今年開春後遷移的人數達到了兩百萬戶，總人口超過了一千萬！」

「什麼？」

康宗還沒有說話，外面冷不防傳來一個清麗的聲音，旋即一個艷無雙的快步走了進來，穿著一簡單宮的，渾帶著一自然的高貴氣息。

其實在這位停在亭子外面不時，關婉兒就已經知道了，但剛才假裝不知，現在見到才盈盈起，恭敬的道：「關婉兒見過詠月公主殿下。」

來人正是雲芙。

本來想找父皇問事，被告知康宗在接見客人，等到走到門口，看到宮廷總管在守衛，還以為是什麼事，於是站立一旁等候，沒想到恰好聽到了關婉兒的告狀。

「婉兒妹妹免禮……」雲芙微微一笑，回了個禮節，然後轉頭對皺眉的康宗道：「父皇，您看看，那些南方的員都什麼樣子？唐王伯和鎮南王伯實在太過分了！要是這次讓他們這麼折騰，不但百姓遭殃，江山社稷也會不穩！」

聽到寶貝兒的說話，康宗眼中閃過一無奈，就這個表，也被關婉兒敏銳捕捉到了，心裡微微一樂，小壞蛋算得還真準，這事皇上早就知道。

連關婉兒自己都沒有想到會上雲芙，而且雲芙一來就直接點出了重點，讓康宗想要敷衍都沒有辦法。

事實上，康宗現在也正是這個意思，心想兒你現在來幹什麼啊，本來敷衍一下就行了的事，被你這麼一說，哪能推托得開去？

對於實際遷移人數是兩百萬戶的這事，康宗知道得比大家想像的都還要早，但他除了砸碎幾個花瓶、筆硯之外，本沒有別的辦法。

康宗不敢拆穿此事的原因，除了我分析的那些，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南方、東南是鎮南王的勢力範圍，西南是唐王的勢力範圍，本來兩個王爺在那裡勢力已經夠強了，如果康宗此時嚴令南方富豪、員們，不許他們多加遷移的平民，肯定得把他們全部到兩位王兄那裡去，到時，勢力更大的兩位王兄恐怕更難制約了！

如果讓兩百萬戶民眾遷移出去，得到好的員士紳和富豪們，因為怕自己得到的巨大好化為烏有，是決計不敢隨同兩位王爺造反的，甚至還會和他們劃清界限一你見過花子造反，可見過家財萬貫的富翁造反嗎？有了家的人總是以穩字當頭啊。

這樣一來，南方忠於皇室忠於朝廷的人就會增多，才能和兩位王爺形對峙之勢，才能維護流風國的穩定。

作為皇上，康宗必須從大局的穩定著想，所以雖然他很不忍這些無辜的百姓們離開家園、踏上必定是白骨纍纍的遷移路途，但他卻不得不這樣做……這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看著義憤填膺的兒，康宗很高興能關心國家大事，但也很苦惱，要怎麼對兒說清楚作為一個皇帝，需要考慮的到底是什麼。

他知道兒生善良，如果聽到自己是那麼考慮，肯定會對這個父親失，而他肯定不願意看到這一點。

正在康宗不知道怎麼開口時，關婉兒伺機開口道：「陛下，這些朝廷的事民也不懂，但承蒙蘭亭公殿下提點，民倒是找到一條法子，可以不費多力氣，就能解決這些當的惹出來的大麻煩。」

「蘭亭公？」康宗裡念著這個名字，心中一陣好笑，他忽然明白，為什麼神尼的弟子敢來找自己，原來不只是捅出這個大麻煩，還帶了解決的辦法啊！

他知道這事真如關婉兒所說，南方的那些和尚道士們調查得一清二楚，這種事對他們並不算太難。

但要解決這個大麻煩，就不是那些只知道誦經念佛拜三清的和尚道士們力所能及，而蘭亭公劉日這個小子鬼主意一直很多，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辦法也未嘗不可能。

雲芙的大眼睛也輕輕一眨，本來想要再勸說父親的，將注意力轉向了這個蒙面的。

關婉兒當然不願意康宗對將要說的話產生誤會，所以一開始就出賣了我，還非常心安理得。

「龍」先是拿出了一張草圖，然後擺出一副純真的樣子，學著我先前的作，邊指著說道：「蘭亭公費盡心思考量，想要減輕因為供應西北三郡資對朝廷產生的力。最後他想到了在魚幕府和渝江府之間的這條渝江。如果北方和東方的資能從這裡起運，到達西北三郡，就會減輕至一半的損耗。

「雖然渝江現在河道仍舊沒有疏通，需要的疏通整理資金也是一個大數目，但是蘭亭公想到，西北三郡的馬牛羊以及其製品都是陸搶手的貨源，如果能將渝江開通為商運河道，以河道稅賦為抵押，甚至減免商人們一、兩年使用河道的稅賦，那麼不但疏通整理的資金沒有問題，我們還可以籌集一大筆的金錢，大量購買地主富農們的糧食，用以遷移的二百萬戶民眾日常所需。」

「妙！」雲芙喜笑開，開心的讚歎道。自己郎能這麼巧妙的化解難題，真是很厲害呢。

康宗聽著也是連連點頭，仔細盯著地圖的臉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這個法子的確可行，既能照顧這些流民，又不其他人的利益，這個小子的確是長進了很多啊！

關婉兒見他們的反應，心下也是歡喜得很，繼續道：「蘭亭公計算過了，雖然各郡郡守報出疏通的價格很高，但如果全部由他來統一策劃，最多花費一億金幣就能做到。而購買糧食的話，籌集五億金幣就能至買到兩百億斤糧食，足夠兩百萬戶民眾一年所需。」

「哼，難道朕不用他，一億金幣就不夠用嗎？」看著說話時對劉日的崇敬，以及兒著迷的神態，康宗心中一陣不舒服：「疏通整理的事務朕自會給工部理，關姑娘你看著吧，花費一定比任蘭亭用的。」

關婉兒微微一笑：「皇上聖明，統帥全局，自然是蘭亭公比不了的。」

康宗扳回一城，心下暢快不已，又再接再厲道：「至於說五億金幣買兩百億斤糧食，任蘭亭真是不懂生產！秋糧從來都比夏糧，為了防止第二年的乾旱洪澇天氣，通常都沒有人願意大規模出售秋糧。大規模的購買糧食，夏糧一枚金幣能買到至一百五十斤大米，秋糧卻只能買到三十斤，五億金幣也才一百五十億斤，剩下的他給難民們補上嗎？」

「啊？五億不夠嗎？」蒙面很配合的出了失的神。

「呵呵，他任蘭亭去買，五億金幣自然不夠，可如果由朝廷出面，由朕出面，別說是兩百億斤，就是兩百五十億斤也能買到！」康宗略顯得意的道。在接蒙面驚喜敬佩的眼同時，還看了一眼兒，心想：『看吧，你父皇總比你的男人有能耐！』

雲芙卻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開心和崇拜，反而黛眉漸漸皺了起來：「父皇，兒聽說，上個月月底時，好像大元國的幾個大商號，不知道什麼原因聯手來到我們南方，收購了大量的糧食……」

「什麼？」這次不止「龍」目瞪口呆，就連康宗也臉大變：「我怎麼不知道？雲芙，你從哪裡聽說的？」

雲芙歎息了一聲，語氣卻越發肯定：「是樞院的探們發回來的消息，同時有十幾組人探聽到了這個事，應該不會錯。當時兒和母后覺得我們糧食大收，賣些出去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就沒有多干涉。哪知道，他們是包藏禍心啊！」

「這些混帳！該死！」康宗為皇帝，自然馬上就知道了雲芙所指。

大元國的商人們肯定提前知道了兩百萬戶民眾會遷移的消息，也知道流風國最後還是會照顧流民的生活，所以提前買下糧食，準備再高價賣回給流風國朝廷。

不用猜就知道，這些消息肯定是和大元國商人相勾結的員和地主士紳們出去的，只有裡應外合，他們才能掌握這麼恰當的時機。

關婉兒蒙面下的靨也馬上變了臉。

大元國的商人最是貪婪，這些糧食要是到了他們的手中，別說是五億金幣，就是十億金幣都不一定能買到所需的兩百億斤糧食啊！

湊到五億金幣都是如此困難，要是需要花上十億、甚至更多……

「龍」已經不敢再想了，生怕自己越想越悲觀難過。

「這群蛀蟲！目無君父！目無朝廷！」康宗氣得直罵人，好不容易未來婿想出了解決的辦法，結果卻又發現行不通，這怎麼能不教剛剛才喜悅了一下的皇帝陛下失不已？

「父皇，現在罵他們已經於事無補，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湊夠兩百億斤糧食吧。」

雲芙遲疑了一下：「要不，我們從倉庫裡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