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蘇州行

二月初三，下午。

經過三天多的飛速航行，終於到達了大元國的江南。

我本來有些擔心，在大元國附近活的倭寇多如牛，如果我們路上遇到了大規模的倭寇艦隊，那可就不好玩了。

結果我發現，事實上本用不著擔心，除了高麗半島附近有些倭寇出沒之外，順著大元國的海岸線航行，海岸線向外百海里，到都是大元國海軍的大小艦隊，單看那些不就高達五、六十米、寬三、四十米的巨艦，就足以震撼倭寇們。

據這位來自大元的船主說，海軍的大小艦隊能一天到晚都在海岸線外面巡邏，全是因為這些港口城市的商人們出了錢，才得以維持這些日常的消耗、海軍的薪餉等等。

雖然花費達到各大商會每年利潤的三，但大家還是覺得值得。倭寇可不是僅僅劫財，很多時候還殺人越貨，貨被搶、錢沒了可以再賺，但命沒了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海軍艦隊在海岸線外面巡邏，至保障了沿海人們的安全，不至於讓倭寇上岸搶掠。

我頓時覺得不解，倭寇現在都還時不時的上岸擄掠，怎麼到你裡就了大家齊心協力將倭寇於國門之外？

船主解釋：「這就是金錢的威力了，別看我們這些地方非常安全，但總有一些地方的商人們不願意出錢，所以海軍就沒有那麼賣力的護衛他們，倭寇突破防守，衝進沿海的州縣搶劫，那也是理之中。」

我聽得暗自搖頭不已，這海軍到底是大元國的還是商人們的，居然還要商人們出錢才願意保護國民的安全，不出錢就讓他們自生自滅。

「呵呵，說起來江南總商會是這些出錢的商會中最為豪氣的了，他們幾乎包辦了六的閞支。」船主歎道：「而且他們自己的商船武裝力量也很強，只要是船頭有著金凰標記，沒有哪個海盜敢惹，否則就會遭瘋狂的報復。」

「既然江南總商會這麼好，你們為什麼不加呢？」我好奇的問道。

「公子爺，您以為這江南總商會是想加就能加的啊？其加的難度可是超過了考中舉人！」船主扳著手指算道：「需要三代都生活在江南三州的證明，需要五個以上江南總商會員的推薦，資產不得低於五千萬金幣，沒有惡意違反商人道德過，每年對鄉里鄉親的捐助不下於一百萬金幣……」

「不會吧？你這是在選商會員嗎？簡直是選擇聖人啊！」我驚訝的道。

「聖人？」船主笑了笑：「要看是哪方面了，如果是對江南的人，那肯定是聖人，但對於其它地方商人或者買東西的人，他們很多時候都是詐狡猾的黑心惡魔。」

我聽得也是頷首一笑，在西北、特別是在西涼城，我被譽為是天神一樣的人，但要是去了大漠，我的名字能讓小孩子夜裡不哭泣，也是惡魔的形象。

因為敬宮家族安家在蘇州城，故而船隻進的是蘇州港。

蘇州為江南三大州之一，上面是揚州，下面是杭州，它位於中間，也是三個州之中最深海洋的一個。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蘇州境河港佈，再加上它周圍本來就多湖泊江河，到都可以通行船隻，也方便商人們的航行和進出。

有江河水的灌溉，蘇州自古以來就是有名的魚米之鄉，不是蘇州，揚州、杭州這兩個州也一樣，通常有「江南，天下足」的譽。

所以在兩百多年前，有位皇帝就直接鑿了一條大運河，做「京杭大運河」，它北起京城，南到杭州，把京城和江南三州用航道連接了起來，從而江南的資可以源源不斷運往京城和北方，北方的產也能源源不斷供給江南使用，對國家經濟大有好。

但有些憾的是，由於當年修「京杭大運河」之過急，造了大量修建工人生活困頓，運河開通的那一年，這位皇帝也因此被推翻，接替他的就是如今的大元國王朝。

我能記住這位皇帝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他修建「京杭大運河」的功績，而是他當年先殺掉兄長，再迫老爸退位，接著還把老爸和兄弟們的人全部接收，臣子們的老婆和兒也是搶奪無數，另外每年都大選三千……

最後這也是大家群起反對他的原因——老子的老婆、兒都保不住了，還跟著你幹什麼？反了算了！

這位倒霉的皇帝其實很有才華，各種奇技巧的發明創造層出不窮，比如說用當床墊這事，就是他發明的……稱得上魔界的一代奇才，如果他不是皇帝，而是我魔教的人的話，恐怕他早就進了魔界的供奉殿堂。

嗯，話題扯遠了，大家也可以看出，我對這位皇帝的生活有多麼的羨慕。

是的，只有羨慕，而不是想要效仿，有那麼多各式各樣的人兒當然是好事，但最後的結局也未免太過淒慘，日爺我可是想和自己的老婆們長命百歲。

從思緒中回轉，我看著船隻在排隊檢查後，依照順序進浩大雄偉的蘇州港，難免有些心澎湃。

蘇州港寬達數十里，雄偉的壘牆全是用米漿拌著青石建造，堅得不得了；厚度最多達到了十幾米，的也有五、六米；高的地方有八十多米，低的地方有二十多米……高低起伏用一種很奇妙的方式，將這數十里地整合一個整。

一路上，港口的鐵閘、攔江鐵索多達十五個，再加上錯綜複雜的地形，船隻本別想從航道上衝進蘇州。

至於說想要攻陷壘牆，更加不可能。

別看現在壘牆周圍沒有多人，但我知道，在壘牆後面就有五座兵營，有五萬銳在此駐守，一旦況有變，他們可以在一灶香的時間迅即佔領有利位置，打擊從海面上來的任何敵人。

況且，駐紮在江南的海軍是赫赫有名的皇家第一艦隊，想要打敗他們，從而進江南三州，基本上屬於癡人說夢，所以這一百多年以來，江南只有過兩次小的意外，從來沒有被大批的海盜攻陷過。

蘇州港這麼大，停泊船隻的地方當然不可能只有一，而是分了二十多個大小港口，供各級船隻停留，這裡的級別指的是船隻的大小，也指的是船隻的份。

從海裡進到蘇州港河道，自有船塗抹著紅的小船，指揮著來蘇州港的船隻，前往自己該去的地方。

「好了，今天回來的船隻，你們再等一下就可以上岸了。」

等到我們到達了「宇字號」的三號碼頭，小船上的年隔著船，笑著對我們揮手道。他是蘇州港的小工，蘇州人，平日一天工作三個時辰，一個月就能賺到二十枚金幣，算是收不錯了。

工作時間又，拿錢又多，還不太累，這也就只在江南，否則誰這麼變相的給本地人發福利啊？

看著遠去的紅小船，我問船主，年忙忙碌碌的指引還很熱，怎麼你沒有想著給他點打賞？

船主哈哈一笑，說這些江南人非常守規矩，不是自己的錢本不會拿，否則被總商會的巡查知道了，工作丟了不打，還要被鄰里街坊們取笑，那可劃不來。

我不又是心頭讚歎一聲：「這個江南總商會果然是了不起啊，幾乎算得上一個獨立的商業王國了，而且有著如此積極向上的神，難怪賺錢無數，富饒天下。」

蘇州港以「天地玄黃宇宙」來排港口名字，其中「宇字號」的三號碼頭，專門供大元國北方其中五個州的商人們停用，只不過這五個州屬於貧困地區，船隻不算多，所以安排的港口不算大，而且確實今天的船隻不多，在我們前面就只有五、六隻小型的艦隊。

據船主說，像是最忙碌的「地、玄、黃」三個字號的十五個碼頭，那才擁得嚇人，每天每個港口進出來回的船隻數以千計，單單是等待進和等待出海，就要花上兩、三個時辰。

而比我們這裡清閒的港口也有——「天字號」的一號碼頭，是所有碼頭中面積最大、位置最好的，只供江南總商會五大家族的家族核心人使用，他們的私人艦隊就從一號碼頭進出，至於他們的商隊，則通常在「天字號」二號碼頭出沒。

二十幾個大小港口，劃分得如此的嚴和謹慎，讓我聽得都不由有些頭大，這還僅僅是蘇州港，那邊還有揚州港和杭州港，還有江南的膏腹地……那得有多規矩啊？

「小夜，你回來了啊？正好！快，快，去攔住那些往『宇字號』三號碼頭行駛過去的船隻，讓他們轉到四號碼頭。」

「為什麼呢，傑哥。」

「剛剛才得到的消息，『天字號』一號碼頭附近剛剛出了一次大事故，所以那邊的碼頭暫時封了。但好死不死，上姑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就要港了，上面急調派後，發現『宇字號』三號碼頭在安全上符合要求，所以讓姑的船到那邊停泊。」

「啊？我剛剛還引了一艘小船過去呢！」

「那也沒有辦法，已經去了的就先這樣吧，那邊正有幾艘船也想過去呢，快隨我一起去攔住他們！」

「好！」

一灶香的時間過後，前面一艘船已經在指定位置停泊好，我們也跟著碼頭上一個揮舞著旗幟的引導員的作，慢慢開始往前。

忽地，引導員剛才還有條不紊的作變得張了起來，他從坐著的旗桿檯子上倏的站了起來，拚命的做著作，兩面紅黃相間的旗幟揮舞得跟兩團花似的。

「他在幹什麼？跳舞嗎？」我問船主道。

「不是！是要我們停下來。」船主忽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另一邊，往後面看去，卻是猛地臉一變：「天哪，的艦隊怎麼來了？」

「誰？」我也走過去，向了他看著的方向。

只見距離我們一千米之外，有五艘二十多米高的船艦，呈錐形朝我們這邊行來，在船頭之上，金的凰在下躍躍飛，旁邊一朵艷麗的牡丹花與之相得益彰。

「上小姐！」船主小聲的道，趕也掌舵手轉了方向，避開這群船艦。

「上小憐？那個『毒蠍妖姬』？」

「天哪，你不想活了？千萬別讓別人知道你這麼稱呼，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船主嚇得趕離我三尺遠，生怕我把霉運傳染給他。

「不用這麼張，又不是皇帝的兒，沒有那麼嚴重的。」我聳聳肩道。

「皇帝的兒在江南也沒有厲害！」船主頓了頓，把接下來的話嚥了下去。「我到那邊指揮轉舵，柳生公子，你千萬別再說話了，否則我會跟著你倒霉的。」

「好吧。」

船主並不是一個開得起玩笑的人，格有些古板，我便沒有再說什麼。

遇到上小憐的襤隊要港，他倒是很想馬上把位置讓出來，但無奈我們現在的位置距港口本不算遠，想要掉頭反而會更加阻擋航路，一時之間，船主急得是滿頭大汗。

幸好引導員經驗富，他一看已經都這樣了，乾脆就一起港吧，你這條小船往旁邊停靠，把位置留給姑的旗觴就行，後面的船隻等會再停靠也無所謂。

不得不說，他這麼一陣指揮，顯得非常有效率，上小憐乘坐的旗艦見狀，也沒有多糾纏，而是順從的和我們並排而，幾乎同一時間停靠在了港口邊。

「嘩啦啦……」

兩隻同時靠岸的船，待遇完全不一樣，上百個或工作或休息的港口人員，一窩蜂的湧到了上小憐的旗礦旁邊，或安排甲板落下、或向著旗艦遞出鐵鏈繩索……總之一切能想到的服務全都想到了，無微不至。

我們這邊就要可憐許多，全部都得自己手，幸好船隻不算大，船主指揮著手下三兩下也放下了甲板，和唯一一個留在這邊的年輕人涉了一番，遞出自己的份證明：隨之恭太郎也遞出了屬於敬宮家族的證明，他略的看了看，便揮手放行，自己一溜煙的往上小憐的旗艦跑去。

這當然不是唯一的檢查，在恭太郎的帶領下，從港口停船的位置一路往前，還有一個由拒馬組的關卡，拒馬呈不規則的擺放，一共有七、八層，想要通過，還必須順著彎彎曲曲的道路，非常的繁瑣。

但我也看出了這個方法的好，那就是在安全的保障上多了一分。

可我們才剛通關卡，後就有穿著盔甲的幾隊兵，小心翼翼的把關卡拖到一邊去。毫無疑問，他們是在為即將通過的上小憐掃清障礙。

看到這一幕，我反而停了下來，站立不。

「怎麼了？」旁的恭太郎疑的道。

「我想見一見所謂兩大天才之一的上小憐，看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微笑著道。

「哦，我也想見一見！」敬宮玉連連點頭。這是他第一次贊同我說的話，看他一臉猥瑣就知道，這個好而刻薄的年對上小憐打著什麼主意。

「不許！我們要趕回家去！」敬宮幽想也不想的拒絕道。本來不得我把注意力轉到上小憐上，不要來糾纏，可是兒子卻對上小憐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是冷艷婦不能容忍的。

傻孩子，上小憐是你能打主意的嗎？

要是在敬宮秀吉還沒有殞落的時候，或許敬宮幽還只覺得上小憐勉強能配得上兒子，但經過一年的商場歷練，早已認清現實的殘酷，已經瞭解到了商場的殘酷並不下於戰場，而為毒辣之極的商場天才，又哪裡是兒子這樣缺乏聰慧的人所能駕馭？

冷艷人兒的心深，早已沒有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天真，甚至對於敬宮家族的終極目標、奪回皇位這件事，心中也難免打了退堂鼓。

原因無他，敬宮幽覺得這樣的道路太過艱辛，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可兒子如果一天到晚都生活在這種抑和惶惶不安的氣氛中，真的沒有什麼幸褔日子可言。

這也是接恭太郎的建議，想要去流風國投靠和族小公主夫妻的重要原因，因為覺得，如果兒子的才能的確不如死去的丈夫，那麼讓兒子能快樂幸褔的生活，保得敬宮家族百年的富貴，就是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媽媽……」敬宮玉懇求的看著敬宮幽。

「不行，現在就走！」敬宮幽冷冷的一拉兒子，順便著我：「柳生先生，你不走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好。」我早已轉向了碼頭那邊，聞言頭也不回，揮揮手道：「你們先走吧！」

敬宮幽氣得是七竅生煙，這可惡的男人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好歹姑也是你的人，你用不著為了一個沒見過面的人，就這麼不給我面子吧？

恭太郎也慌了，這已經到了江南，敬宮家族對柳生摘星先生的用早已不大，如果就這麼讓柳生摘星走了，那麼自己等人的一番苦心可就完全白費了啊！

「主母！我也沒有見過上小姐，如今正好有這個機會，不如我們看看再說吧。」

沒辦法，恭太郎只得口不對心的道。

「是啊，傳說上小姐若天仙，乃是絕世的人兒，我等風雅之士遠觀一下，似乎也是一種樂趣啊！」細川樹也跟著搭腔道。

有了前幾天的談話，敬宮幽哪裡不知道兩位手下是幫著自己挽留柳生摘星，也是順便給自己臺階下。

「哼！」冷艷人兒轉向了和我相反的方向，表達了自己的生氣。

可我們大家也知道，能讓敬宮幽不反對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勝利。

和敬宮玉一臉興向從旗艦上走下來的一行人不同，我想要見見上小憐，當然不是為了。

當初大元國的五大商行來我流風國收購糧食，其中購買得最多的是大元國第一大米糧行「德育居」，而這個佔據了全大元國兩米糧供應量的「德育居」，就是上小憐所在上家族的產業，並且據線報，囤積這些糧食等著日後高價賣出的主意，正是上小憐所想出來的。

我想要把糧食買回去，當然不可避免的要和打道。

難得現在就能見識一下未來的對手，我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