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宮。

正值一天當天，艷高照。

站在書房外的宮人們，卻莫名覺得，周圍寒氣人。

殿。

活了大半輩子的皇帝，發了一場驚天怒火，把他過去所有怒火加在一起的怒氣值。

還要高出個百倍。

“父皇，您消消氣，眼下的關鍵不是傅長生，而是當年假傳圣旨之人啊。”眼看著父皇就要暈厥過去，慕綰綰忙手輕他口，替他順氣，“傅長昭坦白這一切，也是怕弟弟釀大錯。”

“綰綰，他、他都要刺殺朕了。”

“是啊，但他只是再想，先前布局那麼久，在兒臣這邊也安分的，就是人不好相了一些。”雖然謝無婧沒有明說，但想到剛才出發進宮，無婧那丫頭眼可見擔心樣，慕綰綰怎麼著也要保住傅長生的命，“而且傅長昭千里迢迢趕來京城，就是阻止傅長生犯下大錯的，這說明傅家上下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只是傅長生一人接不了，走進了死胡同。”

“慕綰綰，你到底站哪一邊的。”皇帝臉都氣綠了。

“兒臣自然是站在客觀事實上。”慕綰綰拉著皇帝的手，開始撒，“父皇，傅長生如今還算兒臣的面首，就算要教訓他，也是由兒臣來，您來教訓他，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前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在暗……”

“敵人，你知道敵人是誰嗎？”皇帝一把甩掉兒的手，煩躁地捋了捋袖。

“等查到了就知道了。”慕綰綰小聲嘟囔。

跪在地上的傅長昭，看著父倆的互，完全相信長公主先前的話，是真的。

“傅長昭。”

“民在。”

“你記著，天耀軍雖然是先帝創建的，但天耀軍大部分人朕都認識，而且當初也是朕提出來，要讓父皇把天耀軍留給自己出生第一個孩子，因為朕覺得無需靠天耀軍，也能做出一番就了。那時的天耀軍羽翼還未滿，朕若要除掉隨便找個借口就行，何必再等到天耀軍后，再下殺手呢？”

皇帝這一句話，徹底讓傅長昭心中最后一疑，消除了。

如果是皇帝下令的，他本無需跟自己解釋這麼多。

“天耀軍，是父皇送給綰綰一份禮，朕作為他的兒子，又怎麼破壞這份禮？”皇帝看向慕綰綰，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疼惜，“朕當初病重，若不是綰綰當機立斷，朕早就死了。當初鬧著要嫁給并不喜歡的無宴，朕還不是想盡一切辦法滿足？更不用說，這一年多來，幫了朕多忙，為國庫賺了多銀子。再者，跟太子是一母同胞，當初太子在閔縣遇險，是綰綰與無宴冒著危險前往營救，你說這樣一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兒，朕恨不得多弄幾個像天耀軍的軍隊送給，讓來指揮，隨便折騰，怎麼可能會擔心來爭搶皇位？”

皇上對長公主的寵與信任，超出了傅長昭的認知。

“綰綰，你知道朕為什麼會準許你做那麼多事嗎？”

慕綰綰搖頭：“因為父皇寵兒臣？”

“不是。”皇帝搖搖頭，滿眼慈地看著兒，“因為你很像當年的朕，朕當年有很多很多憾之事，因為你，朕就得到了釋然，朕還想著如果哪天真想坐坐皇位，也不是不可以。但朕了解你，最怕被束縛了，尤其是瑾溟回來后，他跟朕說，你借著安胎一事，把事全都丟給他干了，連先前跟著你的員，你都丟給他了。”

“他怎麼什麼都跟父皇說啊。”慕綰綰嘟，下次見到弟弟，一定好好說說他。

“你做這些，不就是為了瑾溟嗎？”

“這倒是。”慕綰綰點頭，低頭了肚子，“以后兒臣的兒，還要仰仗他這個儲君呢，嘿嘿……”

“傅長昭，看到了吧？綰綰跟瑾溟是一條心，瑾溟有時候會不聽朕的話，但綰綰的話，他一定會聽。兒子兒都一心一意為朕著想，為朝廷為天下百姓著想，員跟百姓都說是朕培養出一雙好兒，口碑名譽都讓朕給占了，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找他們不痛快？”

“父皇，眼下的關鍵，是要找出當年假傳圣旨之人，最起碼要給天耀軍一個代吧？”

“朕知道。”

皇帝點頭，看向跪著的傅家姐弟：“傅長昭，朕就給你弟弟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傅長昭一愣，本以為弟弟死罪可免，活著難逃。

結果皇上居然還給弟弟一個機會。

“皇上您說，只要是民與弟弟辦到的，一定在所不辭。”

“朕會擬旨，讓你們傅家與無宴一塊徹查天耀軍一事，但在事沒有水落石出前，切勿打草驚蛇。”皇帝吸了一口氣，想到昨日沈叢文見自己之時言又止的模樣，難道他也知曉此事，“富全，宣沈從文進宮。”

半個時辰不到。

沈從文來了。

皇帝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接說來。

“你倆是天耀軍的人。”聽完來龍去脈的沈從文，眸子落到傅家姐弟面上，“我知道當年發生的事，這次我決定回來，就是想問皇上有沒有對天耀軍趕盡殺絕，若是沒有一定要還天耀軍一個公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的父親一開始傅霍，但我覺得這個名字不利于他，便讓他將名字改傅霍幸，意思是，每次意外后都能收獲幸運。”

“原來沈大人認識我們的父親。”

“何止啊，你們爹娘的婚事，還是我促的，如果沒有我，就沒有你們四個。”沈從文沖兩人笑，“如此說起來，你們應該喊我一聲沈伯伯。”

“長昭拜見沈伯伯。”傅長昭俯間，余看到無于衷的弟弟，推了他一下，“傅長生，你還在糾結什麼？皇上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難道你還不信嗎？”

傅長生白著一張臉，滿眼痛苦：“皇上不是我們的仇人，那我苦心積慮這麼多年，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