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邵欽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人是渾渾噩噩的。
他的心裡難極了,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醫生給他的選擇。
“嘟嘟……”忽然,一陣喇叭聲響起,他猛地回神,才看到眼前的通燈已經由紅轉綠,可以通行了。
他踩下油門,車輛順利地拐右轉道。
但是,他的心中卻迷茫得不知該轉向哪裡。
似乎選擇任何一條路都是錯誤,任何一種選擇都是傷害。
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他的阿宴,本不該到這麼多的痛苦。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他帶上藍牙耳機,摁下接通鍵。
“喂……”
“邵欽,你到公司了嗎?”電話那邊,宴九黎溫而充滿期的聲音響起。
“還沒……早上有點事耽誤了。”陸邵欽的聲音沙啞,聽起來異常的疲憊。
“公司的事很多,力很大嗎?”宴九黎有些擔憂地問道。
“還好。”陸邵欽不想再糾結,強打起神,轉移話題:“對了,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就是想告訴你,我想出院了。反正我也已經沒什麼事了,我想回去看看孩子們,然後給你做點好吃的。”
“不可以!”陸邵欽立刻吼道。
“邵欽,怎麼了?”宴九黎的語氣有些疑。
“沒……沒什麼。”陸邵欽急忙解釋:“醫生說你的需要靜養,不宜走,更不宜心。你還是乖乖在醫院躺著。等晚上下班,我帶孩子們來看你。”
“可是醫院裡真的好無聊哦,飯菜又難吃。”宴九黎忍不住抱怨。
“乖!”陸邵欽哄道:“不然這樣,你想吃什麼,我晚上下了班帶給你吃。”
“什麼都可以嗎?”宴九黎確認。
“嗯,什麼都可以。”
“那我想吃糖醋排骨,紅燒肘子,杏仁豆腐,蟹圓子,臘味小炒……”宴九黎掰著手指,一口氣說了十幾道菜。
自從三個月後沒孕吐開始,的食就有所增長。
“不過……”宴九黎話鋒一轉,壞笑道:“我不想吃飯店做的,我想吃有家常味道的。”
“好,那我早點下班,親自下廚給你做。”陸邵欽道。
聽到他要親自下廚,宴九黎的下都要驚掉了。
他可是日理萬機的霸總,可是為了的一句想吃,居然要親自下廚。
“是啊,只要你不嫌棄。”陸邵欽道。
“不嫌棄不嫌棄,怎麼會嫌棄呢!”宴九黎馬上說道——雖然自家老公的廚藝不怎麼樣,但是他能為洗手羹湯,就算再難吃也覺得像吃了一樣甜。
“那我先掛了,晚點見。”
“晚點見。”宴九黎懷著激的心,掛斷了電話。的微笑
閉上眼,將自己埋進被子裡,角不自覺地掛上幸福的笑容。
尤其在腹中的寶寶時,一邊笑著,一邊還喃喃自語:“嘿嘿,不是媽咪饞,媽咪知道,是你們想吃了是不是?”
“醫院裡的飯菜太難吃了,等晚上爹的來了,我要讓他接我回去,然後就可以保姆給我買起司蛋糕,買車厘子……還可以搶甜寶的薯片吃。”
“寶寶啊寶寶,媽咪吃這麼多,可都是為了讓你們快點長大,可不是因為媽咪貪吃哦。”
“你們說是不是?”
……
今日天氣正好,窗外暖黃的過潔白的紗簾,地照進病房。
宴九黎沐浴在之中,隻覺世界都變得妙起來。
無論未來有多艱難險阻,都有信心,為了陸邵欽和寶寶們,都可以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
下午小睡了一會,到了晚飯時間,陸邵欽果然帶著三小隻來看了。
“媽咪媽咪,我想死你了!”甜寶第一個衝上來,想要一把抱住宴九黎。
陸邵欽眼疾手快,拎住的後領,不讓衝過去。
“你們媽咪還在生病,你不要撞到。”陸邵欽板起臉警告。
“宴小九,你也太弱了。”宴秋白默默翻了個白眼,實則心底卻異常擔心:“是不是Z國的醫生不行,要不然還是顧叔叔過來幫你看看吧。”
“你顧叔叔只是腫瘤科專家,攻克癌癥學的。”陸邵欽一聽顧星辭的名字,立馬阻止:“你媽咪現在是懷孕了,他來了也沒用。”
幾個人鬥著,讓寂靜的病房裡充滿了生機。
宴九黎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來,阿宴,先趁熱吃點。”
陸邵欽將帶來的飯盒,一盒一盒擺在床頭的桌子上,故意板著臉道:“我難得下廚,就算不好吃,你也不可以說出來。”
“不可以說,那可不可以表現出來?”宴九黎眨眨眼。
“不可以……”陸邵欽想了想,道:“出鍋的時候我都嘗過的,不會有那麼難吃……”
宴九黎笑著出筷子,每樣菜都夾了一點,放進裡品嘗。
陸邵欽立刻張極了:“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嗯……”宴九黎故意沉了一下。
“實在不好吃,那就不吃了,我讓逸晨去酒店訂餐……”陸邵欽眼見著宴九黎的表,沉著臉,就想要將桌子上的食全部收拾掉。
他心裡一陣沮喪,自己已經盡最大努力了。
只不過,人無完人,他在商界運籌帷幄,但是在做飯這塊,他實在天賦有限。
“哎,你幹什麼?”眼見著陸邵欽拿起一盒菜朝著垃圾桶走去,宴九黎急忙拉住他。
“既然不好吃,你也不必勉強。”陸邵欽的聲音悶悶的。
“誰說不好吃了!”宴九黎出筷子,在陸邵欽端著的飯盒裡,夾起一大塊,放在角,使勁地嚼著:“就……除了老了點,醬鹹了一點,炒的時間久了一點,其他沒什麼病。”
“宴九黎!”知道對方在耍自己,陸邵欽手,狠狠了的臉一把。
“唔,我還躺在病床上,你怎麼可以欺負我……”宴九黎控訴!
“如果不是孩子還在,我真想把你就地正法!”陸邵欽湊到宴九黎耳邊,惡狠狠地開口。
宴九黎瞬間紅了臉,罵了聲流氓。
“還有更流氓的事,我也做得出來。”
陸邵欽說著,到宴九黎病床上,將抱起來放在自己的上。
然後一手拿著飯盒,一手拿著筷子,夾了一片,一半咬在裡,一雙墨黑的眼眸挑釁地著。
“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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