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嶽帝真的病倒了。
宮變之後,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朝政不能耽擱,他思來想去,便寫下了禪位詔書,將皇位給軒轅靖。 這一年,元初元年,軒轅靖登基,封司夜雲為後,冊封軒轅璃為太子。
大赦天下,凡罪輕者赦,免收窮苦百姓賦稅,加強邊境防,提高士兵待遇。
同年,太上皇退至行宮養病,淑貴妃被封為孝敏太後,隨行離開。
齊嬤嬤的也快不行,如今本無法照顧太後,尋了兩個機靈的宮教育好後放在慈寧宮,太後本就不願涉及後宮之事,齊嬤嬤每況愈下後,越發不願意說話,就連司夜雲帶著兩個孩子去,也鮮出笑容。
“太皇太後隻是在為奴婢擔心罷了,皇後娘娘莫要擔心。”齊嬤嬤蒼老了好幾歲,聲音也虛弱,在小宮的攙扶下才能到院中曬會兒太,對司夜雲投來的擔憂目,出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娘娘,奴婢死後,這慈寧宮就越來越冷清,還請娘娘多照看太皇太後老人家。”
是奴婢,這般懇求已是逾越,但知道,皇後娘娘心善,不會因為這些怪罪於。
司夜雲點了點頭,如今的換上皇後規格的服,說不出的雍容華貴,一舉一間,皆有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承諾的事更是如千金,絕不容反悔。
“您放心,皇祖母的事,本宮會放在心上。”
“那就好,奴婢多謝皇後娘娘。”齊嬤嬤聲音越發輕微,手巍巍扶著凳子想起給司夜雲行禮,司夜雲連忙扶著讓坐回去。
“齊嬤嬤照顧皇祖母多年,是功臣,本宮免了你的禮。”
“奴婢多謝皇後娘娘,”齊嬤嬤眼角沁著潤,年輕時便跟著太後,從閨閣到宮從未想過離開,但現在不得不離開。
“奴婢要先行一步也好,小姐子弱,沒人照顧怕是不適,奴婢得為小姐打點清楚。”躺在竹椅上,怕冷,太皇太後將珍藏的雪白虎皮墊子拿了出來,給墊上,上蓋著的是珍貴狐裘,務求讓齊嬤嬤暖和一些,可即便如此的手也一點點冷了下來。
司夜雲握的手,倏然一頓,瞳孔驀然一怔,手抬起時,宛若千金。
“齊嬤嬤——”聲音抖,有些不敢置信的輕喚了一聲,可齊嬤嬤隻目看向太皇太後的宮殿方向,那裏有的小姐。
得提前給小姐整理閨房。
嘩啦啦——白玉珠串落了滿地,清脆的聲音接連不斷響起,太皇太後似是應到什麽,心驀然一疼,渾濁的眼睛瞬時溢滿了淚水,也微微著,隔著層層門,卻仿佛看到了庭院中帶著笑意離開的小侍。
“太皇太後,您怎麽了?”小宮早就聽聞太後脾氣古怪,從來了之後便一直戰戰兢兢,可太皇太後隻是不搭理人,本沒發過脾氣,倒是讓們不安的心落了下來。
可今日卻看見太皇太後反常,兩人都有些惶恐。
“扶哀家起來,”太皇太後沒管掉落在地上的白玉珠串,想起,但雙不知何時有些發,兩個小宮一左一右扶著,來到庭院時,著那竹椅上的小侍,本就衰邁的忽然間像去了所有氣神,整個人變得老態龍鍾。
司夜雲見狀,嚇了一大跳,“皇祖母,您怎麽了。”
“哀家沒事,”太皇太後阻止司夜雲給診脈的舉,輕笑了聲,“哀家年紀大了,不用你再心了。”
坐在司夜雲方才坐的凳子上,手握住齊嬤嬤冰冷的手,聲音輕緩含笑,“你啊,年輕時候子急,哀家還以為你改了呢,沒想到老了老了還是這麽著急。哀家可以要好好的說你一頓才行。”
“太……”
“噓!”
小宮剛想說齊嬤嬤不對勁,就被皇後娘娘嚴厲的眼神製止住,頓時閉上不敢多言。
“為何不說話?又怕哀家罰你?”太皇太後輕著齊嬤嬤的臉,故作生氣道,“氣這麽大,也就哀家疼你。”
兩個小宮這才意識到什麽,再看太皇太後絮絮叨叨,宛若姐妹般的話,兩人眼底都蓄滿了淚水。
司夜雲心中也無比惋惜,齊嬤嬤的早已惡化,為了皇祖母不孤單,強撐著,熬到了兩個小宮都懂事,那口氣散了,人也堅持不下去了。
隻是沒想到,臨別前,齊嬤嬤卻沒見到皇祖母最後一眼。
但轉念一眼,齊嬤嬤跟隨知道皇祖母多年,知道最不願見離別,就這麽安靜的在庭院中離開,倒也好。
“你們下去準備一下齊嬤嬤的後事,”司夜雲輕聲吩咐著,宮中宮眾多,每年也都有死亡的,一般宮會送回原籍,也有專門送去宮墓地,但若是主子垂憐,也陪同主子一同葬在陵墓。
齊嬤嬤病重時,皇祖母就曾跟說過,要讓齊嬤嬤隨葬皇陵。
隻是皇祖母還未仙逝,齊嬤嬤不得先皇陵,因此選了一宮墓地,先將齊嬤嬤葬在那裏,等日後再隨皇祖母一同皇陵。
這些事早就商議清楚,如今做來也有條不紊。
太皇太後親自為齊嬤嬤穿戴上新的服首飾,將打扮的幹幹淨淨,才將送棺材中。
棺木合上,也離開了靈堂。
司夜雲擔心傷心過度撐不住,特地讓兩個孩子過來陪一陪,但太皇太後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依舊如往常。
兩個月後,小宮照例喚太皇太後時,卻沒得到回應。
再看時,人已經仙逝。
喪鍾敲了27下,舉國皆哀,三月不得宴樂。
太上皇與孝敏太後連夜從行宮趕回皇宮,隻見到棺木,悲痛之下昏厥了兩次。
幸好司夜雲早有準備才沒讓太上皇也傷了。
但之後跪守靈堂三日,他始終不讓任何人攙扶,獨自堅持了下來。
靈柩皇陵,太上皇也無了氣,在宮中修養了三個月才緩過來。
而這時,南嶽與西寧邊城也傳來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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