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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二百一十八章 賞賜

溪水歡快的奔流,浪花追逐,汩汩作響,激起雪一樣的泡沫。

  便是在這詩畫意如同畫卷一般的優景致中,房俊昏昏睡,渾不知人間何世……

  便是杜荷這紈絝子弟也有些醺醺然了,這環境,這景,這溪水,若是能再有相伴,紅桃綠柳、溪水潺潺,來一出兒青天帷幕綠草為席的鴛鴦會,那簡直滴很……

  李承乾也覺得一路走來的疲憊被這清澈的溪水一卷而空,心神滌盪,頗有些心曠神怡。

  制止住衛前去醒房俊,李承乾踱著步子走到溪邊,探著子看了看清澈的溪水下,果然,那魚鉤上空的,魚餌早就被魚兒叼走了。

  抬頭看看這山,這水,這柳樹,這桃花……

  神韻悠然。

  似乎,這是與九五至尊、極天下相比,又一番不同的境界。

  房俊被邊的腳步聲驚,悠然轉醒。

  微微瞇著眼,適應著已經有些刺眼的日,看著邊這個長玉立的青年。

  這人年歲大至二十許,眉目疏朗鼻直口方,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著描金石青起花蜀錦長衫,束著五彩攢花結長穗宮絛,腳蹬著青緞底小朝靴。

  神俊秀、貴氣人!

  「呃……」

  這誰呀?帥的要冒泡,看著有點眼……

  轉了轉脖子,便見到另一邊不遠正把魚簍里自己睡覺之前釣的魚放掉的杜荷,頓時就清醒過來,大喝道:「住手!」

  杜荷見房俊睡懶覺,心裡邊極是不爽,這也太福了吧?見到一邊放置的魚簍,惡趣味頓起,悄悄拎起魚簍,正在溪邊鵝卵石上,將魚簍倒過來,裡邊的兩三條鯰魚噼哩啪啦倒進溪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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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正巧被房俊見到,這一聲大喝,把杜荷嚇得一個哆嗦,腳下一,立足那鵝卵石頓時不穩,一跤跌進溪水裡……

  好在溪水不深,將將沒腰,卻渾,嗆了幾口涼水,狼狽不堪。

  房俊爬起,一瘸一拐的跑過去拎起掉在岸邊的魚簍,打過來空了空,一條魚也無……

  頓時就怒了,將那魚簍朝著杜荷摔過去,罵道:「你大爺!老子釣兩條魚容易嗎?啊?!」

  杜荷躲著魚簍,腳底下才在河底的石頭上,一個不穩,坐進溪水裡,差點把他嗆死,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扯著脖子喊道:「你要淹死我啊?」

  房俊氣得不行,一大早跟武娘誇下海口,釣幾條鯰魚做一道水煮鯰魚。可是鯰魚豈是那麼好釣的?費了一早晨的勁,也不過釣了兩天手掌長短的,結果被杜荷這個傢伙給放了……

  自己一個半殘人士,釣魚容易麼?

  房俊越想越來氣,見到杜荷居然還敢站在河水裡囂,再想到這貨往日種種不講義氣、自私自利的行為,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順手抄起魚竿,拽掉魚鉤,揮舞起來照著杜荷的腦袋就過去。

  杜荷站在溪水裡,躲避不及,被魚竿正在腦袋上,「哇呀」一聲慘,差點沒暈了!

  大一聲:「殿下救我!」

  這還沒完,接著那魚竿雨點一般打來,只能舉起手臂護住頭臉,被的吱哇,狼狽不堪。

  最後實在躲不過,只得連滾帶爬嗆了好幾口水,才跑到溪水的對岸。

  房俊收了魚竿,疑的看向那錦袍青年,殿下?

  仔細看了看,這才想起來,原來是李承乾啊……

  本來認識的,但是房俊是傳過來的,這以往的記憶有時候就有些混淆,有些模糊。長時間不見的人,就有些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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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老爹還說要太子殿下來問他的,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看來李二陛下也意識到大張旗鼓的追查「犯闕之事」的餘黨有些不妥,把李承乾放出來安那些突厥人——為啥是李承乾呢?因為這貨從小喜歡突厥語言,也喜歡穿突厥人的服,心特別崇拜突厥的頡利可汗。因此,沒事的時候,他便和同伴一起,穿上頡利可汗的服,玩突厥人的遊戲……

  他同突厥人的關係很好。

  這也算是一種態度的釋放。

  總來說,這位太子殿下是很不著調的……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房俊呲牙咧的彎腰施禮,以示自己重傷在,這腰也就到一半……

  李承乾倒是沒注意這貨連敬個禮都要打折扣,一把抓住房俊的肩頭,連連說道:「免禮,免禮!孤今日前來,是父皇之託,一則卿的傷勢,二則對忠勇報國的行為以示嘉獎!」

  房俊的眼睛便瞄向路邊停著的幾輛馬車……

  問什麼的就算了,不要錢的好話說兩句,跟沒說一樣;嘉獎就不同了,起碼寶貝什麼的賞賜兩件吧?想來以李二陛下的水準,不至於干出賞你銅錢幾車這種俗事……

  房俊便義正辭嚴的說道:「豈敢當得陛下掛心?忠報國、死而後己,乃是吾輩之本分!不過,這個嘉獎……」

  李承乾被他轉折得有些措手不及,前半句還在慷慨激昂的國主義,後半句直接就跑到嘉獎上頭去了……

  「陛下口諭,賞賜房俊金十斤、蜀錦五十匹、銀餅……」

  嘮嘮叨叨一大堆,全是錢。

  李承乾叨咕完了,見到房俊明顯失的神有些奇怪,難道自己是否有什麼忘記說的了?想了想,確定並無忘,這才問道:「二郎何不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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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俊這才愕然道:「完啦?就這些?」

  李承乾道:「啊,就這些,都在後面車上呢,二郎可是要點查清楚?」

  房俊翻個白眼,鬱悶得不行。

  俗,俗不可耐!

  難道哥們拼死拼活,就是為了錢?

  就算不下一道明旨取消與公主的婚事,起碼也得升個吧?

  給一堆錢,這不是瞧不起人嗎?

  咱是那樣的俗人?

  咱現在有的是錢……

  李承乾搞不明白這人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這可是皇帝陛下的明令嘉獎,那是要寫進履歷裡頭去的,這玩意可比宰輔家爺這個出要好使十倍!

  這麼說吧,以後房俊無論靠著老爹房玄齡的門路臉面升還是調,不能說不行,但是總會有史纏上來說三道四,房玄齡的臉面總是要的吧?那麼多史盯著,總要顧忌一二。

  但是有了這倒嘉獎就不同。

  這是功勞,是槓槓的政績!

  房俊哪裡懂這個?

  在他眼裡,這就是一個人的社會,一切講究人治,只要有人,就有一切。

  升不升,那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走不走後門,那得看自家老子人脈

  整這些虛頭八腦的玩意有個屁用?

  心裡不爽,這態度自然就不好,甭說一個即將要完蛋的太子,便是李二陛下現在在面前,這貨也敢甩臉子……

  「那個,時辰已然不早,山里風寒,殿下的任務已經完,不如……呵呵……」

  李承乾一時沒弄明白,這是……送客?

  頓時眼珠子都瞪起來了,東西送到了,連飯都不管一頓?

  再怎麼說,孤也是堂堂太子殿下,未來國之儲君!

  房二你不要太過分!

  「呵呵,這山里風景秀麗,景怡人,孤難得出來一趟,房二郎不請孤上門坐坐?話說這一路行來,甚是累人,素聞二郎的香茗乃是茶中極品,可否討一杯喝?」

  李承乾笑呵呵說道。

  你想攆人就攆人?本殿下偏偏不走,你能奈我何?

  房俊這才想起,眼前這位看上去文雅俊秀風度翩翩,其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論起作死,自己也得甘拜下風……

  這樣的人,豈能隨便打發?

  只得悶聲悶氣說道:「承蒙殿下看重,微臣寵若驚,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李承乾笑得很燦爛:「那就刁擾二郎了!」

  房俊悶哼一聲,將魚竿一收,也不要魚簍了,就待往回走。

  一轉頭,就見到李承乾得意洋洋的笑容,頓時心裡堵得慌……

  便停下腳步,笑的人畜無害,說道:「殿下久居宮闈,想來必是煩悶不堪,如此良辰景,不如便在這溪水之畔,飲酒品茶,豈不快哉?」

  李承乾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連門都不讓本殿下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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