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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二百三十五章 蝦夷

吉士駒再是謙恭,房俊以及長孫渙的輕視也讓他極為惱。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句諺語倭國雖然沒有,道理他卻是懂得的,更何況,此番找上門來,他是有求於房俊……

  吉士駒瞅了一眼長孫渙,略一猶豫。

  房俊擺擺手,說道:「這位是我好友,無不可言之事,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磨磨唧唧的耽誤事兒。」

  「是!」

  吉士駒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雙手舉著,恭恭敬敬的遞給房俊。

  長孫渙趕攔住房俊,他被房俊這句話說得心窩熱乎,卻代表他是個沒分寸的人,長孫家那樣的世家豪門,子弟們的家教怎麼能差的了?

  「聽說你家又來了一批雨前茶?某去找俏兒,沏上一壺嘗嘗!」

  說著,長孫渙牽著馬,大搖大擺的走了。

  房俊這才看看手裡的信。

  這封信是一個做野村的蝦夷人首領寫的。

  信上並沒有太多話語,只是說聽聞閣下的工坊出產的玻璃、皂等極為珍貴,希可以進行貿易。

  房俊看了看吉士駒,問道:「你是蝦夷人?」

  吉士駒沉默了一下,恭聲說道:「是!但是,還請閣下為我在遣唐使團中保。」

  房俊點了點頭,瞇起眼睛思考起來。

  他不待見倭國人,但做生意沒問題,誰會討厭錢呢?

  再說這可是蝦夷人,來自於倭國的北海道……

  現在是貞觀十三年,換算一下公曆,那就是六三九年,倭國這時候是什麼形勢?房俊完全不知道,那些七八糟的這個天皇那個將軍,他完全捋不清。

  「為什麼找上我呢?」房俊可不認為自己的名氣已經漂洋過海威震倭國,他們想做生意,有的是大唐海商找上門,還是那句話,誰會討厭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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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士駒大概是專門了解過房俊的格,知道這是一個極其有主見、脾氣也極為暴躁的人,所以他也不繞彎子,坦誠直言道:「前年,也就是舒明天皇九年,唐國貞觀十一年,為了反抗天皇軍隊的勒索無度,我們蝦夷人進行了激烈的反抗,但是……我們力量太弱小,遭到上野形名將軍的殘酷鎮。現在,我們被天皇懲罰,皮、糧食、鐵礦等等貨,只能得到以往三分之一的價格。我的族人每天都被凍死死,所以我們來請求您,因為別的人都只和天皇貿易,希您能挽救我們!」

  說道後來,吉士駒幾乎是聲淚俱下。

  房俊不在乎什麼蝦夷族還是大和族,都死乾淨才清靜……

  他現在明白,這些蝦夷人一定是聽說了東大唐商號,這才的接著遣唐的機會找上門來。

  這可是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唐朝現在對於倭國的貿易極不發達,只有朝廷的方貿易,每年的金額不過區區數萬貫。

  而且兩國是有邦存在的,方貿易自然不可能越過倭國天皇,直接找上相當於叛逆的蝦夷人。

  房俊權衡一番,點頭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比生命更珍貴,也沒有什麼東西,比一塊能夠讓子孫後代繁衍生存的土地更珍貴……我會囑咐我的商號,讓他們在儘可能的況下,與你們進行易,的事,你們可以詳談。」

  吉士駒歡喜得哭了!

  「噗通」一聲,他跪在地上,涕淚俱下道:「您是最仁慈的人!蝦夷人的神靈會保佑您子孫昌盛,公侯萬代!」

  房俊咧咧,特麼倭國人對漢族文化的研究可真是澈,這兩句語等閒可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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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俊神的笑了笑,湊到吉士駒耳邊,低聲道:「告訴你的族人,讓他們堅持住自己的家園……就在今天早上,陛下剛剛調任我為軍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吉士駒霍然抬頭,鼻涕眼淚還殘留在滿臉鬍鬚上,兩眼圓瞪,不可置信。

  軍監?!

  對於隋唐制再了解不過的他,當然清楚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研發、改進、製造、維修武裝備的最高機構!

  天皇陛下為何能統治諸島。群臣敬服?還不就是那一千鐵甲軍!

  若是蝦夷人能得到唐國既盛名的明鎧甲……

  吉士駒激得都打擺子了!

  「閣下,此言……何意?」吉士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房俊呵呵一笑,溫和的說道:「大唐以仁立國,不僅仁國人,也仁一切世人!幫助弱者更好的生活,一直都是大唐堅定不移的國策!只有整個東洋都安定繁榮,大唐才能蒸蒸日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就以為你們會玩「大東亞共榮圈」那一套?

  老子也會!

  而且不要忘記,這個世界什麼生意最賺錢?除了片,就是軍火!

  說不得將來能買下北海道……

  **************

  窗外春,室茶香氤氳。

  俏兒跪坐在榻上,素手皓腕,將壺中沏好的茶水注長孫渙面前的白瓷茶杯。

  白瓷晶瑩剔,茶水綠清澈。

  長孫渙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茶水,清香雋永,回味悠長……

  房俊一進正堂,就見到長孫渙這麼一副文青派頭,頓時無奈道:「長孫二爺居然也能品得出茶味?快別裝了……那啥,俏兒,離這人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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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渙頓時怒道:「憑啥瞧不起人?某這是不正學著飲茶麼。」

  俏兒以手掩,樂不可支,起替房俊端來清水淨手洗臉,只是上的泥卻要沐浴才能洗去。俏兒問要不要燒水伺候他沐浴,房俊擺擺手,將攆了出去。

  長孫渙不悅道:「你說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氣?不過一個小丫鬟而已,跟你要你還不給,你不也沒麼?」

  這時代,貴族之間相互贈送侍甚至是侍妾,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可房俊哪能接得了這個?別人他管不著,他自己是堅決不干。

  坐到長孫渙對面,自己拿起茶壺自斟一杯,緩緩飲盡,這才說道:「在我這裡,你想都別想。」

  長孫渙憤然道:「沒見過你這麼護犢子的!」

  房俊盤坐在榻上,給長孫渙斟了杯茶,問道:「有緒啊,在家裡又氣了?」

  「哼!」長孫渙悶哼一聲,一臉便,氣苦道:「我就納了悶兒了,你說同是一母所生,就因為長有別,待遇就差那麼大?」

  對於長孫渙的家事,房俊多多也聽說一些。

  在長孫老狐貍眼裡,所有的兒子加在一起,也抵不過長子長孫沖一個人。

  長孫沖自聰慧,溫文爾雅,長之後更是玉樹臨風,姿容無雙,負才名,才是第二代勛貴中出類拔萃的人,世人多有讚譽。尚李二陛下嫡長長樂公主,更是榮寵備至,耀一時。

  長得帥,學問多,格好,家世好,媳婦娶得更好,簡直就是天生的人生贏家!

  也難怪長孫無忌對這個長子滿意的不得了,在家裡,長孫沖就是榜樣,總是被他拿出來教育其他兒子。

  房俊笑了笑,理解長孫渙的苦悶。

  不僅是長孫渙,這幾乎是所有勛貴世家中,次子的共有悲哀。

  因為是次子,天然的便喪失了勛位的繼承權,你太出,會被長子忌憚,極力打;你不學無,又被罵為紈絝,被長輩斥責……反正里外不是人,到夾板氣。

  長孫渙一臉愁苦,嘆氣道:「真羨慕你啊,同是老二,你看看你這日子過得,再看看我,唉!」

  這話,房俊可不能茍同。

  他現在如魚得水,連老爹房玄齡都放手不管,任其胡折騰,憑藉的是他自穿越以來的一件件功績,以及對房家帶來的改變!

  時代的桎梏,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只要有利益,就有紛爭,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你今天來,不是跟我訴苦的吧?我很忙的,分分鐘幾十萬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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