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方？」

  張亮眼裡閃過茫然，捂著不模樣的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手忙腳的從懷裡將那一份「藥方」拿了出來，自有侍接過，恭敬的轉呈給李二陛下。

  假子袁橫得來這份「配方」，張亮仔細研究一番，雖然看似更像一份「藥方」，卻也懷疑那房俊為何要對一份藥方如此重視？便收在懷裡，打算等到閒暇時候，尋一個郎中問問，看其中是否另有蹊蹺。

  此時雖將「配方」呈上去，心裡卻是茫然：難道這居然是一份靈丹神藥的方子，連陛下都急得之？早知如此，自己應該謄抄一份的……

  「嘶——」臉上的劇痛讓張亮連額頭的青筋都迸起來，捂著臉，用舌頭了缺了好幾顆的牙床，更是痛的的滿頭大汗，不由得蹲在地上向後的房俊，嚴重的怨毒毫不遮掩，仿佛擇人而噬的毒舌一般！

  此仇不報，吾張亮誓不為人！

  房家小子，咱倆自今日起，便不死不休！

  想到此，張亮在的地上轉了個圈兒，面對李二陛下，砰砰砰的磕頭。

  「陛下，請為臣作組（主），嗚嗚嗚……」

  嗚嗚嚎哭，聲聲泣！

  在他想來，房俊居然敢當著陛下的面如此折辱於自己，簡直就沒把帝王威儀放在眼中！即便你爹是房玄齡，即便是將是未來的帝婿，如此放肆，陛下也絕對寬恕不得！

  再者說，自己怎麼也是一朝國公，隨著陛下南征北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哇，你房俊將我如此毆打，還專打臉……若是滿朝上下見誰不順眼就飽以老拳，這何統？哪怕為了朝廷的綱紀、帝王的臉面，也應當重重責罰於房俊才對！

  張亮嗚嗚哭了一會兒，這倒不是裝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整張麵皮好似不是自己的，一張便從牙齦里往外冒，疼得要命！最重要的是窩火啊！堂堂國公被人像是個市井混混兒似的子，擱誰誰也不了這份屈辱！

  眼裡嘩嘩的淌，可苦了半晌，整個大殿裡出卻自己的哭聲，再無一聲音發出，張亮心中惴惴，抬眼一看，只見李二陛下面如凝霜，正冷冷的瞪著他。

  「呃……」張亮嚇得聽了哭聲，不知道陛下為何這副神，難道不應該同微臣一下，申飭房俊一頓嗎？

  李二陛下咬了咬牙，看著臉似豬頭的張亮，心中非但沒有一點同，反倒連剛剛的湧起的那一患難之也漸漸消散。

  「朕來問你，」李二陛下揚了揚手中的「配方」，制著怒火：「這便是你從軍監工坊之中擄走的新式火配方？」

  張亮連忙道：「正似（是）……」

  「放屁！」李二陛下怒不可遏，命侍將這份「配方」於房俊，問道：「你且看看，可是軍監中被賊寇擄走的配方？」

  房俊從侍手裡接過，細細一看，頓時「大驚失」，連忙說道：「絕對不是！那份配方，乃是微臣親手所書，當時不衛兵以及參與研製的工匠都在場，微臣寫完之後，將其收於一楠木錦盒之中，打算進宮時呈與陛下，豈會如此草率的匆匆寫於紙張之上，若是不慎丟失，微臣有幾個腦袋夠給陛下砍的？」

  繼而，轉向一臉懵的張亮，戟指怒道：「爾為朝中重臣，居然覬覦火藥之配方，到底是何居心？那份真正的配方現在何，還不速速招來？」

  李二陛下再一次看向張亮，抿著角，目已開始閃爍，有發的預兆。

  他自是不會去輕信房俊的一面之詞，便認定這配方必是被張亮藏匿起來。但是房俊的話太完，合合理，全無，總之就是……沒病！

  反觀張亮，先是縱兵京、突襲朝廷工坊、擊殺衛兵，每一件都是大逆不道之罪！雖然李二陛下願意相信張亮只是如他所說為了尋仇，但懷疑之心卻像是野草一樣，瘋狂的滋長！

  既然能做下縱兵京之事，那又何嘗不能幹出藏匿火藥配方之舉？

  難道，這人居然真的心中對陣不滿，有所圖謀麼？

  再聯想到最近因為關中大旱而導致的朝中潛流激盪，那些前朝臣、建舊部，私下地暗通款曲、同氣連枝，難保便有那大逆不道之人，存了最齷蹉的心思，想要來一個刺王殺駕，一夜之間將整個天下都翻轉過來！

  難不……這張亮也牽與其中？

  張亮跟隨李二陛下多年，對其格知之甚深，一見這幅神，便激靈靈打個冷，暗不好！

  趕跪行兩步，爬到李二陛下前，惶然大聲道：「陛下，臣冤枉……」

  「住！」

  李二陛下狠狠盯著張亮，心思電轉，冷然道：「爾為將軍，卻不守軍紀，私自縱兵京；即為工部尚書，卻悍然命軍卒襲殺同僚！念爾戎馬多年，有大功於社稷，朕亦顧念舊，爾且卸去所有職司，回府閉門思過去吧，若無朕的旨意，不許同任何外人接！」

  雖然罰嚴厲，卻也是留了分的。

  若是在其罪名中加一條「覬覦軍國重」，那才狠，怎麼著，你張亮是打算圖謀不軌麼？

  那可就是有「弒君叛國」之心，滿門男丁抄斬、眷為奴的大罪！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張亮臉劇變，這是要將我在自己家中？

  連忙求饒道：「陛下，臣冤枉啊……臣確實不知什麼配方，手下從工坊擄回來的便是這張東西！……」說了這麼多話，牽口腔的傷口，鮮順著角留了下來，其狀悽慘無比。

  李二陛下雖然盛怒，但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部署如此慘狀，亦不由得心了一下，卻也不得不著心腸。

  他可以無視縱兵京，也可以無視襲殺工部衛兵，亦可以無視向房俊尋仇，但他不能無視張亮藏匿火藥的配方！這是及到他的生命、危機到李唐皇室制霸天下的巨大患！

  李二陛下冷著臉，不耐煩的揮揮手：「李君羨，速速送鄖國公回府！」

  「諾！」

  李君羨領命，他是聰明人，亦領悟到李二陛下尚未說出口的後半句話：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著張亮，絕對不能讓他有機會跟外人接，將火藥配方傳播出去的機會！

  張亮還想辯解，卻被李君羨架著，徒勞的一邊喊一邊送走。

  房俊暗暗鬆了口氣。

  就知道李二陛下不會真的把張亮怎麼樣，不過這樣的結果已算不錯，張亮被嚴監視，自然沒機會搞風搞雨耍弄謀，自己的小命暫且算是平安無事。

  不過房俊不是心慈面的子，既然已是仇怨深結，那便要斬草除，不死不休才行！

  不把張亮弄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這個毒的傢伙反咬一口，一擊致命，那時候哭都來不及！

  李君羨架著張亮一路哭嚎的走了，神龍殿安靜下來。

  房俊不敢稍，他知道李二陛下必然還有囑咐待。

  果然，李二陛下沉默半晌，才沉聲說道：「這等神，已有毀天滅地之威力，必須嚴加保，不能泄分毫。朕打算立一個專門研發製造這震天雷的衙門，一事不煩二主，既是由你研製出來，便由你來擔綱吧。」

  房俊嚇了一跳，趕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萬萬不可！微臣何德何能，能擔此重任？還請陛下尋一位老謀國之士，方為委託之策！」

  開什麼玩笑，如無意外，這個新立的衙門將會直接隸屬於李二陛下的掌控之下，一星半點的風吹草都得被李二陛下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豈不是毫無自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