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古代生活過的人,是無法會到雨水對於作有多重要,在這個生產資料和農業技極度匱乏的年代,「靠天吃飯」是最基本、也是唯一的依仗。
旱了不行,澇了不行,十年當中能有兩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就已經是老天爺開眼,至於其他的年份,只要不死,就已經是邀天之倖……
而今年的大旱,早已讓百姓漸漸喪失了希,那一片片乾涸裂的土地,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張開大口等著吞噬掉無數人的命。
眼看著田裡的莊稼日漸枯萎,年長者臉上布滿了哀愁,年者已經到即將到來的絕……
大旱、大澇、蝗災……
老天爺似乎總是再跟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老百姓鬧彆扭,總是不肯順順噹噹的給幾個風調雨順的好年份,難道……真的就像是地主老爺們說的,是因為皇帝陛下德行有虧、上天要降罰警示?
可賊老天你可得講理不是?
那皇帝是你的兒子,是代你巡狩天下,他缺不缺德,跟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有何關聯,憑啥就不讓我們吃頓飽飯?
聽說皇帝連個罪己詔都不下?
真是過分啊……
犯了錯就得認,皇帝也不能蠻不講理啊,何況跟你的蒼天老子認錯,有什麼丟人的?
不可避免的心裡就生出一怨氣,皇帝犯了錯,憑啥連累咱們啊?
聽說主家已經聯合了不世家大族,一起上書要皇帝陛下認錯,下罪己詔,這樣上天就會原諒他,便會降下雨水。
只是可惜啊,皇帝太固執了,拒不認錯不說,反而威脅要把這些上書的大臣們統統殺了……
娘咧,難道剛剛過了幾年的太平年景,又要回到前朝末年天下大的時候?
皇帝這樣做,有些過分了啊……
對於大旱的絕,對於未來的恐慌,加上世家門閥的推波助瀾,民間漸漸凝聚起一對於皇帝的不滿。而這不滿,正是世家門閥最大的依仗所在,他們認定了李二陛下不會大開殺戒,葬送掉自己一手締造的太平盛世,所以他們敢於脅迫帝王,有恃無恐!
然而當一陣隆隆的雷聲自天邊滾,將無數人自睡夢中驚醒,所有的怨氣、所有的不滿,全都不翼而飛!
當人們推開窗子,南風夾著清涼的雨滴捲房,滴在臉上,才發覺外面居然下雨了。
春以來的第一場雨,便在這個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悄然降臨……
待到天漸漸亮起來,細細的雨像是線一般從天而降。街道兩側的屋檐在滴水,不不慢,重重疊疊。街上的石條隙間,溢滿雨水,清清亮亮,偶爾大些的水窩兒,映了灰濛濛的天。
田間的禾苗迎著雨水出了兩片細細的新芽兒,原本乾癟的腰桿也在雨水的滋潤中漸漸飽滿起來,蔫噠噠的葉子貪婪的吸吮著水分,在輕拂的微風中舒展著窈窕的姿……
一場遲來的雨水,將整個關中都包裹在一濃濃的欣喜之中。
原來,不下雨並不是皇帝犯了錯,要不然為何皇帝沒下罪己詔,這老天便下雨了呢?
老百姓是淳樸的,你害的大家吃不飽飯,他會造你的反!
但若是讓他們看到哪怕一丁點的希,他們也會老老實實的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去維持自己的生活……
等到雨勢漸大,細細的雨變傾盆之勢,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抱怨都被這雨水沖刷得一乾二淨,人們開始憧憬著未來,祈禱著直到秋也別再有災害……
一場大雨,將所有的躁都消弭於無形。
朝堂之上形勢陡然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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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這場大雨傳遍關中的,還有房家二郎能夠「通天徹地,呼風喚雨」的赫赫威名!
帶著兩千悍卒將驪山南麓的一個山頂夷為平地的舉並不能瞞得住人,而一車接著一車往山頂運送符紙靈文的傳言早已天下皆知,至於太極殿上的那個賭注,更被有心人傳得沸沸揚揚。
七日之必然下雨?
太史局的員第一個滿臉不屑,他們據云層氣推算出的結論,是最近水汽凝聚較之以往比較明顯,但是還不足以達到下雨的程度,降雨的概率連一都沒有。
這小子居然敢大言不慚說出七日之必然下雨的鬼話,難道你比我們這些專業人士還厲害?
所以當李二陛下諮詢太史局的時候,李淳風據實以報,便有了君臣二人一同上山去尋房俊探個虛實的行。
朝中百更是不信。
「此子腆上,毫無廉恥!」這是朝中某一位出清河崔氏的員說的話,亦是絕大部分員的想法。
在大家看來,房俊此舉是為了幫助皇帝爭取轉圜的時間,得到皇帝陛下的好,卻搭進去自己的名聲節,實在寡廉鮮恥至極!
便是房玄齡,也不由深深嘆息。
按說老房到了如今的地位,見識自然與尋常員不同,對於名聲清廉與否,並不是太刻意在乎。但家裡這個老二一直以來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喜出外,便抱了極大的希翼,將來能繼承自己的缽。現如今這名聲,卻是最大的障礙了……
最高興,莫過於長孫無忌。
房俊弄出的新式煉鐵法,讓以鐵廠為脊樑的長孫家深深忌憚,而軍監撕毀與長孫家的供鐵協議,改為像房家購鐵的現實,更是讓長孫家陷恐慌。
更優良的鐵質,更便宜的價格,這還怎麼去競爭?
這簡直就是要敲斷長孫家的脊梁骨!
若是換了別家,說不得長孫無忌就會赤膊上陣,明的暗的一起來,知道全部吞掉為止!
可是房家,卻不得讓長孫無忌遲疑,手段必然要用的,只不過不得不溫和許多……
幸好,這個房俊自己作死!
他這邊剛剛開始借勢打房玄齡呢,那愣小子便自己給自己挖個坑,然後跳了下去!
七日之必然下雨?
你當你是戲文里的諸葛亮啊,還能呼風喚雨?
然而,現實卻將所有人啪啪打臉!
昨夜電閃雷鳴,天雷滾滾,到了清晨時分大雨傾盆,所有人都傻眼了!
之前的所有被他們詆毀、嘲笑的所謂稚甚至癡傻的把戲,現在都了神鬼莫測的通天手段!
不用天子親自主持、沒有修行深的道士、沒有佛法無邊的和尚……
就領著兩千個軍中悍卒,燒了一把天火,這雨就下了?
這簡直就是通天徹地的手段!
難道這小子居然真的有神仙之,能呼風喚雨?
怪不得人家敢信誓旦旦的豪言「七日之必然下雨」,這房二即便不是神仙附,怕也得是個半仙兒了吧?
咱大唐最牛的兩個神仙,袁天罡和李淳風都沒這麼大的能耐!
最最關鍵的是,下雨了!
老百姓不回去在乎你什麼朝堂爭鬥,他們只在乎下雨了!
清涼的雨水從天而降,原本已經即將旱死的禾苗莊稼都活了過來,滿地青翠,歡欣鼓舞!
莊稼得救了,秋天可以產出糧食,他們的命也得救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於是,一天之,房俊「神仙」之名傳遍關中,隨之而來的,則是家家立生祠,家家供奉香火,謝房俊向老天爺求來大雨!房府大門前,從清早開始,便絡繹不絕的有鄉民專程從城外趕來,擺上果蔬香燭,叩謝房二郎求得大雨,活人無數之恩!
一時之間,房俊之名上升到一個崇高的高度!
萬家生佛!
便是房玄齡也不得不疑神疑鬼,難不自家二郎還真是神靈轉世、仙人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