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咬著,把扣子解開一顆,作慢得能將時間磨。把拉鏈拽下去用時更久,罌粟側過臉不想去看,兩腮上已經紅得能滴出來。
楚行始終不手,連眼神都仿佛平靜,沒什麽燙熱溫度。這樣的視線比催促更難熬,罌粟別過臉,僵持許久,才半跪在椅子裏,把子一點點褪下去。
子被丟到地上時,罌粟又了一眼楚行。他的手順著的腰線慢慢移,一邊說:“繼續。”
他說了一會兒,不見罌粟作。抬起頭,便看到罌粟死死抿著,滿麵通紅,臉上都是橫七豎八的淚水。
察覺他在看,用雙手捂住臉,淚水順著指漫下來。楚行頓了一下,停住作,過一邊掛著的風,將裹住。被罌粟一把打開手,聲音激烈,含著哽咽:“走開!”
罌粟狠狠瞪著他,然而眼睛裏都是淚,沒什麽威懾力。楚行角彎了一下,罔顧掙紮,將抱在懷裏,一下一下輕拍的背,說:“好了好了。不玩了。”
罌粟一下連一下地噎,手仍是推著他的樣子,不準靠近。楚行笑了一聲,把的手捉下來握在手心裏,用額頭抵住的額頭,將慢慢放倒在書案上。
他拿拇指給眼淚,低低地開口:“不哭了,嗯?”
罌粟不肯解氣,鉚足全力,狠狠踹了他一腳。楚行疼得皺了一下眉。
他後麵的作便真的溫下來。先把的眼淚幹淨,接下來就像是春明下綠水輕風裏的一葉小舟,載著罌粟淺淺沉浮。楚行哄著的聲音低沉,下麵的作亦著意輕。罌粟很消過這樣的事,比被楚行刻意調教時更加手足無措。不出片刻,先是悶悶哼了兩句,後來便是低低地出聲。
一場事持續得長久。到了後來,罌粟伏在楚行的肩膀上,被連綿不斷的快刺激得哭出來。的哭腔的,又帶著一,聽起來得分外人。
楚行把重新放倒在桌案上,罌粟頭發披散開,脖頸無意識仰起,眼睛裏含著水,微微張著,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不擺布的模樣。
楚行笑了笑,鉤住的下,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下麵跟著著力一頂,罌粟急了一聲,已經被愉悅得喊不出話來。
一直到將近晚上十一點,書房的門才被打開。
路明手裏拿著份文件等在外麵,看到楚行抱著罌粟出來,立即低下頭,不好再多看一眼。
他從七點多來了書房外,一直等到現在。剛剛過來時,遠遠看到這一塊附近都空無一人,還覺得奇怪。等他走近了要敲門,才聽到裏麵有聲音甜膩婉轉,又夾雜著一哭腔。
路明等反應過來裏麵在做什麽以後,立即往後退了幾大步。剛倚在海棠樹上定回神來,後背就給人輕輕一拍。
管家站在他後,似笑非笑的模樣:“路總助剛來?站在這裏時間會很久,隨我去一邊的屋子裏坐一坐喝喝茶吧。”
路明張了張口,說:“可我找爺有些急事,不能耽擱到明天再去辦……”
“再急的事,路總助現在敢去敲書房門嗎?”
“……”半晌,路明才找回聲音,指了指裏麵,低聲問,“多久了?”
管家仍是半笑不笑的樣子,還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在:“多久這種事,路總助問得實在太……罌粟小姐這些天鬧出來的事一件接一件,好不容易消停下來,今天早上爺又給路總助一句‘急事’打斷,現在如果再去打擾,路總助還想要命不要?還是去喝喝茶吧,過上一段時間再來等著也不遲。”
路明這一喝茶,就喝了兩個多小時。期間他無數次想往書房這邊來,都被管家老神在在的態度給阻攔住。臨近十點的時候,路明再也坐不住,還是回到書房外站著。結果這一站,就又是一個鍾頭,才見到楚行打橫抱著罌粟出來。
楚行路過路明的時候,停了一下腳步,問道:“什麽事?”
罌粟的頭埋在楚行的襯衫裏,上裹著楚行的風,像是已經睡過去。路明隻瞄過去一眼,就立即收回視線,清咳了一聲,湊到楚行邊,低聲講了幾句。
楚行眉目不,淡淡地說:“一個不留,圈起來一起殺了就是。”
路明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可是這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蔣家的人,連蔣信都在裏麵……”
楚行說:“蔣信?”
“……是。”路明斟酌著詞句,小心開口,“按理說這種幕消息蔣家不會知,也就不上手。但不排除有人曾經暗中給蔣信知道。這件事今天被發現了也算是偶然,要是擱在往日,基本就是一帶而過了。那樣的話,估計能狠撈上一筆油水。”
路明說這段話的時候一直著頭皮,還暗中覷探著楚行的臉。
他說得再含蓄晦,但凡跟蔣家沾上關係,楚行也能知道所謂的“有人”沒有別人,隻是罌粟。
隻是現在罌粟還給楚行抱在懷裏,剛才在書房還有一場漫長旖旎,現在楚行會怎麽置,路明心裏半點沒底。
楚行沉著臉,一時沒發話。路明在一旁吊著一顆心等,過了一會兒,罌粟突然在楚行的懷裏了一。
楚行一低頭,便看到罌粟似乎被吵醒的樣子。微微皺著眉開半隻眼皮,又很快閉上。接著又仿佛姿勢不暢,掙了一下,把頭埋得更深,順手揪住了楚行襟,另一隻手鬆鬆抱在他的腰上。
兩人合的姿勢,已經無法更。看得路明幾乎立刻低下眼。
他又等了小片刻,楚行抱著罌粟往起居的住走,聲音漫不經心傳過來,已是改了口:“都放了。”
罌粟在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接到蔣綿的電話。那邊隻說了兩句,罌粟就“嗯”了一聲,問:“人都已經到家了嗎?”
蔣綿停了一下:“也是。你既然在楚家,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哥哥是淩晨回的家。現在在休息。沒有什麽事。”
罌粟一邊聽電話,一邊走到楚行房間裏的小書房,在書桌後麵坐下。把右側最下麵的屜嚐試著拉了一下,沒有拉,便從桌上開始找鐵之類的東西,一邊低聲說:“下次他再注意一點。這種事發生一次還可以,再有個兩次三次的話,沒人保得齊是什麽結果。”
說話的同時在一支筆裏找到了一細彈簧,拉直後門路地往鎖孔裏麵捅進去。一邊留神聽著鎖孔的靜,過了片刻,輕巧一鉤,“哢嗒”一聲,罌粟再一拉屜,這次屜被輕鬆拉開。
屜裏麵沒有別的,隻有一大一小兩把手槍。罌粟把小的一把拿出來,又抓了一把子彈,才把屜關上。把槍拿在手裏掂了掂,瞇起眼來瞄準,聽到蔣綿在電話那邊猶豫了片刻,又說:“阿璞,李遊纓這幾天聯係不到你,他讓我代為轉告你,他已經把旅遊的行程和簽證等等都打理完畢。還讓我問你,後天晚上八點四十分從C城起飛的航班,你還要不要去?”
罌粟瞄準的作頓了頓,緩緩把手槍放下。過了一會兒,吐出兩個字:“去的。”
“那我一會兒打電話跟他講一下。”蔣綿說完,又笑著問,“一大清早的,你在做什麽?聽起來好像哢嚓哢嚓的。”
罌粟把手槍放進口袋裏,一邊正經回答:“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楚行雖然教過罌粟怎麽用槍,卻不曾給過一把槍。罌粟拐彎抹角向他請求了多次,都不見答應。倒是離枝在一次過生日時,楚行送了一把比較適合使用的新式手槍,和罌粟此刻口袋裏的這一把是同一型號。
按照楚行的說法,罌粟做事屬於肆意妄為的小人行徑,不適合佩戴槍支這樣的東西。給一把槍,就相當於助紂為,傷死的人必定會有一長串,不是害人就是害己。因此不管罌粟怎麽刻意討好,楚行總是不理。等罌粟自己求得都煩了,也就懶得再去白費心機。隻是為此罌粟跟楚行生了好大一回氣,那幾天裏楚行喝的咖啡裏全都被倒了醬油,坐的車子都是胎,服上不知被灑了多墨水,連好幾份重要的機文檔都被罌粟給撕得碎後丟進了垃圾桶。
那時鬧騰得不肯消停,甚至自己還親去黑市淘槍支,又在一次聚會上讓楚行麵掃地,諸此種種多次,楚行都一笑置之,罕見地沒有罰。結果到後來鬧得靜太大,讓A城專司軍火又唯恐天下不的商爺得知,當即人往楚家送來了一把手槍,還指名道姓是給罌粟做禮。
隻是到頭來送是送了,罌粟隻來得及了一把,就給楚行沒收進了屜裏。罌粟當時氣恨得差點沒撲上去咬死他,一手指頭幾乎要到楚行鼻梁上,大聲怒問為什麽,最後楚行給的回複是:“什麽時候你沒現在這麽任胡鬧了,就什麽時候再給你。”
罌粟那時不服氣,臉頰鼓包子樣,還想著要辯解:“我什麽時候任胡鬧了!”
楚行好整以暇地瞧著,笑著說:“你什麽時候沒任胡鬧了?”
罌粟理直氣壯說:“我什麽時候都沒任胡鬧!”
楚行聽完,“嗤”的一聲笑出來。過了半晌臉上都還有笑意,忍不住把摟進懷裏,了兩把,直到罌粟擰著眉要掙紮,才停下,笑著說:“那就等你什麽時候開始任胡鬧了,我就什麽時候再給你。好不好?”
他這樣調侃的態度,就是沒有轉圜餘地的意思。罌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連應付楚行的態度都懶得做,直接一把推開他,掉頭就往外走。一連好幾天,不管楚行怎麽撥,都不肯理會他。
她是被他拋棄的情人。也是他用盡手段娶來的妻子。本以爲這是他一時興起的另一個遊戲,她避無可避也就奉陪到底。人人都說她是陸少最寵的女人,因爲只有她敢掀他的場子,敢甩他的臉子,而他始終微笑着說她開心就好。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他最憎惡反感的女人,因爲他眼睛一眨不眨就把她丟在荒山野嶺不聞不問,爲了逼她無所不用其極。後來他如願以償,她被掃下堂,那天下了大雨,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卻笑着對他說了九個字,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時過境遷,驀然回首,才發現,這世間,面孔千萬,你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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