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好,雖然你晝伏夜出夜不歸宿職業不方便講,但是起碼你人好,不會手腳的。”
南風咬著烤地瓜,字音含混糯。說完才想起來,裴西洲當然不會跟“手腳”,裴西洲跟人“手腳”都是要付錢的,三萬起步呢!不起!
找房子路漫漫其修遠兮,南風發現烤地瓜都治愈不了糟糕的小心。漸漸地,喪失所有食,把烤地瓜封口、把塑料袋子套在手腕上,雙手抄兜垂頭喪氣,小圓臉徹底垮個驢臉。
裴西洲神微:“那最后找到了嗎。”
這可真是哪壺不提開哪壺,南風都要氣死了,昂著小腦袋跟學前班小學生吵架似的對著他喊:“沒沒沒!行了吧!比你條件好的房子沒你的便宜!比你房子便宜的房東沒你帥!比你房子位置好的房東是個老胚!”
裴西洲深以為然點點頭,就連總是平直的角都有了漫不經心的弧度。那個表被南風理解為挑釁、幸災樂禍,但是不得不否認,人臉上的任何表都好看得要命。
好半天,轉過猛地站定,仰起腦袋看裴西洲:“我剛才忘了問了,你為什麼在那?還是跟那麼多警察在一起?”
裴西洲剛要說話,南風拍拍腦門,答案呼之出:“我懂了,你是不是……”
居民樓、上門服務、大晚上的,南風眼睛越睜越大:“你被掃黃了?丟飯碗了?”
裴西洲一張俊臉發黑,像是被氣不活了。
跟裴西洲住在一起后,南風經常從他臉上讀出“我想把你從窗戶扔出去”的表。
而現在,他個高長一米八八居高臨下睨著:“你在說什麼夢話。”
南風可憐兮兮癟了癟角說:“不是就好。”
裴西洲眼睛冷冷掃過,了脖子,只覺寒風陣陣后背發涼:“你可別犯事兒,我窮得叮當響,租房子都租不起,沒有錢保你。”
北風真冷,南風忍不住把脖子、臉完完全全到圍巾里。
一邊走,還一邊留意路邊中介的小廣告,里還嘟嘟囔囔的:
“這個好像不錯,坐北朝南,房租還低!”
“這個離我單位好近哦!沒事兒走幾步就到了……”
“哎哎哎這個更好,也是在公安局家屬院,棒棒噠!”
就在這時,的帽子被裴西洲勾住。
他惡作劇似的,反手把帽子扣在了腦袋上,擋住了的視線。
那個瞬間,南風突然想起自己初高中班里那些死傲小男生:“你干嘛呀?”
仰起臉,剛好撞上路燈下他冷冷淡淡的淺瞳孔。
裴西洲比泉水還要清澈幾分的聲音,就這樣毫無預兆輕輕落在耳邊:“跟我回家。”
南風在那個瞬間一下子愣住了。
可能是因為寒冷冬夜讓這四個字多了難以言說的南。
可能是遇到壞人、遇到他之后懸在嗓子眼兒的心臟終于可以放放心心落回腔。
可能是路燈落在他眉眼,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溫得像有一片湖面,雖然只是錯覺。
可能“家”這個字眼,無論從誰的里說出來都是暖的,即使那個人是冷得像雪山一樣的裴西洲。
社牛癥如南風,刀槍不如南風,那個瞬間心尖最的部分突然就被輕輕了一下,且后勁兒十足地讓有落淚沖。那種覺,莫名讓南風想起小時候在兒園到欺負,一放學就看到外婆站在門口笑著等。
月攏著裴西洲冷淡至極的修長影,突然讓人很有抱上去的沖。
南風鼻腔酸,突然很想問問裴西洲,抱你一下需要多錢?
三十行嗎?看在我們是室友的份上,能不能再打個折?給我抱一百塊錢的。
裴西洲走出去很遠,回頭才發現南風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發什麼愣。
剛下過雪,后有個憨態可掬的小雪人,跟很像,而腦袋低垂,表看不分明。
是嚇到了嗎。工作原因,他見過太多被欺負的孩子。
裴西洲停住腳步,聲音不自覺放輕:“走了。”
南風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趕小跑著到他邊:“你剛才說回家?”
燈跳躍在卷翹的眼睫,的眼圈紅著鼻尖也是,牙齒咬著下,角微微抖。
是嚇哭了嗎。裴西洲想起警犬基地剛剛出生的緝毒犬,也是這樣一雙眼睛,可憐兮兮著你的。
南風長到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第一次發現危險離自己如此近,第一次很想很想依賴一個人。
從居民樓里跑出來的時候,嚨腥甜發,眼前閃過的全是裴西洲幫安裝的小夜燈。
暖黃的燈,蛋殼的形狀,從的房間一直到衛生間門口,讓差點就哭出來。
突然就不想要三倍房租,也不想搬走了,就想賴在公安局家屬院。
南風癟了癟角,忍著上涌的恐懼、委屈和酸,輕輕揪住裴西洲的沖鋒袖口:“你說跟你回家,意思是不用我再找房子了?”
拼命牽起角朝著他笑,故作無所謂,睫卻漸漸潤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裴西洲終于輕輕“嗯”了一聲,對上錯愕的、慢慢亮起小星星的眼睛,又低聲補充:“住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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