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沒有聽到杜公子的回應,魏無晏轉過,猝不及防撞上男子冰冷的漆雙眸,不由微微一怔。
“杜公子?”
魏無晏手捧茶盞,不自后退了一步。
只因男子面下的眸,太過讓人悉。
不過杜公子的失態只有短短一瞬,當他從魏無晏手中接過茶盞,淺啜了一口后,眸又恢復到平日里的溫煦。
“陳檢丞死了。”
“啊....”
得知陳檢丞的死訊,魏無晏大吃一驚,心底剛剛升起的那丁點狐疑也跟著煙消云散。
“皇城司將他關地牢的第二日,此人咬斷指甲的毒藥亡。”
魏無晏蹙了蹙黛眉,問道:“那他有沒有待出藏火藥道河堤?”
見杜公子搖了搖頭,的心迅速沉了下來。
“都水監在年初時加固過縣城里的四道河堤,只是時間迫,來不及逐一排查,距離汛期不足十日,為今之計,要麼迅速轉移縣城的百姓,要麼找出他們埋藏下火藥的河堤。”
“可陳監丞不是已經死在地牢....”
魏無晏話還未說完,腦中突然閃現過一道靈,瞪圓了明艷的眸子,遲疑問道:
“莫非...杜公子想要我幫你找出與陳監丞對話的那個男子?”
“不錯,三日后便是花燈節,朱知州邀請城員朱府參加花燈宴,屆時還會有從京城來到宣州城監察河堤的幾位員。還請衛小姐隨我一起赴宴,找出與陳監丞勾結之人。”
“不行!”
魏無晏想都沒想,果斷拒絕了男子的請求。
從京城而來的員必然都瞧見過皇上的容貌,若是發現長得與宮中的傀儡皇上一一樣,豈不是要餡兒。
面前的杜公子似是沒想到會拒絕得如此干凈利索,沉默半晌后突然道:
“衛小姐若是擔憂與我一起出席花燈宴有損名節,我愿對姑娘負責,以正妻之位三六聘,迎府中。”
魏無晏此時腦中哄哄的,一面是城中百姓的生死安危,一面是可能暴出份的危險,一時間沒有領會到杜公子口中那句“我愿對姑娘負責”是何意思?
直到抬起頭,瞧見致面下男子堅定又真誠的雙眸,才幡然醒悟。
雙頰染迅速染上一道紅霞,慌忙解釋道:
“杜公子誤會了,小一個靠畫戲圖為生的子,又怎會在意名節。只是...我曾經罪過京城里一位權勢滔天且記仇的貴人,所以才會離開京城,來到宣州城安家落戶。我...擔心被京城員瞧見自己,會讓那位貴人發現我的蹤跡。”
魏無晏真真假假道。
不忍對待人真誠的杜公子說謊,只好寬自己:蛟龍大人的確是京城里權勢滔天,且十分記仇的貴人!
對面男子聽過的話后,陷沉默。
男子面下好看的雙眸半垂著,濃的睫輕輕一,使人猜不他眸中的愫。
良久,男子沙啞道:“衛小姐放心,朱知州在請帖上提到,府參加花燈宴的賓客,要尊重當地的習俗,需要佩戴面出席。故而,衛小姐的容貌不會被他人瞧見。”
魏無晏驚訝地挑挑黛眉,沒想到宣州城在花燈節中還有這種聞所未聞的習俗,不過倒是方便藏份。
思忖片刻,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小當日會與杜公子一起前去赴宴,找到與陳監丞勾結的男子。”
“衛小姐深明大義,在下會謹記于心。”
陶臨淵凝視水眸盈盈的子,角笑意深沉。
在杜公子離去前,魏無晏主向他提及自己想要去臨縣探親,不知他可不可以幫自己拿到出城文碟。
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說辭,打算應對杜公子的盤問,沒想到杜公子聽了的請求后,鎏金面下漂亮的眸子閃了閃,便應下會幫拿到出城文碟。
三日后,月上枝頭,魏無晏準時出門,登上早就守候在院門口的馬車。
車廂,男子玉帶玄袍而坐,氣質斂深沉。
男子姿拔,如巋巍玉山,不經意間抬起的昳麗星眸讓絕倫的鎏金面都黯然失。
陶臨淵看向挑簾而的子,眸一沉。
皎潔月下,子一襲月白紗煙羅,云鬢如墨,發間綴著珍珠碧玉步搖在月下輕輕搖晃,映亮了子的雙眸,紗上用比蠶還細的銀線繡著繁復的紋路,行走之間泛起水波般的漣漪。
子好似傳說中披云煙,站在粼粼湖中的絕仙子,僅薄敷面,便是盛仙姿,一對兒泛著瀲滟水的明眸攝人心魂。
魏無晏瞧見杜公子直直盯著自己不說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抹淡淡的紅暈從雙頰升起。
殊不知的反應,卻更為子明艷的姿容平添一抹妖冶。
“是不是穿得太惹人注目了,我還是回去換一罷。”
今夜本不想穿這件名貴的紗煙羅,可寶笙從杜公子幾日前送來的中選出來這件,并勸說魏無晏換上。
待換上了,寶笙的驚嘆聲就沒停下過。
子都,更何況魏無晏以前在皇宮里常常穿著寬松的龍袍來遮掩自己,驟然看見銅鏡里倒映出如明珠一般皎潔明艷的子,魏無晏便沒舍得換下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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