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一口涼氣，幾步沖過去站在窗邊，一把拉開窗簾。

坐在座位上的人悠閑著一桌子試卷，翹著二郎轉著紅筆。一教室的人只敢往座位上瞥兩眼，并不敢高聲議論。

一副樣子真的混蛋死了。

“段京耀。”祁昭忍住怒火，“要上課了，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什麼。”對方旁若無人轉著筆，盯著的那雙黑眸深不見底，“是不該上次來給你寫檢討，還是今天不該幫你鎮場子。”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同學都不時往這邊看幾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祁昭啞口無言。

離上課時間大概還有一分鐘，心里想了想，先急得不行了。下節課是李福明的課，要是一走進來看到班級里混進來個一職的，肯定問題更嚴重。

顧不上這麼多，祁昭從窗子里手進去拽他的衛：“你給我出來。”

果然還是他的喜好，衛里面沒穿服。被這麼一扯，徑直清清楚楚看到了對方頸下漂亮的平直鎖骨。

祁昭移開目，手卻仍然不松開。

下一秒直接聽到了拖凳子的聲音。

他大概是被拉扯煩了，站起來服都沒整，頭也不回要走出來。

連背影都能看出怒氣沖沖的來者不善。

祁昭站在窗邊，眼看著他走過來的那一瞬間，上課鈴如同警報一樣在耳邊整耳聾。

沒等回過神，手腕直接被對方發著一狠勁在了窗玻璃上。

迅速靠攏放大的那雙眼睛眼底一片猩紅，囂著狂風暴雨的一片海浪，本沒人敢讓他平息。

祁昭已經聽到了李福明在隔壁辦公室拖凳子，準備出來上課的聲音了。

可那張臉突破了安全距離，也只是在將要上的那一剎那止住了。

風吹過年額前的碎發，段京耀的呼吸一下一下掃在臉上。

“祁昭，這才過分。”

祁昭余已經瞥到了李福明踏出辦公室的一只腳。

面前人才松開的手腕，往一中樓道里飛快躲了進去，不見了。

幾乎是同時發生的。

“祁昭，上課了，你站外面干什麼。”

李福明抱著書準備去教室上課，看到祁昭站在教室外頭大著氣：“你不舒服嗎。”

“沒有，老師。”語無倫次跑到教室里坐下，馬上翻出歷史書準備上課。

手中的筆還帶著別人的余溫。

膛里瘋狂的心跳，久久難以平緩下來。

玩的就是一個刺激。

作者有話說：

這世界上有很多惡。

但是請相信，

大雨淋不垮年的脊梁。

第31章 chapter31

◎你朋友。◎

等老師走進了教室, 段京耀才從樓梯間慢悠悠走出來。

沒走，就隨地蹲在窗外，在講臺上的老師看不見的地方。

晴天。

他微微抬頭, 追隨著走廊外的線，看到束落在窗里人攤開的歷史書課本上。

彼時, 祁昭拿著一支紅筆在歷史書上記著知識點，字很多，抄的很有耐心。

他蹲在窗外百無聊賴, 想起離開杭城的時候是個下雨的春天。

舅媽是不同意把他送走的：“阿耀這樣的孩子，你把他退學送出去, 是毀了他的前途。”

閉的房門里穿出他舅舅的低吼：“命重要還是前途重要！”

那個時候段京耀就坐在他們房間門口, 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春雨。

門口坐著的年頹廢得要死, 他不要前途, 也不要命。

他只是想找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破地方，最好肆意妄為，自由墮落。

此刻教室窗外的人看著教學樓長廊里的燦爛, 輕笑一聲。

大雨淋不垮年的脊梁。

演講稿，還會寫的。

他在窗下輕笑的時候，驚得窗里人筆一停。等祁昭抬頭的時候, 窗外只剩下滿長廊燦爛的, 沒有一個人影。

世界本該就是這樣燦爛好的。

-

幾天之后，祁昭無意間聽賀辰說, 段京耀因為數學周測白卷, 不顧監考老師警告擅自離校, 再加上之前種種藐視校規的行為, 直接領了留校察看的分。

再嚴重下去, 就是直接開除了。

聽說班主任這次把他罵得很狠, 整條走廊上每間教室里都能清清楚楚聽到那個五十多歲的英語老師發飆的聲音：“段京耀，你一天到晚逃課逃學到底是去干嘛了，你能不能對你的前程上點心！”

“你是杭一中實驗班的學生，把自己搞得跟個不要臉的混混一樣，你自己說說丟不丟人。”

杭一中實驗班，這句話只要在省任何一個學校提起都能引發一片轟。

這個班每年平均高考分數線都接近清北的錄取分，大半學生也會選擇出國留學。

連賀辰都不知道這件事，懵了半天。

他們誰能無法從教室最后一排那個眉目凌厲的人上，看到哪怕一過去天之驕子的痕跡。

也無法得知他本該會有怎麼樣璀璨的前途。

被班主任，年級主任和副校長依次談話以后，段京耀倒也真安分了一整個秋天。破天荒開始早上六點多起床按照正常時間上學了。

祁昭是在一個初冬的晚上，突然想起來給他發送微信好友申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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