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說,也不點破,終究是與無關的事。
休息好就和他分道揚鑣。
這念頭好似表現得太明顯,旁邊秦玨似是察覺,回頭看一眼,小心翼翼道:“惜娘,都這樣了,你還打算拋下我啊?”
“柳姑娘。”婉清吃完最后一口,拍了拍手,提醒,“我和你不。”
“別啊,”秦玨出惋惜之,“咱們好歹也是共患難的。”
“我是被你拖下水,不是要和你共患難。”
婉清開始穿鞋子,一面穿一面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在拖累我,就別耽誤我行程了。距離監察司考核只有兩個月,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有緣再會。”
說著,婉清站起來,沒什麼東西可拿,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約認出北斗七星來,便朝著指引的北方走去。
秦玨在背后,看著的方向,忍不住提醒:“惜娘。”
“不見了。”
“那是南方。”
這話讓婉清僵住。
站在原地,這才想起來,在監獄關久了,都忘記了,從來沒有單獨出門,更別提認路。
雖然夢里在嶺南活了十年,但是一直活在一個區域,小到本不需要辨別方向。據星星看方位這種事,只知道怎麼,從未實踐過。
在原路站了一會兒,后秦玨試探著道:“我這個人方向很好的。”
婉清沒說話。
秦玨繼續道:“我做東西也好吃,還知各家功法,你刀法這麼爛,不想有所進嗎?你看我教你打黑熊的時候,咱兩配合多默契?”
婉清閉眼緩了緩,如果秦玨沒有被風雨閣追殺,或許還會心一下這些條件,但是……
“哦還有,”秦玨好似知道在想什麼,提醒道,“你要不要坐下運功一下,我給你修復的筋脈如何?”
婉清一愣,隨后就想起昏迷前劇痛的筋脈。
意識到秦玨說的是什麼,趕盤坐下,將真氣運轉一個周天后,詫異睜開了眼睛。
“覺怎麼樣?”
秦玨拿著烤鳥繞到面前,打量著,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
婉清神復雜抬眼看他,如實開口:“我有一段筋脈,真氣通過時不疼了。”
這和之前運轉力的覺截然不同,之前運轉力,真氣所過之,都會覺到撕裂的疼。但現下卻有一段筋脈,仿佛是被人修整過的河渠,格外通暢。真氣徐徐流過,甚至還有了溫熱舒適之。
“那就對了。”秦玨點點頭,解釋道,“你真氣磅礴,但是你的筋脈卻完全不匹配,你的筋脈仿佛是被強行撐開,所以已經爛得差不多,再像昨晚那樣用幾次你的力,你這人就廢了。”
婉清沒有說話,秦玨說的都知道。
可沒有辦法,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會有代價,活著都是靠監察司的人給那一枚九香凝神丸,如今筋脈破損,也是正常。
“你想要什麼?”婉清明白秦玨說這麼多的意思,他能幫修補一截筋脈,就能修補全部,他說這麼多,必有所圖。
秦玨見問得這麼直接,出幾分傷:“怎麼說得這麼見外呢?你這筋脈是我幫你補的,只是補一次消耗巨大,你也知道我這,”秦玨說著,抬手上口,嘆了口氣,“不中用,要想幫你把這筋脈徹底修復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你想跟我一路?”婉清聽明白他的意思,靜靜盯著他。
秦玨點頭:“自然。”
“去東都,考監察司?”
“不錯。”
婉清沉默下來,靜靜思考了一會兒。
同秦玨在一起固然危險,但是已經和風雨閣的人過手了,如果風雨閣要問罪,很快就會來,如果風雨閣不來,那就是當在執行自己的任務,估計也不會再來。
秦玨不會死,上一世沒有,這一世也不會,而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如果秦玨能幫修補好筋脈,那就再也沒有后顧之憂。
而且看秦玨的樣子,就算拒絕,他估計也要死纏爛打,怕是很難甩開他。
婉清左右思量,終于還是決定搏一搏。
畢竟沒什麼增強自己,更令心。
但出于慎重,還是再問了一遍:“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你厲害啊,”秦玨半真半假道,“你也看到了,我武力不濟,不靠你,我靠誰啊?”
婉清沒說話,把他的話過了一遍,便明白過來。
面前這個人,或是因為重傷實力不行,又被人追殺,去東都這一路,若不尋個幫手,著實危險。而他要人幫他,當然只能互利互惠,太強的他幫不了別人什麼,太弱的幫不了他什麼,只有這樣的,圖他能幫修復筋脈,又有些武藝,而且,他估計也是看重了柳惜娘力,雙方各有所求,才讓他安心。
蓮花舌,七竅心,家中逢如此大禍,還能不聲讓人不看出半分,到的確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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