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兩個耳的沈時倦仍然連眉都不一下。
盡管他白皙的麵頰上頓時浮現出指痕,但他依然表和。
他真算是奇人,一般來說,人挨了揍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憤怒。
但沈時倦完全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看他的意思好像是還等著我媽再給他兩掌。
他沉默了幾秒鍾,很溫和地跟我媽說。
“媽,您不要怒,一切都是我的錯。”
然後他就轉離開了,我媽扭頭看看我,忽然抱住了我大哭起來。
我很見我媽這樣嚎啕大哭,告訴我淑就算是傷心到了極致,也不能那麽號啕地哭。
我媽哭得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我知道的哭裏包含著對我的心疼,對沈時倦的憤怒,還有我爸現在變這樣的無助和難過。
我終究還是沒有留在醫院,並且把我媽也帶走了。
還是怕惹我生氣,沒有堅持,但我也知道,頂多回家裏稍微歇一歇,依然會到醫院來守著我爸的。
我真不知道我爸到底有怎樣的魔力,那長達二十年的冷待,難道都沒有傷我媽的心?
我們在門口遇到了沈時倦,他還沒有離開。
我就知道他不會這樣輕易放棄的,接下來他會對我無止境的擾糾纏。
我昨天晚上跟他說的不是嚇唬他,如果他真得我急了,我就算找不到新的心源,忍無可忍之際,我就把握膛裏斯能的這一顆還給他。
不就是一條命嗎?他要我就還給他得了。
回到家裏我媽連歇都不歇,就開始給我爸煲湯。
我給我媽下了最後通牒,如果現在不去睡一覺的話,以後每次去醫院看我爸,我都一定會極力阻攔。
我媽拗不過我就去睡覺了。
回來的第二天我必須要去見南星,於是我讓張嬸盯著我媽,不睡夠幾個小時絕對不允許踏出家門。
南星不知道我回來了,但我按響他們家門鈴的時候。他應該是在可視電話裏看到了我,立刻就拉開了門,一臉驚訝的樣子。
“你怎麽回來了?我不是讓你別回來嗎?”
“我爸病了,中風了,口眼歪斜不認得人,還流口水。”我毫不留麵地準刻畫出我爸此時的慘狀。
“還不讓我進去?”
南星這才側開子讓我走進去了,他家永遠都是窗明幾淨一塵不染,這段時間他又賦閑在家更是有空,地板被他的鋥亮,落地玻璃窗都得好像那兒就是空的一樣。
我忽然覺得他家好像變大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原來他有一個玻璃展櫃,展櫃裏都是一些他從世界各地淘回來的收藏品。
他很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些頗有價值,現在那個櫃子不見蹤影,想必他為了付違約金,把裏麵的東西都賣了,櫃子留在那兒也沒什麽用就搬走了。
我看著心酸,但骨子裏又不是矯的人,跟南星又太了,想說一句對不起都覺得麻。
南星倒了一杯水給我喝:“你傻站著幹什麽,坐呀!”
“你讓我坐哪裏?”
“地板上不是有團?”
他把他的意大利小牛皮沙發都賣了,那個新的買來是很貴的,但是二手的出手估計隻能賣到原價的兩折三折,可見南星有多缺錢。
我看著他還沒說話,南星揮了揮手瀟灑的盤在團上坐下來。
他穿著白的綢睡,他本來就瘦天生的架子,那綢睡在上晃晃的,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覺。
“千萬別說一些麻話,錢財外,對我來說沒什麽。”
我看了他幾秒鍾,從包裏掏出一張我早就準備好的卡拍在他的麵前。
“去給老娘把這些東西都買回來,不,我們要買新的,我們要買比原來好十倍好一百倍的。”
“沈時倦給你的錢?”
“巨人集團的分紅,我在外麵一年多,巨人集團的分紅一分不地按月打進卡裏,這算是沈家人為他們的愧疚買單吧!”
南星看了我幾秒鍾,然後就接過我手裏的卡。
“媽的,不買白不買,我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買新服了,我要去買新服。”
“買,隻要能得了你老人家法眼的都買。”
我和南星去了海城最著名的奢侈品商場,衝進一家奢侈品店,不等店員上來介紹,就直接指著所有的商品。
“這個,這個,這個,不要。”
店員的臉都快笑爛了。
“剩下的都給你們包起來?”
“你想得到,那麽難看,那些也不要,把新品拿出來。”
我們是有錢,但我們不是人傻錢多。
店員幫我們拿東西的時候,忽然認出我來了。
我最近應該很出名,榜上有名的富豪忽然失蹤,的富豪老公日日夜夜都在找。
這是別說海城了,全國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店員的目從我的上又挪到了大門外。
我順著的目看過去,在商場裏的晶屏幕上,正在滾著我的照片,照片底下還有一行字。
“晚凝,我的妻,無論你在哪裏我都等著你回來。”
南星看的眉頭皺:“我把那滾晶屏給砸了!”我拉住他:“算了算了,到都是,你最近沒出門吧?我昨天剛下飛機,在機場的門口的宣傳海報上都看到了我的尋人啟事。”
“沈時倦是我見過的最虛偽的人。”
“倒也不能這麽說,他的目的向來都很明確。好了,今天出來就是拚的,別管那麽多。”
我們幾乎包了店裏所有的新品,服鞋子包包還有各種首飾。
我甚至還買了兩個一點用都沒有的天價煙灰缸。
南星說:“你分我一個,下次讓我看到沈時倦,我就用這個敲破他的頭。”
“你省省吧,到時候把自己弄進去,我還得想辦法撈你出來。”
我們從早上十點一直買到晚上五點,東西本拿不了,就直接讓店裏送去家中。
即便兩手空空的沒提東西,我都累得不行,實在是走不了,我就跟南星在商場裏找了一家火鍋店大快朵頤。
在丹麥待了那麽久,我除了去做醫很出去,火鍋也有很久都沒有吃過了。
我要了重辣,辣得我腦袋上直冒汗。
南星忽然盯著我的臉一驚一乍:“你的臉變回來了。”
我沒好氣的:“你還真是瞎,從早上到現在,你對著我這張臉已經好幾個小時了,現在才看出來。”
“我自代的就是你原來的臉,後來的那張我都忘記是什麽樣子的了。晚凝,你接下來怎麽做?”
“跟他離婚,如果順利離掉的話,再快速找個男人嫁了。”
“為什麽?”
“要擺他的擾,當然得快速地進下一段婚姻,也會有人保護我。”
“你有目標了?”
“我剛回來,哪裏有目標?”
“那我們結婚好不好?”
南星的這一句聽上去很隨意,就像是開玩笑似的,但是我知道他鼓足了莫大的勇氣。
我頭也不抬,大口往裏塞肚,含糊不清地回答他。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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