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墨容澉不打算娶楊麗娘,那麼楊麗娘在楚王府住下去確實不妥,白千帆很為難,當初是把人接進府的,想全一門好姻緣,結果人家沒瞧上。偏生楊麗娘的心思全在這上頭,想著長短不如短痛,趁著不深,麻溜的把這事解決了。
吃過午飯就回了后院,徑直去了落星閣,門口的丫頭看到,淡淡了聲王妃,白千帆問,“楊姑娘在嗎”
“在,在屋里打絡子。”
白千帆便進了屋,楊麗娘上午丟了丑,至今沒緩過來,知道來也不吭聲,坐著忙手里的活。
白千帆那時跑開了,不知道摔倒的事,自小見慣了冷臉子,倒也不在乎,湊上去說話,“楊姐姐怎麼沒留在懷臨閣吃飯”
楊麗娘一聽就來氣,沒吃怎麼的,吃了來顯擺嗎
要笑不笑的,“我一個沒名份的怎麼好留在那里吃飯,不象王妃,現在都夜宿懷臨閣了。”
白千帆聽出有些不高興,但該說的話,還得說,是個簡單的人,沒那麼多彎彎繞,“楊姐姐,有個事我想同你說。”
楊麗娘眼睛看著手里的活,淡淡的道,“說吧。”
“是這樣,當初您進府,是我一手促的,原本是想促一段好姻緣的,結果”
楊麗娘猛的抬頭,“你什麼意思”
見楊麗娘反應這樣大,白千帆有些囁囁的,“我問過王爺了,他說,不打算娶你。”
楊麗娘瞪圓了眼睛,“是王爺親口說的”
這副樣子象要興師問罪,平日里的溫婉一點不見,白千帆有些心虛,還是點了點頭。
楊麗娘閉上眼睛重重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我要出府了嗎”
“既然王爺沒這個打算,你再這麼住下去,不是耽誤自己麼,不如趁早回家去,找個合適的郎君嫁了”
“說得容易,要不是外頭有人惦記,我至于上這里來躲著麼”
“興許這麼久找不見你,那人的心思就淡了,不會再找你了。”
楊麗娘的攥著拳,小指的尾甲折斷在掌心里,倏的刺痛了一下,臉青白,費了好大的勁才沒讓自己發出來,過了許久凄凄一嘆,“算了,是我沒福氣,不了王爺的眼,但求王妃讓奴家再多打撓幾日,平安日子過久了,一想到要出去面對那惡霸,奴家心里就害怕,總得多思量思量,想一個萬全的法子,王妃麼”
白千帆心里本來就有些疚,聽這樣說,立刻點頭,“,也沒說立馬讓你走,橫豎這門親是黃了,姐姐心里有個準備,說起來是我對不住姐姐,沒得讓你空歡喜一場。”
楊麗娘還是很愁苦的樣:“王妃心腸好,答應我了,王爺能應麼”
“王爺看著面冷,心地還是不錯的,實在不行,我去求求他。他也知道姐姐現在孤苦伶仃,會答應的。”
既然這樣,楊麗娘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個消息由白千帆來告訴,簡直就是在心窩子上狠狠扎了一刀,說不出的惱怒憤恨。為什麼由來說,是來挑釁,來得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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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樣的容貌條兒,不說百里挑一,至在家住的那條胡同里是拔尖兒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登徒浪子隔三差五在屋前屋后轉悠,可是竟輸給一個都沒長全的小丫頭,說是十四了,哪有十四的樣又矮又瘦,脯子一馬平川,男人能喜歡才怪。楚王爺是眼瞎了麼
一刻也不想跟呆在一起,楊麗娘把絡子扔一邊,“打了半響的絡子,我也乏了,躺會去,就不陪王妃了。”
白千帆陪著笑,“楊姐姐說哪里話,你歇著吧,我也回去歇個午覺。”
上午還好好的,下午突然又暴雨傾至,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那水柱象麻繩一樣,直直的打的大地,墨容澉擔心著東郊水庫,上回好不容易補了口子,這麼大的雨,不加固,恐定又會決堤,他帶著賈桐寧九暴雨前往。
果然況很危急,蘇尚書沒來,劉侍郎手忙腳,不知道如何是好,參領周子明帶著士兵和勞力們戰在堤壩上,一袋袋的沙丟下去,瞬間被沖走,也是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侯,大雨中大步流星走過來一個人,穿著蓑,帶著斗笠,正是墨容澉,眾人大喜,看到他就有了主心骨。紛紛迎上去。
墨容澉一路看過來,水位在漫延,況岌岌可危。目測了一下水流和堤寬,心里有了計較,選了最窄的一段,派了強力壯的漢子下水,腰上扎了繩索,胳膊的的挽著胳膊,組一排人墻,用人之軀與洪水相抗。岸上的人則用力拖住繩索,兩頭分別系在兩棵壯的樹上。
頭一次下水沒經驗,加上水流急促洶猛,有人心生怯意,一栽了下去,墨容澉見狀自己跳下去,補在空缺里,在暴雨里大聲喊話:“各位兄弟,起你們的脊梁骨,我們是將士,保家衛國是天職,下游有十萬良田,有我們的父老鄉親,為了他們,兄弟們咬牙關,一定要扛住”
什麼主心骨,這就是主心骨,楚王以作則,士兵和勞力們頓時振作起來,勇氣大增,人只要有了信念,就能排除萬難,倒下的人站了起來,起了膛。
周子明和劉侍郎心里除了敬意,還有惶恐,待局面穩定一些,忙請墨容澉上岸。
“王爺千金之軀,哪能做這樣的事,快請上來喝杯熱姜湯,驅驅寒意,王爺以作則,實在令屬下們敬佩,此等大無畏神為大伙做了表率,王爺還是快請上來吧”
墨容澉冷冷瞥了一眼岸上,“水利司所有人等過來,今兒這道堤垮了,本王他們人頭落地,本王能以作則,他們未必不能。”
周子明得了令,立刻吩咐人去請,轉頭又勸墨容澉,但楚王不為所,立在水里一不,周子明和劉侍郎沒辦法,只好也下了水,陪著他站。
過了一會子,水利司的人都冒雨趕到了,見楚王和士兵們一起站在水里,惶然不已,紛紛換了行頭下水,人墻加厚,水勢便漸漸緩了,墨容澉再人填沙袋,筑高高的堤壩,水勢終于被攔截下來。
雨到了傍晚終于停了,墨容澉沒有走,在營賬里同士兵們一起吃飯,他雖然出顯貴,行武這麼多年,也沒那麼講究,大口喝酒,大口吃,只是面容冷峻,自帶威嚴,除了幾位朝臣,底下人輕易不敢上來攀附。
近兩更,他才帶著賈桐寧九回府,進了府,賈平貫神慌張,對著他打了個千兒,“王爺,出事了,攬月閣又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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