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政霖的臉巋然無變,付旌目不斜視的看著他。
片刻沉默後,說:“你媽的意思,想讓先出國避避,起碼得等世城穩定下來……”
“不行。”
心跳陡然加速,付政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嗓音卻出奇的清晰:“錯的不是,憑什麽讓出國?”
付旌一楞:“我看你是瘋了,孰輕孰重都分不清。”
他聲音低:“我很清醒,旁的事我都可以聽你們的,除了不行。”
“你要跟世城同待在深城,兩人遲早是要見麵的。”
“不用再勸我了,這件事我有分寸,你們也斷然不要,梁枝在深城哪也不去,別的事我會理好的。”
付政霖聲線平靜清朗,說完起出門。
見他,梁枝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努力維持鎮定:“叔叔……沒對你怎樣吧?”
他腦中短暫空白,很快開口回道:“沒有,我先送你回去。”
心底酸酸,付政霖一路上囑咐:“要是有人找你,不管是誰,記得給我打電話。”
梁枝抿不言,他又說道:“記住了嗎?”
“嗯。”
男人麵迫,直到應聲,才溫下來。
車停在十字路口,前方是突然亮起的紅燈,付政霖撇過臉,指腹在側臉:“這段時間,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睫綿,上翹著有點魅:“叔叔給你施了?”
他角微不可察的牽了一下,眼中的神剎那間無比堅定:“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包括付旌跟蔣賢清。
“凡事好商量,跟他們好好說,別起衝突。”
“放心,這些我知道。”
車子重新啟時,付政霖五指扣住左手,拇指輕輕在掌心繞圈,相帶著點溫熱。
梁枝心細,吐了幾口氣,半掀眼皮:“要是實在不行,我去跟我媽……”
“不準再說這種話。”
他住手指的骨節收,力道重了重,言語生厲尖銳:“你要想去看阿姨,我可以帶你去,但不能因為這事。”
沒錯,要走的不該是。
梁枝下聲氣:“我就隨口問問。”
臨近早上六點,付政霖把送到城郊,他子探過去,一隻手徑直越過前,胳膊住脯解開安全帶。
卻沒退,一雙狐貍眼勾起:“親一下。”
挨著他的臉親了口。
付政霖蹙眉不甚滿足:“這麽輕,不夠,再重點。”
梁枝眼底掛著一圈黑墨,如實照做。
“梁枝,你在喂貓呢?”
幹脆不掩飾,眼底燃起簇火苗,出貝齒咬他一口,腥氣直抵彼此舌間,他疼得口氣:“真狠啊你。”
“怕你不滿足。”
緒複雜,付政霖攬懷,久久未發聲,瓣還抹著跡。
有一點,沾到了他的服上。
梁枝抬頭,映眸中是他疲倦的神,聲音放低:“在車上睡會,我陪著你。”
從昨晚到淩晨六點多,兩人都沒合過眼,心俱疲。
車座放平,空間足夠容納兩個年人。
關了室燈,付政霖躺下,梁枝挨著他,後頸部摁在他胳膊上,他視線幽深得如一深淵,眉宇微蹙。
幫他平:“睡吧,別的事等睡醒了再說。”
睡到一半,梁枝是被驚醒的,做了個噩夢。
夢見蔣世城從醫院十樓跳了下去,警察連首都找不到。
彎著腰坐著,駭然的吐幾口氣。
付政霖躺在側,雙眼沉闔,呼吸均勻,額前跟脖頸滲出一小片汗漬,流到了襯衫上,襯衫還是昨晚那件。
本沒來得及換。
跟以往那個冷倨,高高在上的他,形象判若兩人。
付政霖眉眼要比一般男人更深邃,鼻梁很,且又不顯突兀,臉廓棱角分明,還不失一定的流暢。
他瓣輕抿時,有種深沉的。
天剛亮起,著點魚肚白,付政霖那張臉更顯得白了幾分。
梁枝俯下,側躺在車座上,掌心撐住側臉打量他,手機忽然嗡嗡震。
連掐了靜音,是陳否打來的電話。
輕手輕腳的下車,繞到一旁接聽:“怎麽了?”
陳否在那邊說得清脆:“今晚上陸忍在水會那邊請客,說是帶上袁小姐吃個便飯,你要不要一塊過去?”
“一定要到場嗎?”
怕付政霖這邊走不開。
陳否琢磨下,為難的說:“也沒說一定,但人家開了這個口,不去總歸不合適,而且是袁檸主說的。”
在心中權衡了秒:“行,那我晚上跟你匯合。”
梁枝收起手機回時,付政霖醒了,車恢複原狀,他坐在那直勾勾看。
眼神有點說不明的怪異。
攤開手:“陳否的電話,陸總跟他未婚妻請人吃飯。”
眼皮發沉,瓣蠕下,付政霖嗓音淬了三分起床的惺忪氣:“要我送你過去嗎?”
“不是現在,晚上的局。”
陸忍訂婚的事太過倉促,邊很多人都覺震驚,這一點在付政霖心裏更甚,他有些不清對方的算盤。
從廣府回來後,這個敵就在他跟梁枝跟前,消失得很徹底。
梁枝也隻是上回在揚湖見過一次人,付政霖更是無麵。
“他真的要結婚了?”
“嗯,聽機構的人說,對方是陸總的大學學妹,家境跟份地位都很匹配,應該是沒錯的了。”
他勾起角,笑了下,由於眼皮著沒太睜開的緣故,還是顯得有點疲倦。
腦海中,浮現廣府那通電話的場景,他笑意漸斂:“看來是遇到了真,這把年紀了,也不容易。”
其實付政霖比陸忍小不到幾歲,兩人算是同齡人。
“他結婚,你這麽高興?”
“那當然。”邊了個競爭對手,豈止高興能言?
梁枝蹭著他胳膊:“晚上我就不能陪你了。”
付政霖難得慷慨:“正好我也要去醫院,不準喝酒聽到沒?”
“我知道。”
他上車開出去,梁枝站在門口迎送,等車影徹底融車流之中,不見蹤影,才回掏手機給陳否發信息。
“待會把地址發給我,我直接開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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