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聽了宋竭的話,果真是想起什麼一樣,惡狠狠的看著大房烏泱泱一家。
宋孜在外也護著劉氏,見狀率先出口:“二弟妹莫要責怪旁人,正不怕影子斜,若是二弟不做這些勾當,今兒哪會去了大理寺。”
聽著人說著風涼話,邱氏了把鼻涕眼淚,上前直直指著人道:“大哥!你有沒有良心,這是你弟弟,怎的這般冷!”
話一落,宋老夫人驟然睜眼,用力拍案斥道:“放肆!”因著年紀而有些泛黃的眼里是未消的怒意。
邱氏忙跪下,哭道:“無論如何,母親一定要救救老爺啊......”
宋苡熙宋苡綺在后面嚇得不敢說話,只敢跟著悄聲眼淚。
邱氏噎道:“母親息怒,但兒媳也沒說錯,老爺在沒去汀洲之前老實本分,只是我們帶著晏寧調職汀州養病后,也沒娘親教誨著,天子約束著,這才被豬油蒙了心。”
聞言,宋竭和陸瑜皺眉,這話,倒是說全賴當初陪著聲聲去汀州養病,又了這因,才有了宋速做錯事的果了。
宋晏舸看向廳中的邱氏,出聲道:“二伯父此事確實是千不該萬不該,既到了戶部,也知前任侍郎便是貪墨下獄,圣上自然眼里子夜容不得沙子,才派了劉大人接手戶部,更是嚴查了。”
看了眼安靜低著頭的小妹,宋晏舸繼續道:“我記得當初是母親為聲聲在汀州著了陸家的旁系照料,確實,若是沒有二伯父主請調,也難以發生此事。”
邱氏被堵得啞口無言,只好又求老夫人。
宋老夫人心下格外厭倦疲累,移開了眼,看向旁邊同一坐在上首的兒子道:“侯爺,你是當家人,你應當自有考量,你自做主便是。”
當家人最應該的,就是權衡利弊,此事說小,就只是定遠侯二房老爺貪污行賄,販賣職。此事說大,就是侯府仗勢弄權,枉顧大靖律法。
但宋老夫人心里也清楚,無論說大說小,今兒便會傳去百姓耳朵里,尤其是那些為了一半職仕而寒窗苦讀的天下寒士讀書人的耳中!
可宋老夫人也清楚,他這兒子,最是重義。
宋竭緘默片刻,在全府,尤其是邱氏的期盼眼神下,宋竭沉聲道:“此事,兒子盡力,只盼能讓二哥些牢獄之災。”
邱氏跌坐,‘’而不是‘免’,這般說來,老爺無論如何都要去獄中走一遭?
宋孜出聲道:“二弟此事,若是不分家.....”
聞言二房所有人均是一震,邱氏忙爬起來,瘋婆子一般厲聲道:“不能分家!”
宋竭默聲,方才他確實有分家之意。他是一家之主,不能讓祖宗百年的清譽毀于他手,況且,圣上今時今日,格外忌憚侯府......
邱氏著哭訴:“母親,老爺今兒只是犯了一次錯,分家這是死我們啊.....”
宋老夫人沉默不語,轉頭問:“侯爺認為呢?”
宋竭頓了頓,看向老夫人道:“兒子認為——”
“此事且看大理寺那邊出個結果再議罷。”宋老夫人突然出聲打斷。
宋晏寧眉頭一皺,方要起,旁邊的陸瑜突然按住兒,見人看過來,只微微搖頭。
宋晏寧暫歇了心思,不能不分,這已然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二房現在已經從一匹毒狼變一匹極了的毒狼,不除后患無窮。
果不其然,方才過了一日,便有一即將秋闈的舉子,在無計閣作詩《高門》一篇:高門糜食離果足,間舍米糠糊。舉手揮金宦祿,挑燈累馬秋闈徒。
一時之間滿京都嘩然,在百姓街巷之間流傳愈演愈烈,不單是哪位侯爵之家,便是如今的宦之家,難不保家里仗著權勢,買了個閑差,生怕圣上為平息讀書人之怒,到牽扯瓜葛。
但要說迫之如火煎的,還屬定遠侯府。
巳時末,岸曉端著水進來,見姑娘還在書案上臨著字帖,岸曉道:“姑娘,小廚房那邊膳食好了,可要現下傳膳?”
宋晏寧聞言,手未歇,將最后一字寫好才擱筆,回道:“那便傳膳罷。”
岸曉聞聲道了聲是,走到門口喚人傳膳,屋里的執月聞言起收拾案桌,正巧見姑娘臨摹的正是那首昨日的譏諷詩,執月不滿噘,勤快的收拾好過來,幾位丫鬟已經服侍著宋晏寧用膳了。
執月出聲道:“姑娘莫要往心里去,現下大靖國富民強,哪還有百姓食米糠.....”
宋晏寧點點頭,自然知曉,百姓足食,便是滁州防害也已經著手,自然不似詩中所述補趕考的冬,食著米糠。只是此事,卻是挑起了寒門讀書人和世家的矛盾了。
不待宋晏寧多想,岸雨有些氣的了進來,見宋晏寧用著膳,也沒敢耽擱,道:“姑娘,聽聞今早卯時就有有數十名舉子去大理寺鬧起來了——”
宋晏寧擱筷忙問:“然后呢,如何了?”
“聽聞今早圣上召右丞宮,而后將二老爺一案移監察司臺了,現下監察司臺倒是沒人敢去吵鬧了。”
宋晏寧皺眉:“江晝?”
江晝本就是掌管百監察,只是宋速在汀州買賣職時,其監察之責便是汀州刺史了,刺史快馬直接傳達圣聽,江晝亦是無權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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