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衛的教坊司在除夕那日同大年初一都有游神活,扮作灶神、閻王、判、也有扮作天兵天將和小鬼的。
這也是大靖的民間習俗,為了與民同樂自有專門的一司負責這些事宜,這種驅鬼的游街表演也是為了嚇真正的鬼,不敢出來作祟害人。
宋晏寧聞言來了些興趣,道:“你去幫我準備兩張帖子,給護國公府和鎮北將軍府的。”
歲盡除夕。
今年的定遠侯府添了人也走了人,早在初冬時節,宋至同大理寺卿的庶齊婉完婚,現下兩人也是恩夫妻。
而仲冬時節,大房的宋苡岫也同禹州長春侯家的庶長子過了親,前些時候回門,看兩人相互的模樣,想來也是同上一世一般生活和。
方一大早,宋晏寧也趕忙起來,卯時便跟著丫鬟到了閑云堂給宋老夫人請了安,不消片刻,宋至夫妻同陸瑜等一些長輩也跟著過來了,眾人著肅正,等著稍后一道去祠堂祭祖。
等眾人在閑云堂用了膳出來,也是辰時了。今兒從昨兒傅聞便放了這些臣子的休沐,但宋晏舸掌管十八衛,過年期間,卻也是教坊司最忙的時候,今兒一大早跟著幾人去祠堂祭了祖,便去了衙署,等到了晚上的家宴才趕回來。
宋晏舸著了一聲藍青夾絨錦袍,外頭罩了件厚氅,冒著風雪上閑云堂的臺階,簌簌抖了抖厚氅上的雪。
宋晏寧看著像是剛到抄手游廊,如同正巧遇到一般,上前道:“哥哥來了?”
宋晏舸看著有些殷勤的妹妹,輕聲嗯了一聲,等著人啃聲。
宋晏寧沒忍住,接過宋晏舸手上的厚氅,手長了意思一般的抖了抖雪,道:“哥哥可送出去了?”
像是看不下去妹妹這般拈輕怕重的模樣,宋晏舸一手奪過來過來自個兒拍雪,道:“天大寒,怎的不見你進去端碗姜湯過來?”
語氣有些不善,卻好整以暇的看著。
宋晏寧抿了抿,轉進去見嵐嬤嬤正端著碗姜湯,宋晏寧接過,遞到宋晏舸面前:“哥哥,天氣寒涼,喝完姜湯暖暖子。”
宋晏舸斜瞥了眼宋晏寧這模樣,接過飲盡,遞給跟著宋晏寧左轉右轉的丫鬟。
溫聲道:“你放心,親手給他了。”
“這還沒什麼關系呢,也不見你這般關心關系你嫡親的哥哥。”
宋晏寧駁道:“哥哥這話我可不聽了,那華勝我可不單是給江世子備了一份,哥哥和家中長輩我也是早送了的。”
宋晏舸看了眼宋晏寧,到底是沒開口,送給他的華勝就用綢剪編了個飛蛾的模樣。
送給江晝那廝的,就是又是杭綢又是金編燕子模樣,這拿著那翅膀還能一一呢!
瞧瞧,這可是還沒下聘書初定呢。
大靖習俗春節要佩戴華勝,或是將華勝掛在門前,便是傅聞昨日便賞賜了一些大臣宮里做的華勝,樣式自然是個定個的華致。
但宋晏寧想到江晝那清玉苑冷冷清清的模樣,難免心里有些細的心疼,邊至親,算來算去,只有隔代的江老夫人在邊了。
是以宋晏寧自然想多花心思,華勝圖個吉利,也盼著江晝歲歲消災避禍。
五辛盤,百事吉,中夕祭余分馎饦。家宴食馎饦,五辛盤,互道吉祥話,長輩發祟。
等宋晏寧手里拿著幾個祟錢和百事吉結子,一步一淺道姬云閣時,已是子時過了兩刻。守在門前的岸曉見前面燭火綽綽,而后聽到執月幾人提醒宋晏寧小心腳下的聲音,知是姑娘回來了。
岸曉手中的燈籠,忙上前走去,道:“姑娘新年平安吉祥。”而后忙接著道:“姑娘,江世子過來了。”
宋晏寧聞言一愣,忙道:“幾時來的?可將人請進來了?”
岸曉:“亥時正來的,現下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宋晏寧心下一,顧不得手上拿著的祟錢,一腦的遞給了旁邊候著的執月,拿過執月手中的燈籠道:“天冷,你們也先回去。”
岸曉道:“姑娘,這雪深了,奴婢們......”
“不必。”
不等人說完,宋晏寧便著個百事吉結子和六角宮燈,腳步有些匆快的往不遠的小門走去。
這里的小門甚有人走,到底是過年,昨兒吉日,王管家也讓人在小門左右各釘了寫有“神荼”“郁壘”的桃木符,現下也被積雪掩了幾寸。
驀然,靜悄的小門出,里面傳來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不難聽出腳步輕快,旋即,小門吱呀——被推開。
江晝方轉,不等看清人,就見一剪影如同雁鴿一般投懷中,江晝一手撐著傘,一手穩穩的接住馨香的子。
宋晏寧埋臉在江晝寬厚冷涼的懷里,許是站在外頭站得久了,江晝上冷涼得宋晏寧一。
察覺到懷里的姑娘冷一下,江晝抬手,要將人拉開,反而懷里的姑娘抱得更。
宋晏寧眼眶紅紅,方才一開門,就見江晝一聲象牙白夾緋錦袍,外頭披了件暖白的厚氅,這般冷清冷清的一人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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