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多是改良式旗袍,日常穿好看也方便,首飾琳瑯滿目,這里堆著的東西,是多人一輩子也掙不來的。
“不試試嗎?”沈烈疊著,坐在不遠的沙發,看將那些服隨意堆起,仿佛流水線作業。
陳靜安背對著他,肩膀單薄,肩頸線流暢秀氣:“沒什麼好試的,量定制,都能穿。”
“那也沒見你穿。”
“服多,穿不過來,你想看,可以請人專程穿給你看。”
最近慣來冰冷的語氣,多說幾句就嫌煩似的,要麼不說話,要麼說出來的話全是冰渣子,總之,不舒服,也不想讓沈烈舒服。
沈烈仍然好脾氣的樣子。
過幾天真找了個跟陳靜安量一樣的模特,甚至連長相風格都很相似,模特一件件試著服,極盡所能地展示,陳靜安被沈烈的作驚到失語,他著眼皮,讓看喜歡哪些。
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就丟掉。
陳靜安低估沈烈的發瘋程度。
如果一件都不喜歡,那麼沈烈有的是辦法讓人送來更多,然后繼續由挑選,沈烈有錢燒的慌,沒這個力陪他玩。
陳靜安也累,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只是想你開心一些,我不太會哄孩子。”沈烈背靠著沙發,姿勢慵懶松散,語調慢悠悠,臉上掛著和煦笑容。
眸底漆黑,幽幽看著。
在陳靜安看來,更像是在說: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跟力陪你玩。
“你神經病。”陳靜安忍不住道。
房子里不只他們兩人,紀弘、模特,以及一位搭配老師,這句話字正腔圓,吐詞清晰,誰都聽見。
聽的人,比說的人還要張。
紀弘甚至閉眼,他上次勸說不僅沒效果,反而有火上添油的作用,他清楚沈烈生氣的后果,像上次那樣,遭殃的往往是其他人。
沈烈卻只是笑笑,不以為意嘆氣道:“知道你在生氣,只是這氣什麼時候才能消?”
仿佛兩人只是鬧脾氣的小。
其他人跟著松口氣,不知者甚至有些艷羨地看向陳靜安,羨慕被寵得過頭。
陳靜安卻被磨得徹底沒脾氣,隨便挑了件素旗袍換上,鏡子前的人形勻稱婀娜,氣質嫻靜,再從房間里出來時,其他人已經離開,沈烈在打電話,聽到下樓聲時轉過來,看過后,細微扯下角。
說好看。
陳靜安面無表轉上樓。
夜里,兩個人不在一,沈烈在書房里工作很晚,陳靜安拿著秦末漢初的歷史的書在看,下次演出經典曲目《霸王卸甲》,周正卿一貫要求不僅要會彈,還要知道曲譜背景,去理解人,才能彈出曲子該有的,而不是機械化地,按照曲譜復刻。
看到一半,陳靜安下樓喝水,上樓時看見書房里燈還開著,無意多瞥一眼,卻不想正好被沈烈撞見。
那是從忙碌狀態中忽然的狀態,他表還有些無意識,眼神慢慢聚焦,又沉靜,對上的,問:“怎麼還沒睡?”
嗓音低沉沙啞,跟平時不太一樣。
“快了。”陳靜安回,又多問一句,“……你不睡?”
“失眠。”
“哦。”
好像再無聊下去的必要,陳靜安沒有要關心的意思,多問一句也單純是剛才沈烈有那麼點不像他,推門要進房間,又聽他道:“很久沒聽你彈曲,如果不麻煩的話,今晚能彈一首嗎?”
很久,指的是上一次演出。
陳靜安想起那天晚上下雨他讓人送來的傘,其實喜歡民樂的并不多,問:“你真喜歡聽?”
“怎麼,不喜歡不給聽?”沈烈支著下顎,淡笑著反問。
倒也不是。
陳靜安沒帶琵琶,用的是沈烈準備的,音準都已經調試好,坐在琴凳上,想著正好練習,彈一首《霸王卸甲》。
沈烈在后的沙發坐下。
曲調從開始便有著四面楚歌的張,項羽大敗,潰不兵,深陷重圍后沉悶悲壯,全心投,想到不肯渡江的西楚霸王項羽,一代英雄就此沒落,彈得戲,不知不覺間,彈完整首曲子。
著琵琶,心緒久久不能平靜。起放琴,回頭,沙發上的人哪里還在聽,不知道睡過去多久。
“……”
陳靜安擰眉,沈烈不是想聽,只是拿它當催眠曲。
起有意到琴凳,故意弄些聲響來,最好將人給吵醒才能解氣一些,放下琵琶,再懶得看沈烈一眼,希他睡在這一晚上,最好冒發燒,出去時,手腕忽然被握住。
“你放手。”陳靜安用力去掙開手。
沈烈的確是睡過去,然后被吵醒,睜著的眼睛還有倦意,明知故問彈完了嗎?
陳靜安氣笑:“沒有,你再繼續睡。”
沈烈也笑,說抱歉。他最近的確睡得不好。
陳靜安有種被愚弄的覺,對沈烈本就沒半點好,這會兒也不想再待下去,但手不開。
沈烈握著沒放,語調很輕:“陪我待會行嗎?”
但陳靜安已經心過一次,今晚絕不可能有第二次,不愿意多待一秒,仍冷著嗓音:“我困了,我要睡覺。”
手沒放開。
“沈烈,你別耍無賴,你放手。”忍不住聲量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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