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館呢?看看海豚表演。”
姜迎燈不說話。
“也跟前男友去過了?”
“沒。”
周暮辭笑起來:“去玩玩啊,天天待家里無不無聊。窗簾一拉,哭哭啼啼看電視,還不如出來曬曬太。”
姜迎燈想了想,“看話劇吧。”
“看什麼。”周暮辭問。
“枕頭人,馬丁麥克多納的暗.黑.話,麗南山的人,直面戲劇的代表作,青蛇,法海和小青的恨仇,你挑。”
周暮辭最終挑了一個:“青蛇,沒文化隔閡,我能看得懂jsg。”
雖然都是文科生,在迎燈面前,他卻總自嘲缺涵。
這一出戲姜迎燈很喜歡,但這回卻看得興致缺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下了點雨,心翳。一部好的文藝作品會讓人產生巨大后勁,然而走出劇院,聽周暮辭講了兩句笑話,戲里的惆悵就煙消云散了。
他天生積極,開朗向上,對人的緒有染力,興致和講法海,姜迎燈聽著,心里太多的想法想流,卻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安靜。
走了神。
想他也去家里做過飯,也坐在一張餐桌上,看過一場日落。進行了像約會一樣的活,也能肩并肩走過那些向往的萬家燈火。
但邊的男人,好像總是模糊了面貌。他可以姓周,也可以不姓周,姓王,姓李,那都是無關要的。
被周暮辭送到家門口,他在小區樓下的便利店里買飲料,姜迎燈順便取了個快遞,快遞柜彈開,到里面躺著一封薄薄的書信。
以為是爸爸寄來的家書,姜迎燈旋即拆開。
下一秒,的手卻頓住。在雨后漉漉的空氣里,姜迎燈著那張輾轉多年,命途多舛的卷子,久久沉默。
打開手機。
原來梁凈詞早就發來消息:寄了個快遞過去,收一下。
如果它早幾年出現,會驚喜,會于它失而復得。可是現在,熱上涌,帶著一種到不公的恥。早就放下的東西,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襲擊的心。
來晚的東西,就不要來了。
“怎麼了嗎?”周暮辭攥著礦泉水出來,看見姜迎燈握著手機的腕在抖。
過很久才囁開口,聲音低得不像,說,“我要打個電話,麻煩你回避一下。”
“ok。”周暮辭很識大,說著就到一旁樹樁下站著,像個侍衛,給空間。
姜迎燈低著頭,指尖蓄著千斤重,在翻他的號碼,電話撥過去,對方接得很快。
兩人同時出聲——
“迎迎。”
“梁凈詞。”
他云淡風輕,忍沉重。
默了默,梁凈詞讓一步:“你說。”
姜迎燈著聲,竭力鎮定,咬字清晰,沒問哪里來的,只是指責般說:“為什麼寄給我?”
他不答,反問:“你想讓我幫你實現的愿是什麼。”
依稀聽見那一頭也淅淅瀝瀝,猜他是在外面,或是車上。
一愕,“……你看到了嗎?”
他聲音濁重,呼吸悶沉,在呼嘯而過的風聲里,一字一頓在敲擊脆弱的耳。
“燕子梁的梁,觀不凈的凈,一曲新詞的詞。”
姜迎燈呼吸滯住,想讓他閉,卻發不出音節,艱地吞吐,“不要說……”
“別離的,謂我心憂的我。”
“梁凈詞……”
他念完,問道:“這就是你的心愿?”
試卷被不知不覺皺在手心。
“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
姜迎燈說:“明明是你,錯過了看它的時機。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暗示,是你沒有放在心里!”
“不要說錯過。”
梁凈詞的聲音也沾了點克制的沉痛,咬著牙,以防緒傾盆而落。
說,“你說追求我,我隨你怎麼做,怎麼試圖搖我,你使出你的解數,都跟我沒有關系——但請你不要再提這一些事,好嗎。
“愿早就過時了,卷子也已經丟掉了,它就不該被撿回來,你就算看到了,也不用跟我說,你就假裝沒有看到,我就假裝沒有發生。”
它們不應該存在于此刻的時空里,而也已經沒有回首的余地。
“我只有一顆心,脆弱得一就碎,所以我要保護好它,再也不想再被人凌駕,支配。我不想因為這些過期的東西,讓再次變我的累贅。沒有了你,我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我應該能夠賺很多的錢,我應該也會擁有很多很多的,我會有讓我值得憧憬的未來。
“你來招惹我,是覺得這個孩子還不錯,很乖,很懂事,你勾勾手指就會過來,你可以和往試試,可以每天牽手,接吻,擁抱,僅僅因為這樣做會讓你覺得愉悅。”
“可是我陪不起了。”
“你的玫瑰,你的禮,你的甜言語會讓我,但也只能停留于,我要的不是這些。”
你一直都知道。
說,“梁凈詞,你一直都知道。”
姜迎燈艱難地說完這些話,連同剖出了的一顆心,疲力盡,又無比解。
梁凈詞沉默地聽著,很久,聲音沙啞,問一句,“你在哪?”
“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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