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門鈴響,周斯揚走過去開門,提過隔壁酒店打包送來的餐食。
已經是晚上九點,別墅一層的餐廳正對客廳那麵的大落地窗,能看到海浪不斷拍打礁石,僅是這麽看著也能想象到,海灘的黃昏日出是怎麽樣一副景象。
周斯揚提著袋子走過來,夏燭剛把目從玻璃窗外抬起來,撐著下看周斯揚,特別期待的:“明天早上看日出吧。”
男人低聲笑,作矜貴優雅地拆打包袋,不留麵地提醒:“如果你能起得來的話。”
夏燭歪頭,咬著勺子問:“明天幾點日出?”
“五點多。”周斯揚答。
夏燭悲痛地嗷嗚一聲,覺得這趟行程結束自己可能都看不到日出。
兩條胳膊長,趴在桌子上,臉上的表非常悲傷。
“真想看?”周斯揚把拆出來的餐盒一一拿出來,低眸看了一眼。
夏燭晃了晃頭,如實回答:“有點。”
幾秒後直起,自己安自己:“不過不看也行。”
兩條胳膊直,對著不遠的落地窗比劃:“看不了日出我門就看日落,再不行我就把日落的畫麵拍下來,倒著放,和日出大差不差。”
周斯揚失笑:“你會自己安自己。”
夏燭點頭,認下這個誇獎:“那當然,不然我怎麽會是苦中作樂,打不死的小強呢。”
周斯揚正好拆到最後一個包裝,從餐桌那側繞過來,往夏燭後的廚房去,路過時,抬手在頭頂了:“以後不會讓你吃苦了。”
他聲音很輕,口吻也隨意,但莫名就是讓人聽出篤定的意思,就像是他這麽說了,你以後的生活就真的會按他說的這樣來。
夏燭起,追過去,從後抱住他。
長時間的相,讓對周斯揚越來越依賴,也越來越容易對他撒。
臉在他居家服背後的布料蹭了蹭,著聲音:“我以後也會對你好的。”
周斯揚側頭看,踮腳親在他的下上,眼神誠摯,從未有過如此認真地補充:“很好很好。”
“嗯,”周斯揚點頭,接著垂眼,指了下踩在自己拖鞋上的腳,“那你先把腳拿開。”
“......”夏燭退後一步,看著他,“你有時候特別不解風。”
周斯揚左手還著個玻璃杯,聞言對著的眸子,和對視了幾秒,末了,抬手攏著的後腦向自己,在的額頭說:“畢竟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不懂你們小姑娘的浪漫。”
夏燭提氣,想爭辯,周斯揚著的頭又低聲說了句:“不過你不用對我好,我對你好就行了。”
吃完飯,夏燭搬了凳子,坐在玻璃窗前看海。
周斯揚收拾完廚房的東西,走過來,把剛夏燭要的果遞給,接過,手肘撐在前的臺子上,轉過去看人:“怎麽從來都不讓我和你一起收拾東西?”
“周斯揚,你真的好照顧我。”看著一旁站的男人說。
天晚了,落地窗外無盡的海和無盡的夜溶在一起,聽不到海浪的聲音,隻能隔著窗戶看到浪起浪落。
海邊照明很,為了避免反,坐在窗前能觀賞到外麵的景,剛周斯揚過來時,滅了餐廳和客廳的吊燈。
此刻房間昏暗,隻有牆壁上暖黃的燈帶用來照明。
夏燭撐著太看邊的人,重複剛剛的話:“下次讓我和你一起做。”
周斯揚偏眸看一眼,清沉的眸對上的眼睛,須臾轉開,半垂眼,低低笑了聲:“我不是比你大嗎。”
“就這樣?”夏燭追問。
周斯揚退後兩步,在旁的高腳椅上坐下,右手的玻璃杯有冰塊和度數不高的酒。
他眸穿過前的玻璃,落在不遠的海灘上:“當然不是。”
“那是什麽?”夏燭又問。
安靜的夜,總是讓人有吐的,無論是問,還是答。
周斯揚手裏的酒杯放在前的臺麵,再度轉回視線看夏燭,手幫把散在額前的劉海撥開,瞧著的眼睛。
片刻後微微俯,和對視著,濃重夜裏,溫的,哄人的聲線:“我們乖乖不是沒有被人寵著的年嗎。”
夏燭忽然鼻酸,眨了眨眼,水突兀地在眼睛裏打轉。
周斯揚笑了一聲,收回瞧的視線,拇指在側臉上了下,漫不經心的口吻:“所以我寵著你,什麽都不讓你做好不好。”
夏燭輕吸鼻子,注視著他在夜裏清的眼眸。
......
隔天早上,夏燭確實沒起來。
因為在浴室裏有過一次,所以前一天晚上上床之後沒再折騰,睡得並不算晚。
夏燭滿懷期待地給自己定了個五點半的鬧鍾,想看日出,結果一覺醒來,再看時間,已經乘了一個二,是十點。
果然,人一放假,就不會早起。
定十個鬧鍾也沒用。
迷蒙地放下手機,回推了下周斯揚:“我的手機是不是壞了,我明明定了五點半的鬧鍾,但沒有響。”
周斯揚翻平躺,圈著把抱進懷裏,另一手搭垂在眼前,結輕滾:“不是鬧鍾壞了,是你壞了。”
“響了三次你都沒醒,我把它按了。”周斯揚說。
淩晨五點半一個,五點四十一個,五點五十一個,把他吵醒了,定鬧鍾的人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燭“啊?”了一聲,還是有些不甘心,了手機打算再定明天的,被周斯揚握住手製止了。
“別了,”他把抱回來,“你那鬧鍾是我的。”
夏燭反,從他的這句話找
到質疑點:“你怪我把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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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的臉:“是剛過來,怕你睡不夠。”
夏燭目再次垂回手機屏,懊惱:“但不看總覺很憾......”
周斯揚在後笑,溫熱的呼吸帶著吻落在的後頸:“會讓你看到的。”
夏燭將醒未醒,還有些微困倦,注意力完全被自己錯過的鬧鍾抓走,沒有把周斯揚說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兩人洗漱起床,再看時間,接近中午,夏燭從樓上下來,揚了手機到廚房找周斯揚:“要不要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今天除夕。”
周斯揚把熱好的牛從廚房端出來,放在桌子上,勾著夏燭的手讓跟自己一起再折回去拿麵包。
兩人起晚了,早餐簡單,沒有讓酒店送,吃的煎蛋和烤麵包片,都出自周斯揚之手。
夏燭坐在餐桌前,咬了口盤子裏的麵包,仰頭看周斯揚擺弄手機:“真的不用給爸媽打個電話嗎?”
“我問一下他們在哪兒。”周斯揚道。
昨天晚上睡前周斯揚給兩人發過消息,但一直沒人回,聽周青的意思,這老兩口去了哪個山裏的度假山莊過二人生活。
估計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怎麽看手機,不然也不能這麽長時間都沒回他。
周斯揚習慣了,手機放下,拉了椅子坐下來:“他們看到了會回消息。”
夏燭點頭應了一聲,兩手拿著麵包又咬了兩口,覺得自己不發個消息好像不禮貌。
思索了兩秒,手裏的麵包放下,紙巾,從盤子旁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
胡過的紙丟進垃圾筐,翻出沈漱玉和周永江的微信,思考著編輯一條新年祝福。
眉心輕擰,表鄭重得像高考時寫八百字作文,周斯揚掃一眼,把裝了熱牛的杯子往手邊推了推。
“不用那麽認真。”周斯揚看。
夏燭搖頭,視線仍舊粘在手機屏上,囁嚅:“不行,第一個新年......”
憋了足足十分鍾,還是沒把消息發出去。
周斯揚托著的椅子把拉向自己,手機從手裏出來,裝牛的杯子塞過去:“我給你發。”
夏燭捧著牛喝了一口,狐疑的:“你可以嗎,你要發什麽......”
話音未落,看到了周斯揚在消息框裏敲的字——
“我和老公每天都過得特別開心,也住你們每天開心,不要來打擾我們......”
夏燭眼神驚恐,杯子放下,把手機重新奪回來:“你幹什麽,你怎麽能這麽發!”
周斯揚懶聲笑,把拉回來:“發過去他們肯定知道是我。”
“那也不行!”夏燭言辭拒絕,杯子裏的牛一飲而盡,空杯子還給周斯揚,抱著手機重新靠回椅背,研究怎麽發一條恰當的祝福短信。
二十分鍾後,夏燭的那兩
() 條祝福信息終於發出去。
周斯揚從廚房走過來,了的頭,問:“出去玩嗎?”
夏燭手機收起來,語調歡快的,仰頭:“當然要。”
把前的杯子推開,拉著周斯揚往樓上去,找服。
一共帶過來四個行李箱,一個是周斯揚的,剩下三個都是的。
雖然並不是那種拍照,出去玩一次,一天要換五套服的孩兒,但人總是的,出發前收拾收拾這個,再收拾收拾那個,莫名其妙地就裝了兩箱子。
至於周斯揚,他無可無不可,說如果有東西忘帶了,他就在當地買。
夏燭把牆角的箱子提過來,費勁攤開,跪在箱子前,開始找服。
帶過來的泳被按和款式分類,放在了幾個袋子裏。
此時全部拿出來,舉起給靠在門口的人看:“你說我穿哪一個?”
周斯揚想了想,提出建議:“藍的?”
夏燭盯著看了兩眼:“覺有點跳。”
“白。”周斯揚又道。
“會不會嫌我胖?”夏燭真誠發問。
“你不胖,特別瘦,”周斯揚先給出回答,繼而再換建議,“那黃。”
“覺也不會很合適。”夏燭擰眉下。
......
選到最後,唯二沒有被周斯揚提到的兩件被夏燭看中了。
從袋子裏拿出泳,一麵往帽間走準備換,一麵揚聲道:“下次你就把你喜歡的都挑出來,然後我就選剩下兩件就好啦。”
語調雀躍,像是找到了什麽竅門。
周斯揚沒離開,依舊是單肩抵著門框站立的姿勢,目落在不遠帽間的穿鏡上。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對著鏡子換服的夏燭。
他看了兩眼,幾秒後,垂落視線,眼神轉開,越過走廊,落在客廳的落地窗外,出一片暖。
二十分鍾後,夏燭換好服,塗好防曬,帶上相機拉著周斯揚出門。
這地方溫度確實高,這個時間,溫度差不多在二十出頭,穿分節的泳,外麵再罩一件罩衫,剛剛好。
周斯揚也換了短袖短,兩手在口袋,任由夏燭拉著往前,兩人這樣的裝扮,乍一看,年齡都不大。
住的地方離海邊不遠,不需要任何通工,順著山路往下,十幾分鍾可以走到山腳,穿過一條寬闊的馬路,再往前就是海灘。
過了馬路,周斯揚手從口袋出來,牽上夏燭,手指無意勾到罩衫的線,低頭看了眼。
的分節泳類似比基尼,罩衫半,離遠了看不太明顯,但他這個距離低頭,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手指勾著罩衫的往上提了提,輕嘶一聲剛想開口,夏燭忽然出聲止住他的話:“你說不阻止我展現的。”
說完笑嘻嘻地瞇眼睛,倒退著往後走,兩條胳膊揚起,想給他看自己上的服。
周斯揚輕輕瞇眼,淡聲:“但它布料有點,老婆。”
確實有點,甚至於比正常的比基尼還那麽一點點。
但這邊臨海,奔放的當地人民都這麽穿。
周斯揚很這樣喊,夏燭笑著往前,重新掛上他的胳膊,輕輕踮腳,低聲在他耳邊:“所以我穿了罩衫。”
“回去給你看。”夏燭小聲。
周斯揚瞧一眼,沒順著這個話題接著往下聊,倒是看了眼手裏的相機,問了另外一句:“你相機什麽時候買的?”
“上個月,”夏燭低頭擺弄,幾秒後,抬頭,衝他眼睛,聲音再次放低,“說給你拍寫真的時候。”
周斯揚勾笑,須臾點頭,沒再說什麽。
不過夏燭看到他眼神晃了下,總覺得他有什麽話沒接著往下說。
“老公,”往前半步,抓著周斯揚的服讓他往下低頭,“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周斯揚聲線平穩,聽不出來什麽變化。
夏燭審視的目掃過他的臉:“我不信。”
周斯揚嗓子輕咽,低眸看了下上的服,之後目重新落回手裏的相機:“真沒什麽。”
夏燭半信半疑,還沒等再問,忽然聽到不遠有小孩的聲,注意力被抓過去,轉頭看到遠掀起兩米多高的浪打在礁石上。
勾著周斯揚的胳膊往前,拉他一起拍照。
晚飯在海邊餐廳吃的,熱的當地樂團看到他們還送了他們一支歌,穿著紅吊帶的年輕提手,還有大胡子民謠歌手。
五六個人,圍著夏燭和周斯揚這桌顯了一首歡快的歌。
臨走,歌手從口袋裏變出一支玫瑰送給夏燭,用英語對周斯揚說“你太太真”。
周斯揚輕點頭,說了謝謝的同時,又回了句“你太太也”。
對方誇張笑,說自己是單,還沒能娶到太太,周斯揚回:“那就是未來的太太也。”
獻了歌的歌手心頗好,雙手合十,對著大海拜了拜,用本地語說了句希自己也可以如這對夫妻遇到真。
幾人走後,夏燭看周斯揚,問他對方最後一句在對著大海拜什麽。
周斯揚整理刀叉,把夏燭空掉的杯子加滿水,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說你老公一看就是絕世好男人。”
“......”
夏燭聳了下鼻尖,輕聲辯駁:“誇你還拜海啊。”
周斯揚被嫌棄的語氣逗笑,右手提著的水壺放下,目偏向海的方向,重新跟解釋:“說希可以和我們一樣遇到真。”
夏燭拉長聲音哦了一聲,低頭用叉子叉甜點,小聲:“那可能不容易。”
“畢竟像我們這樣真的概率特別小。”低聲,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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