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舍五, 今晚也算是新婚之夜了。

當然這個四舍五是霍以南四舍五的。

霍以南：“新婚之夜，得干點兒該干的事兒？”

工作日，怕耽誤第二天上班的神狀態，霍以南會有所收斂。一到周六日, 霍以南變毫不顧忌, 把折騰的死去活來。

昨晚的最后一次是在浴缸里的, 霍南笙坐在他懷里，不習慣這個需要自己發力調控的姿勢，曲的酸。力不好, 一會兒就帶著哭腔地求他，雙眼含珠，可憐地盯著霍以南。

浴缸冰冷又, 的被磕到, 醒來后發現膝蓋有了淤青。

到現在還有點兒疼。

霍南笙一本正經地回霍以南：“新婚之夜，人家都是數紅包的。”

霍以南：“你有那麼喜歡錢嗎？”

他是知道的，對金錢毫不熱衷。

霍南笙睜眼說瞎話：“我很喜歡錢。”

霍以南眼底緒不明。

沉默十幾秒，他忽然下床，轉離開房間。

徒留霍南笙一個人在床上, 仍保持著方才被他倒在床上的姿勢，很是茫然。

沒過多久, 霍以南去而復返，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本來這份文件得是我們正式結婚前簽的, 但是既然你這麼錢, 那改現在簽也行。”

“什麼？”

霍南笙接了過來。

打開瀏覽后, 臉微變。

迅速地合上文件, 遞還給他：“我不簽。”

——是份婚后協議, 協議里寫明, 婚后二人的財產共，如若婚姻破裂，不管是雙方誰的過失，霍南笙都將有霍以南的一半資產。

霍南笙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霍家給的，擁有的，與霍以南的對比，不過是冰山一角。如果離婚，霍南笙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

霍以南難得態度強：“你必須得簽。”

霍南笙也難得發脾氣：“我對你那幾個臭錢不興趣。”

這算得上是霍南笙第一次真正意義地生氣。

霍以南無奈：“笙笙，我知道你對錢不興趣，但是我想了很久，未來遙遠，人生漫長，我沒有辦法保證永遠。”

“還沒結婚，你就已經在想出軌的事了嗎？”霍南笙難以置信。

“不是出軌，是萬一以后發生了意外呢？人生無常。”

立馬捂住他的：“你別胡說八道，我們都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

霍以南失笑，他一笑，溫熱的氣息就吐在的掌心里。

惹得手心發，又松開手。

他說：“等到一百歲的時候，你可能牙齒都掉了。”

不服氣：“你頭發都掉了，你是個禿頭了。”

停頓了幾秒，又小聲道：“我不嫌棄你的。”

霍以南涼颼颼地：“我們家就沒有禿頂的基因，我也不會禿頭。倒是你，家里的地板上，床上，洗手臺上，客廳沙發上，都是你的頭發。”

說得霍南笙臉紅了，不是的，是氣的，“我才不會禿頂，等到你一百歲，我才九十二歲。你是百歲老人，我是年輕漂亮小妻。到時候追我的老頭一抓一大把，你可得小心點兒！”

掉頭發大概是的命門所在。

一句話就惹得氣得不行，攻擊力表。

霍以南徐徐道：“所以那個時候我沒有任何優勢，除了有點兒錢。”

“……”

“……”

還是繞了回來。

霍南笙盯著霍以南，忽地，腳勾住霍以南的腰，氣若游地說：“哥哥，今天是新婚之夜，我們干點兒新婚之夜該干的事兒吧，不要提錢，多俗。”

分明提錢的是，現在倒好，倒打一耙。

于是新婚之夜，還是按照霍以南的設想展開。

霍南笙算是發現了，霍以南是個不好糊弄的人，他想做什麼，一定會做。

他竟然趁睡覺的時候，抓的手，模仿的筆跡在婚后協議上簽了名，按的食指，沾了印泥按下指紋印。并且嚴謹程度，到，聯系的律師，拿到了的私章。

霍南笙的律師也是霍以南的律師，霍以南給他發工資，并且所有霍南笙的事，都是霍以南聯系的。聽到他要霍南笙的私章，毫不起疑地送了霍南笙的私章過來。

隔天一大早，看到這一幕的霍南笙，哭無淚。

霍南笙面無表，機械地扯著角：“、商。”

霍以南淡笑：“多謝夸獎。”

霍南笙還和他爭辯：“你這是在我不清醒的狀態下簽的名，不備法律效應。”

霍以南：“有你的手印和私章就夠了。”

至此。

霍南笙斗爭失敗。

-

“不是，霍以南的資產大概有一千多億，還是金吧？”

“霍南笙你的大腦里裝的都是些什麼，你簽下那份協議對你而言有什麼壞嗎？你看你老老實實地喜歡他，一千多億金都是你的；不喜歡他了，五百多億都是你的。”

“這段婚姻里你要付出的是什麼，是你的，你的很珍貴我知道，但是幾百億金還買不來你的嗎？霍以南有的可不是幾個臭錢，可是一千多億的臭錢。”

午休時間，霍南笙在消防通道和李夕霧打電話。

劈頭蓋臉的，恨鐵不鋼。

霍南笙被說的，一時無言。

李夕霧嘆了口氣，戲謔：“你知道嗎？我只有看見過那些被著簽婚前財產公證的，像你這樣苦惱過，他們煩的是沒法從對方那里拿錢，你倒好，煩的是沒法把錢還給對方。”

霍南笙眼睫低垂，眼里一片冷然。

“沒有了，還要錢有什麼意義呢？”

“正是因為沒有，所以才需要大把大把的錢。人活著，和錢，總要有一個吧。”李夕霧說，“我常和我的下屬說，好好賺錢吧，男人會辜負你們，但是你在工作上的付出和回報不會辜負你們。有了錢，才有了底氣。”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但沒法用在這件事兒上。

李夕霧勸：“看開點兒，別因為這事兒和霍以南鬧不愉快，你要知道，他的出發點是為你好。”

霍南笙怎麼會不知道呢？

正是因為他事事為考慮，所以才惆悵滿腹。

在自己和霍南笙之間，霍以南的選擇，永遠是霍南笙。

霍南笙開心，又不開心。

希他多為自己考慮。

手機里，李夕霧又嘰嘰喳喳：“霍以南這人是真的險，竟然在你十八歲的時候就準備鉆戒，他那個時候就對你有想法了，真不是東西。”

“更不是東西的是，他竟然不表現出來，心思太深了。你說萬一你真和別人談了，他會怎麼辦？送你出嫁？我不信，我合理懷疑他會在你結婚現場當眾搶婚。”

以霍以南的為人世，霍南笙想了想：“我覺得他會祝我百年好合，離開我的婚禮之后，轉頭就找個地方自殺。”

李夕霧笑得不過氣來。

霍南笙也跟著笑。

兩個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就掛斷了電話。

霍南笙離開消防通道，回到辦公室，去茶水間倒了杯熱水。

茶水間里，眾人見來，呼啦啦地圍了上來。

“老實代，這枚戒指是什麼意思？”

“今兒個一大早我就看到了，鉆石好大好閃！是哪個牌子的啊，多錢啊？”

“你和你的神男友要結婚了嗎，還是已經結婚了？”

大家伙七八舌的，圍繞手頭的戒指，提出各種疑問。

其實大家早就注意到了霍南笙手里頭的戒指，但是公關部不文的規矩，上班時間不談私事兒，所以午休時間，茶水間就會格外熱鬧。

霍南笙很坦：“訂婚戒指。”

“訂婚戒指就這麼大的鉆石嗎？”

“拜托，男朋友可是開勞斯萊斯的，這顆鉆石，對他而言小case好吧？”

霍南笙淡笑不語。

“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們看看你男朋友長啥樣啊？”

想著也不能一輩子瞞下去。

再加上昨天，切切實實地下定決心，要和霍以南公開。

霍南笙說：“你們認得他的。”

大家一驚：“啊？誰？”

“開勞斯萊斯的，咱們合作方嗎？”

“難不是咱們公司的高管？”

“是哪位小帥哥？”

霍南笙語氣平靜地說：“霍以南，他就是我男朋友。”

茶水間無端陷安靜中。

未幾，人群里發出一片嗤聲。

沒有一個人信。

“開玩笑了，你和霍總沒有集，他怎麼可能是你男朋友？”

“……不是，等等，之前霍總好像來辦公室找過笙笙妹妹，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印象？”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該不會是真的吧？”

“你男朋友真是霍總？”

眾人的心，從質疑，到茫然，再到深信不疑。

霍南笙：“嗯，我倆認識很多年了，反正就……在一起了，之所以沒和大家說，是不想大家因為這件事而對我特殊照顧。但是我想著，也不能一輩子瞞著大家。”

“所以你倆青梅竹馬啊？”

“我一直以為你倆是兄妹名，結果你倆是名！”說話的，是當初面試霍南笙的面試，打趣過霍南笙的名字。

“我天啊，我每天和老板娘一塊兒上班？以前要是哪兒做的不好，多有冒犯，希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這句話，逗得在場的人直笑。

氣氛變得輕松，活絡。

幸運的是，公關部的人并沒有因為霍南笙是總裁的朋友，而對有太多的照顧。

而且部門的人，并沒有在公司里宣揚這件事。

大家仍舊跟以前一樣，該怎麼著怎麼著。

霍南笙越發喜歡部門，喜歡部門里的同事。

-

七月底。

新職人員報道。

霍南笙看見了一張悉的面孔。

那個面試時，問霍以南有沒有朋友的生。

的名字，康槿。

康槿子活潑，不到兩天的工夫，就和辦公室里的人打一片。

康槿：“茶水間好吃零食飲料啊，公司真好。”

康槿：“公司食堂好好吃！覺在這里上班就是來增的嗚嗚嗚。”

康槿：“咱們公司帥哥好多啊，總裁長得帥，員工也好帥。我每次去食堂，覺自己是古時代的皇帝在選妃，好多帥哥，看得我心臟每天小鹿狂跳。”

同事問：“你這見一個一個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康槿眨眨眼：“我最近還是蠻專一的，上周五看到了一個帥哥，過去快一周了，我發現我看別的帥哥都沒滋沒味。但是這段時間我再沒遇到過他，難不他不是我們公司的？”

“在哪兒看到的？”

“就咱們公司食堂。”

“那應該是咱們公司的，說不定人家最近都點外賣，不過你看上的帥哥長啥樣啊，能描述一下嗎？”

康槿點點頭，眾人一臉期待。

就聽到說：“很高，很白，很帥，很大男孩。”

換來好一片沉默。

“你這說的，跟沒說有什麼區別？”有人發出疑。

眾人笑了。

康槿自己也笑了。

康槿撇撇，飄乎的視線，落在霍南笙的指尖。

對霍南笙的印象很好，霍南笙是來霍氏遇見的第一個人，長得漂亮，格溫，事從容不驚，公關部的人對霍南笙都贊不絕口。

然而康槿和霍南笙的接很，二人不是同一個組的。午休時間，大家都會在茶水間聚著閑聊，但是每到這個時候，霍南笙總不見蹤影。辦公室的人對此習以為常，康槿也不好意思多問。

今天恰巧霍南笙在。

康槿注意到左手中指的鉆戒，鉆石細碎閃耀。

康槿問：“你結婚了嗎？”

霍南笙愣了下，注意到是和自己說話后，淡笑：“還沒有，只是剛答應男朋友的求婚。”

換來康槿一臉欣羨：“真好啊。”

霍南笙問：“很想結婚嗎？”

康槿猛點頭：“想和帥哥結婚。”

霍南笙被哽了下：“不是帥哥，就不能結婚了嗎？”

康槿說得更：“想找個，在我眼里，他是帥的男生結婚。笙笙姐姐，在你眼里，你男朋友也應該很帥吧？”

不等霍南笙作答。

周圍同事搶先回應：“男朋友別說在眼里，在我們眼里也是個超級大帥哥好嗎？”

“要錢有錢，要有，要材有材，而且人特溫。”

說得康槿眼睛都亮了，是聽到八卦的那種亮。

康槿：“真的嗎？笙笙姐姐的男朋友長什麼樣子，有照片嗎？我想看！”

正好茶水間里有公司的企業冊。

翻開，能看見歷任總裁的照片。有人把企業冊遞給康槿，諱莫如深道：“男朋友在這里，你自個兒找，找到了，你今天的下午茶，姐姐包了。”

幾乎是明送一份下午茶了。

結果康槿也是個不爭氣的，翻開企業冊。

一頁。

兩頁。

三頁。

……

第七頁。

映眼簾的，是霍以南的照片。

隨手拍的一張照片，堪比時尚雜志社拍的大片。

他雙疊，背靠椅背，穿剪裁得的高定西裝，映拓出修長利落的材線條。鼻梁架著一副金邊框眼睛，眉眼斯文溫潤，冰冷的鏡片卻使得他那雙眼溢出幾分疏離冷。

康槿捧著小心臟出了聲：“他好帥！我看到過他的，他是總裁對不對？笙笙姐姐，他真的好帥，”話鋒一轉，臉上的表尤為富多彩，從激，變為了憾，“可惜他有朋友了，都要結婚了。”

然后。

直接翻頁。

略過了霍以南。

圍觀眾人，一臉恨鐵不鋼。

-

和當初逗霍南笙一樣，大家也開始逗起康槿來。

大家故意不告訴康槿，霍南笙和霍以南的關系，霍南笙還被勒令再三，讓別拆穿。他們就想看康槿自己發現時，那種震驚，又恍然大悟的表。

霍南笙興許是真的學壞了，竟然也開始期待真相大白的到來。

那天來的很快。

部門會舉辦迎新會，迎接新員工。

之前李夕霧在的時候，并沒有迎新會。

因為李夕霧懶，愿意在工作上花時間，但不愿意為了方客套的拉攏人心花時間。

迎新會是在周六晚上。

定的地方，是家江浙菜館，因為職的三位新員工，都是江浙人。

霍南笙定眼看了看菜館的名字，倏地怔住。

——浮生。

霍南笙早些年迷江浙菜，南城當屬“浮生”做的江浙菜最好，所以霍以南特意買下這家餐廳，以便霍南笙想吃的時候，隨時能吃到。

只是沒想到，三分鐘熱度。

如若不是大家提醒，霍南笙恐怕都不記得自己曾吃過江浙菜，而霍以南對的寵溺程度，幾乎瘋魔。

南城今年夏天不算熱。

八月底，夜風涼颼颼的。

霍南笙沒駕照，但沒有搭同事的車去浮生，而是直下停車場三樓，坐上了霍以南的車。

車里。

霍以南早早等候。

他拿著手機，和人在打電話，見來了，連忙和手機那端的人說：“笙笙到了，我先送去吃飯，之后再和你說。”

霍南笙系著安全帶，漫不在意地問：“你和誰打電話？”

霍以南：“商二，有些公事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