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這個字從司婷口中說出來時,坐在對面的程向愣了一下。
出于禮貌,他立刻站起介紹自己:“阿姨您好,我程向,是婷婷的朋友。”
司太太斜眸睨了他一眼,即便打心底里瞧不上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是選擇給自己兒一個面子。
司太太皮笑不笑地說道:“你好,我是婷婷的媽媽,你剛剛說自己是婷婷的……”
“朋友!”
見程向語氣篤定,司太太隨即又說:“我就說嘛,婷婷這麼小怎麼可能談,就算要談,也該找個門當戶對的才是,不好意思啊,阿姨剛剛誤會你們兩個了。”
司婷聽出老媽里怪氣的話,一時有些不高興,沉著臉在司太太耳邊小聲說:“媽,你在說些什麼呢?”
司太太看向司婷時,眼中依舊噙著難掩的寵溺:“媽媽當然在說為你好的話呀,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跟你的朋友說再見吧。”
“媽……”
司婷不是很愿跟程向分開。
而的表現,以及看著程向時那充滿意的眼神,司太太全都看在眼里。
不再給司婷說話的機會,倏然拉起的手,把從餐椅上拽了起來。
然后偏頭睨了程向一眼:“小伙子你繼續吃,不夠的話隨便點,簽阿姨的單就好。”
說著,司太太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了桌上。
當把司婷拽上車后,臉頓時沉了下來。
“婷婷,你跟媽媽說實話,和那個男孩子到底有沒有在往?”
司婷郁悶不已,起初并不想說話,可看到平時溫備至的老媽,突然沉下來的臉,多也是有些害怕的。
說:“媽,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就約著一起吃飯而已!”
“普通朋友?他看上去應該不是高中生了吧?哪所大學的?”
“……”
司婷沉默不語。
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司太太還是很了解司婷格的,知道是回答不上來。
爾后。
司太太冷笑著說道:“你怎麼會認識社會上的小混混的?”
“媽你說什麼呢,程向才不是小混混!”
“喲,這就護上了?那你告訴我,他不是小混混是什麼?他是哪家的公子啊?在哪里高就?”
這些司婷自然是回答不上來的。
知道,要是直接跟媽媽說程向是游戲主播的話,定然也會被嫌棄。
司婷索就悶悶地閉上默不作聲。
司太太這才示意司機開車。
收回落在車窗外倒退景上的視線,轉而斜眸睨著邊的司婷,語氣強地說道:“我看你就是太閑了,明天我會再給你安排兩門私教課!”
“媽!”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訴你爸爸,看他怎麼收拾你!”
“……”
司婷郁悶的要死。
氣鼓鼓的將臉轉向車窗外,沒再多說一句話。
回到家后,迅速換了鞋,直奔著樓上房間走去。
司太太看著氣呼呼的背影,很是無奈的嘆氣。
司辰管不了就算了,現在連自己的親生兒也跟做對!
這個丫頭,一點的基因也沒傳上。
但凡有一點點像,也不至于看人眼這麼差!
太不爭氣了!
司太太被氣得頭疼。
隨即吩咐阿姨泡了一碗安神茶,這才回房休息。
司婷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踢掉拖鞋,趴在床上委屈的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后,突然想起似的抬起頭來,拿過一旁的手機給程向打過去電話。
電話好一會兒才接聽。
仿佛那邊的程向在猶豫著要不要接的電話。
“喂?”
程向的聲音在電話接通的一瞬從聽筒中傳出來。
聽到這個悉的聲音時,司婷強忍著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盡管極力忍,可聲音出口時,還是帶著幾分哽咽,以及濃濃的鼻音。
“程程,你回家了嗎?”
“……”程向聽到的聲音時不由怔了兩秒,然后應聲道:“嗯,已經到家了。”
“今天的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媽媽會剛巧在那家餐廳里面,……平時就那樣,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司婷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歉意。
說著這些話時,腦子里還不由自主回想著今天晚上的事,心里越發委屈了。
“你在哭嗎?”
聽到程向這樣問,司婷連忙否認:“沒有啊,我怎麼可能會哭?我只是……可能……回來的時候沒有關車窗,著涼冒了吧……”
即便是著涼冒,也不太可能這麼早發病。
聽著拙劣的謊話,程向沉默了片刻。
因著他的沉默,司婷也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兩人就這樣各自拿著手機,靜靜地等待著對方說話。
咳……
許是覺得有些尷尬,司婷輕咳了兩聲,率先打破彼此間的寂靜。
“那個……我媽以為你……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可能會去找你說這個事,如果真的去找你,你千萬別在意說什麼,你也可以立刻給我打電話,還有啊……你……”
司婷躊躇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在意說的話,能不能不要因為這個跟我保持距離?”
司婷這話說完,電話那端依舊保持著沉默。
要不是能約聽到程向淺淺的呼吸聲,都覺得程向本沒有在電話的另一邊。
“程程?”
聽筒中傳來一聲嘆息,爾后,程向略微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婷婷,是你媽媽以為,還是你確實那麼想的?”
“……”
司婷心臟驀地了一下。
努力組織著自己的語言,然后吱唔著說:“我……我……”
想過一萬種跟程向表白的場景,卻從來不曾想過會是這樣的。
吱唔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不敢承認自己對程向的心意。
就在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說出來時,程向率先開口:“如果你沒有那麼想,就當我沒問這個問題,但如果……你心里真的那麼想了,我覺得我們確實應該保持一下距離。”
“……”
司婷此刻趴在的床墊上,手里握著手機置于耳邊,程向的話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從手機聽筒傳出來。
他聲音不大。
可每一個字都在重擊著的耳,讓呆愣在那里,仿佛一瞬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是不是因為我媽說的那些話?”
好半天司婷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程向卻依舊語氣平淡地說道:“不完全是。”
“那還有什麼原因?”
見程向沉默不語,接著說道:“是因為我年紀小嗎?我可以長大啊,我就快滿十八歲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談了!”
司婷現在像極了求知旺盛的小孩子,搞不清楚的問題非要問個明明白白不可。
可有些事,越是弄得明白,就越是會被傷得無完。
程向見非得要個說法,隨即說道:“因為我對你沒有那種覺。”
司婷聽到這話再也繃不住自己的緒,即便刻意忍,卻還是忍不住的噎起來,淚水從眼中落,滴落在床墊上。
的哭聲從聽筒傳到程向的耳中。
程向聲音低沉地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說完,他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司婷突然聽到里面沒了聲音,立刻看向手機屏幕,模糊的視線還是讓發現程向早已切斷了通話。
司婷終是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起來。
初對于每一個孩兒來說,都是生命里一段無比好的回憶。
可是的初,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電話另一邊。
程向站在臺上,左手的握著手機,而右手上則是一張名片。
逸司地產董事長——
司宜年。
很顯然,這不是司婷媽媽的名片,而是爸爸的。
程向一直不知道,司婷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地產大亨司宜年的兒。
現在想來,小小年紀,總是在他開播時能輕輕松松刷到榜一并不奇怪了。
程向第一次知道司婷對自己會有那種意思,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把司婷當是一個小妹妹看待,從來不曾對有過任何非分之想。
特別是此時此刻。
當他得知司婷的份背景后,更是不會對有任何的企圖。
他有自知之明。
翌日。
司婷來到學校時,鄔倩倩一眼就看出眼睛紅腫,驚訝的問道:“婷婷,你眼睛怎麼腫了?”
司婷把課上要用的書從書包里拿出來擺放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道:“昨晚沒睡好。”
鄔倩倩則是瞇著眼睛看,司婷可是熬夜大王,即便是沒睡好,也從沒見眼睛腫這樣。
隨即湊近司婷,小聲問道:“哭的?”
司婷拿書的作微微僵了一下。
然后輕輕的將書放在桌上,再次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哭?別瞎猜了,馬上就上課了!”
之后不論鄔倩倩怎麼試圖套的話,都不再說話了。
直到中午時,鄔倩倩突然意識到今天的司婷有些奇怪。
平時下課談及最多的就是那個游戲主播小哥哥,可是今天竟然一上午都沒提到過那個人,這非常之反常!
中午吃飯時,鄔倩倩湊過來說:“婷婷,該不會是跟小哥哥吵架了吧?”
司婷正在往口中送食的作滯了一下,爾后細細的咀嚼著食。
只是咀嚼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咽下去。
當鄔倩倩抻著脖子看向司婷垂著的臉時,突然見到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竟然有晶瑩的淚花在打轉兒,眼圈也更是紅了。
司婷人長得雖漂亮,可天生就是個漢子格,鄔倩倩從來沒見哭過。
突然見到司婷這樣子,鄔倩倩頓時有些手忙腳。
放下筷子,急切地小聲說道:“怎麼哭了啊?”
許是淚水凝聚的太多,眼瞼無法承,一滴眼淚‘啪嗒’一聲滴落在桌上。
司婷趕忙別過臉去。
可狼狽的模樣還是被鄔倩倩捕捉在目,鄔倩倩更慌了。
“你別哭啊,到底怎麼了嘛?你這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司婷隨即放下筷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食堂。
坐在場的長椅上,反復的深呼吸,這才讓自己的緒稍稍平復下來。
鄔倩倩也趕忙追了出來,坐在旁邊,見緒稍稍好了一些,才又小心翼翼地追問道:“現在可以說說了嗎?心里要是難過的話,說出來會好點的,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到你呢?”
司婷轉眸看向鄔倩倩,哽咽著說:“倩倩,我失了……”
說著,便撲進鄔倩倩的懷里泣起來。
暗了程向那麼久,可是失卻只是一瞬間。
鄔倩倩狐疑的皺眉頭,問道:“跟那個游戲主播?話說,你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昨晚上連表白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鄔倩倩更是有些發懵。
“都還沒有表白,怎麼就知道自己失了?”
“你不了解,他說,如果我對他有那種心思,以后就要保持距離,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戲了,他對我沒有那種覺,他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的!”
司婷緒有些激,語言組織能力似乎也沒有平時那麼強了。
可鄔倩倩還是聽明白了的意思。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司婷,畢竟是兩個人的事,這個局外人又能左右得了什麼呢?
地抱著司婷,只有用這樣的方式來給安了。
兩人在場上坐了好久,直到上課鈴聲響起,鄔倩倩才溫聲對司婷說:“好啦好啦,趕深吸一口氣,調整下緒,不然待會兒被其他同學看到又要有人問你了。”
因著司婷的眼睛實在有些紅,不敢立刻回教室,鄔倩倩就突發奇想,跟一起去了洗手間。
在別的同學認真上課時,們兩個在洗手間門外的走廊里面聊天。
一節課過去了大半,兩人才姍姍來遲。
毫無意外。
兩個人都被班主任痛罵了一頓。
司婷偏頭看看鄔倩倩,第一次見到被老師罵還開心的沖著做鬼臉的人。
司婷也因著鄔倩倩的舉,心好了一些。
彼時。
酒店。
今天的程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平時他可以完對面玩家,幾百場練習賽下來,他的死亡次數總和屈指可數,同一局死亡次數從來不會達到兩次。
可是今天他卻一再失誤。
明明才到了星耀局,開局幾分鐘,他的野區就被對面占領,還接連送了兩個人頭。
連匹配到的隊友也在嘲諷他,說他不會打野就別搶位置,不然拿了也丟人。
好在程向心理素質很不錯,后半場的時候找回了狀態,最終以全場mvp獲勝。
司辰自然看出他今天的不對勁兒。
退回到組隊房間時,司辰點擊了取消準備按鈕。
程向詫異了下。
“辰哥,怎麼了?”
司辰慵懶的倚靠在沙發上,抻了抻懶腰,瞇著眼睛看他。
“該是我問你怎麼了?”
程向抿了抿:“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對不起辰哥,我今天可能要拖后了。”
“不知道怎麼說,那總要有點原因吧?”
程向依舊抿著,沉默著不說話。
司辰眉頭一皺。
“不說算了,反正我也沒有想窺覷你私的想法。”
聞言。
程向連忙擺手解釋道:“辰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說,我只是不太知道該怎麼說。”
司辰定定的看著他,也沒再問,而是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程向隨即躊躇著說道:“就是……突然發現認識了一段時間的朋友,原來其實并不是我了解的那樣。”
“被朋友坑了?”
“不是不是,是……真實的不是我看到的那樣,不只是份地位,還有在所想,都很出乎我的意料。”
“的?”
程向微怔,抬眸睨了司辰一眼,抿抿,點了點頭。
“你喜歡的人?”
程向條件反般的點了點頭,然后立刻意識到不對,又連忙補充:“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就是對朋友的喜歡!”
雖然程向沒說對方的姓名,可司辰還是約覺得,這件事跟司婷有關。
那個臭丫頭,竟然又私下里跟程向見面,還把自己的實底都了!
司辰又瞇著眼看著程向,說道:“就是說,你現在已經知道了的真實份,也知道了對你的想法?”
程向點點頭。
“那你有什麼可苦惱的?”
“我跟說,以后彼此保持距離,很難過,我知道這樣做傷了的心,所以我很疚。”
“那你現在是想要挽回?”
司辰繼續瞇著眼睛看著程向,也期待著程向的想法,他的想法對司辰來說很關鍵。
程向立刻否認道:“沒有,我不會挽回的,這樣做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我只是覺得自己害傷心難過了,卻又無法去安,很自責。”
程向的回答倒是司辰對他的看法改觀了。
看來這小子三觀比較正。
他并沒有因為司婷的份背景就接,反而還因此與保持距離。
司辰收回思緒,繼續說道:“不然給你半天假,你自己調整一下,你這樣子也不太適合帶我練習了。”
“我沒關系的,我馬上就可以調整好,即將開機了,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司辰沒想到程向還敬業的。
他說:“那好吧。”
晚上。
程向回到自己的公寓時,突然見到樓下多了一輛黑的瑪莎拉。
他并未多想,將車停好后便開車門下車。
只是在他打開車門的一瞬,旁邊那輛車的車門也適時開啟。
一名中年男人從駕駛室走出來,住他說:“程先生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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