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英穿著九新的水兒紅的襖,還在頭發上戴了兩朵黃的絹花,臉上敷了,涂了兒抹了胭脂,只是那胭脂抹得有些多了,瞧著像是家里那窗花上的紅屁猴兒。
魏沅似乎很不耐煩,往一邊走了兩步,那胡春英卻是不依不饒的又了上去。
蘇珍珍瞧著,用舌頭頂了頂虎牙,忽然覺得有些可笑,這等姿也敢往魏沅上撲?
不疾不徐的朝著魏沅的方向走去,玉池玉喜小燕寧三個也看見了魏沅,撒著腳丫子朝著魏沅跑去,“爹爹!”
孩子的笑聲傳來,魏沅將鋤頭一把栽進土里,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看去,三崽崽就笑著撲了過來。
蘇珍珍讓趙秀禾先回去,趙秀禾想著自己還提著東西,就點了點頭。
胡春英看見蘇珍珍過來,頓時一張笑臉就垮了下去。
“春英,你這是有啥事找我家相公?”蘇珍珍大大方方的打量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
胡春英撇撇,“沒什麼事,我還有事呢。”說完就要走。
魏沅就對蘇珍珍解釋道:“讓我幫買兩盒胭脂,我說我不懂這些,就非說隨便哪種都行。”
那樣子唯恐蘇珍珍誤會了什麼。
買胭脂?胡家就是村頭開買雜貨的,三不五時要去縣里采購的,還需要別人幫忙買胭脂,而且一個黃花大閨,好死不活的找別人家的相公幫買胭脂,這是想干啥?
可不想慣著這些人,轉就沖著走了幾步遠的胡春英高聲道:“我說胡家妹子,我家相公可不懂什麼胭脂水的,你這要是想買胭脂大可找娘兒們幫忙,找個男人像什麼話啊!”
這會兒田埂上到都是出來曬太的人,老老不人聽著這聲兒紛紛了過來。
胡春英頓時臉皮一熱,沒想到蘇珍珍會直接對發難,被眾人盯著,也不能不為自己辯駁兩句,轉解釋道:“我這不是想著魏大哥三不五時要去縣里嗎,就托他幫個忙而已,蘇珍珍,你不會這麼小氣,幫個忙也不行吧。”
蘇珍珍就捂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你,好歹也是姑娘家,還沒定親呢,整天臉抹的那麼紅,讓外村的人看見了,還以為咱們村里是做什麼皮生意的,倒也不是不能幫忙,只是你這不找男人幫忙的習慣可不好,得改改,不然這親事就更難了!”
暗諷輕浮,是青樓子的做派,胡春英哪里能這個氣。
“你!”手指著蘇珍珍,“你一個被休了再嫁的不貞,不就仗著魏大哥有銀子才敢這麼氣嗎,你有什麼好嘚瑟的,我找魏大哥幫忙怎麼了,你吃醋不高興就明說唄。”
蘇珍珍好笑,吵不過就拿陳年舊事來說事兒,也就這點出息了。
挑了挑眉,“可不是,我一個被人休了的二嫁都有人要,可惜有的人黃花大閨還得拼命往男人上!”
這話頓時惹得周遭一陣笑,胡春英脯劇烈起伏,手不由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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