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同事都被吊起好奇心:“什麽什麽?”
那位同事煞有其事道:“總裁書室出的最新消息——咱們恒安的安全手冊,要更新了!年後就正式啟用全新版本的手冊!”
所謂安全手冊,就是乘坐飛機時,塞在前座椅靠背的袋子裏的那本手冊,上麵詳細介紹了飛機的況,包括救生、氧氣麵罩、逃生通道的位置等等。
“籲——”
其他同事紛紛喝倒彩,“這有什麽好激的?這隻意味著我們翻譯部又要多一項工作——將新版本的容翻譯各種語言。”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宣傳部打算重新拍照,就是冊子上印的那個人,往年都是空姐空嘛,今年他們打算拍機長!”
“這跟我們也沒關係啊。”
“嘖,你們都忘了嗎?往年和安全手冊一起更新的,還有介紹集團的那本雜誌,宣傳部也說了,今年要在公司找人拍照!”
眾人對視一眼:“這意思是,我們都有可能被選?”
那位同事一拍手:“沒錯!這個就是重點!這種關乎公司形象的大事,上麵非常重視,江總還會親自審核,這要是被選上了,某種意義上,就是咱們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你們就說這個大餅香不香?香不香?!”
同事們都激了,拳掌:“香香香!”
但也有同事冷嘲熱諷:“香什麽呢,能代表公司形象的,肯定要選那些長得特別漂亮,或者有人脈關係的,有我們什麽事?”
聞言,眾人紛紛看向正在埋頭工作的時歡——
戴著耳機,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目專注地看著電腦,眼睛清澈,倒映屏幕的幽,的妝很淡,但那張臉擺在那裏,什麽都不用做,就是讓人側目的貌。
時歡察覺到大家的目,摘下耳機:“怎麽了?”
有人怪氣:“Aurora,你要給我們翻譯部長臉了。”
時歡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沒什麽。”那人輕飄飄地說,“做得好不如長得好,長得好不如嫁得好,什麽都是一早定好的,真公平啊~”
時歡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大家都沒了討論的興趣,各回各位,喬禎也坐回時歡對麵,複雜地看了一眼。
但即使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時歡也聽得出是在嘲諷,抿,算了,隨便他們怎麽說,關於的流言蜚語,從職恒安起就沒停過,沒那麽在乎。
戴上耳機,繼續工作。
六點半,下班時間一到,同事們陸續收拾東西下班,對麵的喬禎也敲了敲時歡的電腦:“Aurora,你的檢討寫完了嗎?要不你回家寫吧,江總肯定不會這麽嚴格要求你。”
“嗯。”時歡說,“你的快做完了嗎?”
“我快了。”
“那你弄完早點回去吧,我覺今天會下大雨。”
喬禎點點頭,繼續工作,大概七點鍾也下班了。
外麵已經下起大雨,空氣變得冰冷,到了八點,天黑得像濃墨,恒安大廈上下,已經沒什麽員工在加班。
時歡將文件發到客戶的郵箱,然後起倒了杯水,回到電腦前,看到客戶回複郵件,他說他現在就看,希能保持在線,有問題時可通,因為明天是他妻子的生日,他想陪陪妻子,可能沒時間工作。
時歡看了一下外麵的大雨,這個雨勢開車回江公館也不安全,還是等雨小點再走吧,就回了客戶“可以”。
然後打了個電話回去,告訴榮媽,自己今天要加班,麻煩江夫人繼續照顧咬咬。
接著新建文檔,一邊等客戶的反饋,一邊寫檢討。
隻是,越寫,心裏越不舒服。
那種窒悶,窒息,沉甸甸的覺,又來了。
下午在會議室,之所以沒跟江何深爭辯,不是“認罪”,而是不想給江何深任何理由開除。
但就是認為,江何深是在借題發揮,是在針對,是在找理由開除!
宋薇24小時不間斷地給發辱罵的信息,江何深視而不見,給客戶發一條溫馨提醒,卻了他罰的理由。
真是,好雙標的二爺。
時歡抿了,打字飛快,十指遊走在鍵盤上,安靜的辦公室隻有鍵盤劈裏啪啦的敲擊聲,隻聽聲音都能覺出是在以此發泄緒。
眼看著就要寫完了,左手的小指突然痙攣了一下,撞到鍵盤旁邊的水杯——剛才倒的半杯水沒有喝完——水一下全灑在鍵盤上!
驚一聲:“哎呀!”
快速起紙,結果不合腳的鞋後跟踩到自己的長,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後摔倒——
砰的一聲!
連人帶椅,時歡重重摔在地上!
公司不是江公館,地上沒有鋪地毯,時歡疼得倒吸了一口氣,甚至覺自己的尾椎骨都摔裂了。
時歡連連吸氣,抬頭看電腦,鍵盤燈熄滅,鍵盤已經短路,更要命的是,剛才摔倒,手忙腳,不知道按到哪裏,電腦也黑屏了。
的文檔還沒有保存。
“……”
從下午開始,不,應該是從柏林開始,從過敏那天開始的,就有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每一件都那麽不順。
時歡將手指進頭發,自己冷靜下來。
經過三年前那件事,已經修煉出很好的心理承能力,但這次不一樣,先是江何深知道流過產並對此耿耿於懷,然後又各種偏袒宋薇甚至因為宋薇教訓。
積了太多的負麵緒,卻始終沒有宣泄的地方,而今天的一係列不幸就仿佛是導火索,覺自己都要炸了。
時歡咽了一下嚨,從地上起來,拔下壞了的鍵盤,借用喬禎的鍵盤,重新開機,還好,還能開,但文檔找不回來了。
沒關係,那就重新寫——非常抱歉對不起,自作聰明多此一舉,沒有跟同事商量,沒有向上司匯報,沒有遵守流程擅自聯係客戶,因此給客戶造困擾,錯了道歉,以後不會了,……
時歡突然停下敲打的手指,定定地著屏幕上的字。
深深呼吸,緩緩吐氣,但是不行,清楚覺自己的緒已經到臨界點。
……
江何深這會兒也還在公司,他剛跟M國的客戶開了視頻會議,正要下班。
他按了總裁專屬電梯——是的,電梯沒壞,下午江總隻是單純的想乘員工電梯,想遇見某人而已——但這種事他不可能承認。
夏特助看著江何深的側臉,有些猶豫該不該說?
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半,從這裏到江公館,怎麽都得半個小時,已經算深夜,而且外麵還下著雨,多不安全啊……還是說吧。
“江總,”夏特助小心翼翼地提醒,“還沒有收到Aurora的檢討。”
江何深沒在意,隻當時歡是上答應,其實沒打算真的寫,不寫就不寫,他本來就是被的態度氣到,才故意那麽罰。
夏特助暗示無效,隻好明示了:“翻譯部還有人,可能是Aurora還在加班。”
江何深眉頭一擰:“還沒走?”
外麵恰到好地打了一聲悶雷,在大廈裏聽都覺得耳驚心,江何深直接走進電梯,按了21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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