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一輛白轎車,它從距離恒安大廈還有幾百米的地方的時候,車速就比較快,堪堪踩在限速的邊緣,因為視頻沒有測速功能,憑眼判斷,車主一直到恒安大廈遇到,也沒有減速或加速的況。
在遇到之後,車主開出幾十米後才剎車,從車窗裏探出頭,看的況,下一秒就把車開走,這次車速很快——整符合車主“怕被訛上”的說法。
時歡重複看了兩遍視頻才退出。
讓盛曆帆留意那輛車的況,其實不是要索賠,而是有個猜測——有點懷疑那輛車是故意撞。
時歡沒有證據,隻是一種預,一種擴散思維的猜測。
現在是手機支付年代,很有人出門會帶現金,而手機需要支付碼,所以飛車賊搶包最多隻能得到手機,將手機賣二手,賺個兩三千塊錢就是最多的了。
為了兩三千塊錢,在天化日,在恒安大廈門口,對飛車搶劫,飛車賊缺的是道德,不是缺腦子,監控遍地,被抓到幾乎是必然的,也太不“劃算”了。
再加上轎車出現的時間剛剛好,所以時歡才懷疑,飛車和轎車可能是一夥的——飛車搶包的真正目的是帶倒,給後麵的轎車製造碾的機會。
這樣一來,整起事件,就是一個“意外”。
沒有人會往謀殺方麵想,也就沒有人會去探究背後黑手,轎車司機和飛車賊頂多背個過失殺人罪,判三五年就能出來,本非常小。
而那個背後黑手,很有可能,就是想藏1258航班真相的人——前段時間時歡一直在“釣魚”,本來以為釣魚失敗,或許沒有失敗,他們隻是在尋找下手的機會。
當然,以上都是時歡的猜測。
也許是“被害妄想癥”,也許是太急切想找到幕後黑手想多了,畢竟那輛轎車從很遠的地方起就是速度比較快的狀態,不太像是專門衝來的。
時歡截圖轎車的車牌,想發給南頌,問能不能幫查到車主的信息?比如車是不是在駕車的司機的名下?如果不是,那這輛車就很可能隻是“作案工”。
但發出去之前又猶豫了,要是南頌真查出點什麽,肯定會將南頌也牽扯進來,始終不願連累和常加音。
這時,盛曆帆又發了一條信息給。
“時歡,你還好嗎?收得到信息回我一下,今晚要是收不到你的回信,我明天就去江公館找你了。”
時歡愣了愣,然後明白過來——盛曆帆一定要回信的原因,大概是以為江何深會待、家暴,限製的自由,連手機都不給,他想要來解救。
時歡心裏一暖,回他了:“盛學長,我沒事,我剛才在休息,你不用擔心。”
盛曆帆立刻回複:“那就好,視頻你看了嗎?有什麽異議嗎?”
“看了,沒有異議,既然隻是意外,我就不追究他的責任了。”
“嗯,你記得給傷口上藥,不要水。”
“嗯嗯。”
對話到此結束,時歡放下手機,又累又困,傷口開始傳來火辣辣的痛,幹脆躺下,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重新考慮這件事。
江何深這邊也看完了道路監控視頻,兩人的視頻是一樣的,但他關注的點和時歡不太相同。
他反複拖進度條倒退,像是要看什麽東西,夏特助見狀,不問:“二爺,您覺得哪裏不對嗎?”
江何深按了暫停,手指點著車位:“這輛車,剛好在時歡開過來前幾分鍾開走。”
因為前車開走,才多出一個空位,若不是剛好有天停車位,時歡就按照已往,直接把車開去地下車庫,也就不會有遇到飛車賊,和差點被碾的事發生了。
夏特助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二爺,您是懷疑,這不是意外?”
江何深淡淡搖頭,放下平板:“隨便說說而已。”他道,“跟市政部門反應一下,這幾個天停車位不合理,很容易出事故,讓他們將停車線抹掉。”
夏特助明白。
……
時歡迷迷糊糊地睡著,被人醒,是榮媽送了晚飯過來。
時歡不太想吃,但榮媽連連勸說,時歡猜是怕把東西原樣端下去,被江何深看到,會不高興。
時歡將手肘擋在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勉強起來吃一點。
不是怕江何深,隻是不想榮媽因為被江何深為難而已。
“咬咬怎麽樣?”時歡邊吃邊問。
榮媽一五一十回答:“夫人怕自己晚上照顧不好小小姐,讓月嫂過去了,有月嫂在,應該沒事。”
時歡抿:“嗯。”
榮媽看著白淨的臉,忍不住勸道:“二夫人,您怎麽跟二爺吵這樣……您別怪我多,您跟二爺吵架,吃虧的一定是您。”
時歡現在不想提起江何深:“我吃飽了,想睡覺了。”
榮媽歎氣:“好的。”
收拾餐,出了房間。
時歡傷在膝蓋和小,側躺著和正躺著,都會弄到傷口,痛清晰地傳遍每神經,皺起眉頭,忍著調整到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才閉上眼睛,過了很久很久才睡著。
然後,夢到了江知祈。
夢裏的場景,是倫敦那套帶小花園的白房子,將花盆端端正正地擺在窗口,高興地回頭:“種好了!江知祈,你過來看呀!”
“教了你多遍,要我哥哥,不準沒大沒小。”
男人坐在臺椅子看書,書籍放下來,出一副清晰舒朗的眉眼,他神很溫和,像秋日裏,走在街頭,覆過樓宇落在上,那種由至外舒服。
江知祈起過去,看到花盆裏隻有泥土,問:“要從種子開始種?你這麽有信心能種出來?起碼用花苗,功率高一點。”
時歡固執道:“就是要從一顆種子開始種才有意義,我肯定可以在你畢業之前把它種出來的,然後用它包紮一束花,送給你!”
江知祈莞爾:“這麽說,你要是種不出來,我畢業就沒有花了?”
“是呀,所以你要祈禱,我能把它種出來,不準再唱衰。”時歡出手指,了泥土,底下是繡球花的種子,要送他一束繡球花。
江知祈的頭發:“好,那我等著。”
也仰起頭,對他笑。
……
時歡醒過來時,覺眼睛很幹很,眼角像被什麽黏住睜不開,了,才發現,自己在夢裏哭了。
明明夢裏那麽好,怎麽現實還是哭了?
是因為夢裏的也清醒地意識到,那些是過去,是回不來的過去嗎?
時歡緩緩調整呼吸,不讓自己再掉眼淚。
江知祈離開這三年,總是會很想他,尤其在江何深對做了不好的事以後,就更想他了。
換作是他,絕不會像江何深這樣對。
……又忍不住,將他們放在一起比較。
時歡將臉埋進被子裏,在被子裏歎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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