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寧寧,你慢些吧,咱們是宦貴,出門皆有扈從,這才是禮節規矩,你一人興沖沖直走,有失面。”
寧忽然停住腳步,淡漠地看著,“你是說排場?我在皇宮見過最聲勢浩大的排場,帝王出行禮儀,我可以一字不差的背下來。”
“我領略過世間最尊貴的景,我也徜徉過這最不起眼的街坊小道,真正的排場在人的心,在人的氣度,與扈從裝扮無關。”
若是裴浚出現在山野小道,也無人懷疑他天生尊貴。
而寧呢,喜歡這種自在由心的覺,這片人間煙火氣。
有一種落地生般的踏實。
李云英無話可說,最終被迫扔下大小姐作派,跟著到了別苑側門。
馬車早已被安置在城隍廟前的寬坪,宦貴婦們攜兒帶,沿著一條小道前往側門進府。
寧姐妹二人也在人群當中亦步亦趨,可惜請帖尚滯留在馬車,一時半會還不見婆子送來,李云英不由著急,眼看側門在,寧便干脆帶著在一候著。
可偏在這時,一穿戴富貴的婆子在側門探頭探腦,一眼瞧見立在墻垛側的寧,頓時大喜過,連忙迎過來,
“姑娘,您在這呢,可我家姑娘好等,您快些隨奴婢進門吧。”
寧倒是沒認出這嬤嬤來,“您是?”
嬤嬤笑道,“奴婢是婉姑娘的教養嬤嬤之一,方才幾位姑娘久侯您不至,特意遣奴婢來接您呢。”
寧大大方方笑道,“我不曾與您見過,虧您倒是認出我來。”
那嬤嬤立即學了章佩佩的語氣,“佩佩姑娘說,不必認,人群中最打眼的那人必是。”
寧被說的一,隨越過照壁進了楊府。
李云英跟在側,愣是大氣不敢出。
這般待遇,這輩子都沒有過。
寧進門檻時,特意拉了拉李云英,以示姐妹親近,倒不是抬舉李云英,也不是給李府掙面子,是不想將家里那檔子事鬧到外頭,給主家添麻煩。
年輕的姑娘們先被領著見了當家的楊大夫人,隨后由嬤嬤帶去花廳閑坐。
行至花廳,這里果然人滿為患,偌大的花廳竟然被安置地滿滿當當,可見賀客如云,婆子立在廊廡下,喚來一個小丫頭與李云英道,“李姑娘,您就在這歇著吧,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小丫頭們。”
李云英瞥了一眼寧,尷尬地著嬤嬤,“那我妹妹呢。”
嬤嬤客氣一笑,往花廳外遠湖心島的水閣一指,“我家大小姐在那兒款待貴客,吩咐奴婢領著姑娘過去呢。”
李云英順著方向眺,前方水天,風景如畫,能登閣的想必是大晉最矚目的貴,妹妹竟能列席其中,可真人羨慕。
還是端出長姐的架子,溫聲囑咐寧,“那你好好地去,行事要穩妥,若有需要遣人回來告與我知。”
自打起永寧侯府的主意,李夫人刻意請人教導兒貴禮儀,李云英在外頭行事是挑不出錯的。
寧頷首,跟著嬤嬤沿著石徑過了一條花廊,順著廊橋便上了湖心島的水閣。
人還未走近,楊玉蘇和章佩佩就順著水廊迎了過來。
“早知你來的這樣遲,我該去學堂接你的。”楊玉蘇懊悔道。
本以為寧隔得近,早早就到了,知一來可不見人影。
章佩佩拉著踏上水閣,偌大的花鳥雕窗坐在一圈人。
梁冰,楊婉,王淑玉,就連許久不見的蔣文若也在。
寧見個個目炯炯盯著,靦腆地施禮,“寧來晚了,姐姐們勿怪。”
王淑玉坐的離最近,起來拉,“勿怪是不可能的,待會不得喝幾杯賠罪。”
在王淑玉側坐在主位的是蔣文若,蔣文若過去則是梁冰。
寧還未坐下,那頭梁冰卻冷冰冰話,“寧,我給你留了位置,我有話跟你說。”
梁冰這人說一不二,誰也搶不過,王淑玉只得松手將人往那邊推,“得了,你梁姐姐想你呢。”
這話倒是沒錯,養心殿除了書房那位,最想寧的可不是梁冰?
梁冰能說得,至于那一位,大家很默契地沒提。
寧咧一笑,高高興興坐在梁冰側,章佩佩挨著落座,楊玉蘇便與王淑玉一道,余下南邊那個席位則是東道主楊婉。
吩咐人上了小碟瓜果和茶水,親自給每一位姑娘斟茶,
“嘗嘗我親自烹的雪山尖。”
一盞茶喝下來,也沒見梁冰與寧說話,王淑玉不樂意了,“你不是有話待寧嗎?”
“悄悄話,怎麼,你要聽嗎?”梁冰眉峰微挑,語氣無波。
王淑玉懟不過,往蔣文若這邊偏首,“蔣姐姐,不若您幫著治一治,在養心殿可是無法無天。”
蔣文若在這里年紀最大,資歷最長,笑著打圓場,“罷了,人家梁冰就是想丫頭了,你就讓一讓吧。”
喝過茶吃了點心,大家問起了寧在宮外的境遇。
寧興致說起開鋪子掌學堂的事,眉梢眼眸全是,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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