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很高興的調侃道，“我說怎麽這麽手順呢，原來是掃把星走了，小雜碎，你以後得賺錢給舅舅娶新媳婦，你舅媽讓你伺候走了，你就去洗頭房幹活。”

    餘溫後來才知道，舅舅早有這打算，是一直不喜歡的舅媽阻攔這件事。

    記憶中舅媽的臉在漸漸的模糊，餘溫也從夢魘中醒過來。

    恍惚間覺有人在的手，隻以為是蝶蝶，任由對方弄，然而迷迷糊糊的，聽見“吧嗒”的聲音，指甲斷裂開的聲音，很清脆，下意識的醒了。

    的眼睛瞇一道隙，約看見遲書正鬼鬼祟祟的蹲坐在床頭，著的手，借著窗簾進來的一點，替剪著指甲。

    線太暗，他湊的很近，幾乎稍微抬一下手指，就能到他的麵頰。

    “遲書……”忽的開口，“我就算再借位思考，也不明白你忽冷忽熱的是為了什麽，其實你不用對我避之如蛇蠍，你隻說不我了，我馬上就帶著肚子裏的孩子走。”

    遲書的手僵在那裏，放開的手，任由清瘦的手無力地落在被褥上。

    “如果我說了，你會難過嗎？以後沒有我，你可以生活下去嗎？”遲書低著頭，他穿的很，隔著布料，餘溫幾乎能到他的蜿蜒。

    他在那裏，整個人說不出的頹喪，好像他不該存在這個世上一樣，像是在贖罪一樣。

    “以前可能會痛不生，但現在不會了，我還有孩子，他可以支撐我活下去。”餘溫坐起來，似乎是太過無力，扯過枕頭抱在懷裏。

    幸虧屋裏很暗，餘溫看不見他眼底的神，“那我不你了。”

    “能問為什麽嗎？”餘溫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更該拿著枕頭撕心裂肺的砸他，弄得人盡皆知，他是個始終棄的人，讓他在所有的朋友麵前抬不起頭來。

    可餘溫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或許真的早上記憶力好，餘溫想起跟遲書相的點點滴滴來，實在想不明白，兩個人為什麽會到了今天這一步的。

    “為什麽？要我給你個理由也行。”遲書思忖了一會，“因為你瞞了我很多事，比如盛聞知道你份的事，你們在馬來背著我朝夕相，我無法容忍這種背叛。”

    餘溫愣了愣，“你信我他？”

    “我羨慕他的，一生榮華，這是生來就有的，他這一生隻要能呼吸就可以扶搖直上，走平坦的路不好嗎，你跟著我朝不保夕的做什麽？如果你願意去找盛聞，我願意全，如果我的孩子是個累贅，生下來給我。”

    “謝謝你的全，確實做盛太太人人都羨慕。”餘溫轉過頭去，“別替我做選擇。”

    遲書蹲了太久，都有些麻了，看著剛剛長起來的頭發，已經沒那麽醜了，總是想著手一，卻還是沒一下。

    麵對著在骨子裏的一個人，說著這麽殘忍的話，好似千萬利刃在割著，他已經看不到任何退路，唯一想著的就是保全餘溫跟孩子。

    “咱們還結婚嗎？”餘溫一直看著窗外，很平靜，語氣也淡漠。

    “不結了。”遲書說話很慢。

    “那好，戒指給你。”餘溫從脖子上把戒指扯下來，太用力，紅繩刮著的鼻梁子過去，半個鼻子都是紅的。

    將戒指遞給遲書，“我這兩天就走，兩清了。”

    遲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看，生怕太過激，“對了，等你到了馬來，我會讓律師去找你，我有一些財產要給你，一些名畫古董，還有些資金，就當以後養孩子的。”

    餘溫知道自己在生下孩子之後沒有多錢養孩子，也沒有拒絕。

    “你還回馬來嗎？”餘溫低著頭，臉頰上約有了一道痕。

    “大概回不去了。”遲書的呼吸很輕，他這麽一個作惡多端的人，卻生了一雙最幹淨漂亮的眼，“等你孩子生下來，我可能……大概會回去。”

    餘溫點了點頭，明明抱著枕頭，整個還是忍不住的發冷，像是骨頭裏生的凍瘡，一輩子的癥結折磨。

    “我先出去了，我讓蝶蝶上來，你別激，小心一點孩子。”遲書終於站起來，麻勁兒過了，雙腳還是疼的，好似渾的力氣都被幹了。

    遲書前腳剛走，蝶蝶就哆哆嗦嗦的回來了，一個古晉長大的姑娘，在樓下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整個人都冰塊了。

    手裏提溜著飯盒，一進來見餘溫醒了，就拉開窗簾，刺目的一下子將整個房間照亮。

    “今天好的，副導演在樓下說，一會進山拍攝去，我看下麵有人都在化妝了。”蝶蝶隨口說著，“對了，吃飯吧，遲先生這個助理憨的，辦事也手腳的，以前朱助理多厲害的一個人，怎麽接手的這個人什麽也不懂，大家都笑話他。”

    餘溫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麵的雪景，以後在古晉，再也看不見了。

    “他想找個不聰明的人留在邊。”餘溫語氣很淡，然後吸了吸鼻子，聞見飯菜的香味，竟然還笑了出來，“什麽好吃的，我都快死了，最近趁著不吐了，得多吃一點長，醫生說正是孩子汲取營養的時候。”

    蝶蝶麻溜的去擺桌子，將飯盒一一擺好，“以後有你的，醫生不是說了嗎，以後得一直打保胎針。”

    餘溫穿著拖鞋走過來，愜意的了腰，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唯獨指甲剪了一隻手。

    “對了，我剛才看見遲先生給劇組的人開會，又在訓人了，副導演都嚇得杯子掉地上了，好兇啊。”蝶蝶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說著，“他也就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溫順的跟小綿羊一樣，你要是拍戲就好了，保證他不敢說什麽。”

    餘溫坐在椅子上，拉了一口粥，明明很好吃，竟然還想起昨晚花花綠綠的麵條。

    “別提他了，說點別的吧。”餘溫大口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