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鄭多多搶答：“不用不用！我現在居家辦公，應付得好的。”

薛凌也有些遲疑。

鄭多多再次強調：“凌姐，真的不用！真的！如果我管不來，那我肯定找你幫忙。我現在居家都一周了，集團那邊照樣運轉，一切都妥妥當當的，孩子也好的。”

程煥然卻一臉不贊同。

薛凌思慮片刻，解釋：“不是我不愿意去，只是我已經好些年沒回集團去坐鎮，怕應付不來的同時，也影響了集團的正常運作。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保持原來的高層穩定，按原來的經營模式繼續走，才是多多最輕松的狀態。”

集團高層不好，不然會人心惶惶，甚至會影響整經營。

鄭多多已經接管集團多年，在他的管理下，集團蒸蒸日上，穩步上升。

一朝突然換主，哪怕理由再充分再真實，人心變或仍再所難免。

一旦發生這樣的況，多多未來的力只會更大，增加他的負擔同時，對來講也是一種負擔。

集團那邊已經撒手不管好些年，突然回去還得重新適應多多的模式。對來講是一種挑戰，而且是不小的挑戰。

已經上了年紀，不是力充沛的年輕人，學習適應能力早已不行，本不能再去逞能。

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不是不幫，而是已經幫不了，甚至會給他帶來更多的負擔，所以還是提前拒絕好些。

“是。”鄭多多顯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道：“如果我需要凌姐幫，我就開口直接提。咱們的關系，早就不用客套了，需要就直接開口，本不用藏著掖著。我是真的不需要。”

“那生活上呢？”薛凌蹙眉問：“小佟現在在哪兒？在集團繼續上班嗎？”

鄭多多臉淡沉：“在，每天都堅持上班。……沒在家里住，好像在外頭住旅館。”

“好像？”薛凌冷笑：“你們是夫妻，你卻連的下落和住都不清楚？你們算哪門子的夫妻？啊？”

鄭多多埋下腦袋，不敢回話。

薛凌追問：“孩子病了，模樣憔悴得不行，你們不是夫妻共同扶持一起去面對，反而窩里斗，互相斗氣，互相耗——你們對得起孩子嗎？對得起你們這個家嗎？！”

鄭多多紅著眼睛，仍是不敢回應。

一旁的程煥然忍不住求：“媽，您別說太多了。多多哥他們肯定也是不想這樣的……”

“不想？”薛凌冷哼：“那為什麼會變這樣？！孩子病了，班沒辦法上，老婆走了，家里七八糟，連一頓早飯都沒法有著落——家庭淪落到這個地步，我還不能說他們嗎？”

接著，看向鄭多多。

“你十來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毫不避諱講，你爸養大你的錢，都是跟我一塊兒賺的。你家庭落敗，父親病重的時候，我出錢出力又幫著照顧。你家所剩不多的財產，也是我幫著保留下來的。多多，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將你當自己的孩子一般去培養。其他人哪怕是妻離子散，我都不會多說一句，因為跟我沒關系，我也懶得理。但你不一樣。我自夸一句——我薛凌還是管得了你鄭多多，說得了你鄭多多的。”

“當然。”鄭多多淚盈滿眶：“凌姐，沒有你，有沒有我媽，哪有今天的我……別說你說我幾句，你就算是將我打死，我也毫無怨言。”

薛凌沉著臉，問：“你和小佟只是普通拌嗎？還是又鬧得很嚴重？給我說實話！”

鄭多多不敢再瞞下去，答：“……說要跟我離婚，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薛凌皺眉問：“是怎麼描繪的？追求的究竟是怎麼樣的生活？”

鄭多多答：“說，喜歡斗努力的覺，自己付出努力得到榮耀和金錢的喜悅，讓充滿幸福和滿足。很后悔那麼早結婚，那麼早生孩子。孩子三天兩頭生病，每次都得請假照顧他。拼命趕工作，就為了爭在別人的前頭。孩子和家庭都不停在拖累前進的步伐。還說我不理解——”

“不理解？”薛凌打斷他問：“你沒理解什麼？最后一次吵架是吵什麼？”

鄭多多低聲：“說我太顧著工作，沒把力放在家庭上……我也這麼說，可不承認。最后一次吵架是因為孩子又病倒了，我讓請假，讓我請假。說家里有事憑什麼讓犧牲，為什麼不是我犧牲。我說我賺得比多，大可以辭職照顧孩子，等孩子好了，再去斗事業。罵我自私，罵我為什麼不自己辭職。吵到最后，說要跟我離婚，然后轉走了。”

程煥然聽得皺眉，忍不住評價。

“你們的子太像了，又都是事業型的人，事業心極重……難怪會鬧得這麼僵。”

鄭多多吸了吸鼻子，撇開俊臉去。

“熱事業，事業心重，其實我都理解。為什麼給安排工作，也是因為需要工作，沒法在家當全職太太。本來孩子有我媽和保姆，不用有后顧之憂。可我……沒想到一場疫，我媽就突然沒了。是這個家的支柱人。沒了，這個家也就垮了。在榮城那會兒，孩子有我岳父岳母幫著照顧。自從回了帝都，孩子就只能我們自己來。可沒想到孩子一病再病，把我們的神狀態都快搞崩了。唉……我和的這個矛盾，是沒法調節的。”

“不是沒法調節。”薛凌緩慢搖頭：“只是時機不對，環境不允許，所以才沒法調節。”

程煥然眼睛微轉，低聲：“孩子小時候最需要父母的陪伴，尤其是媽媽。我和安安一早就商量好，暫時以孩子和家庭為主。自小缺母，不希孩子跟經歷一般苦楚，所以說要親自帶孩子，陪伴孩子直到他們度過叛逆期。我覺得——你們該一開始就協商好，不該遇到問題矛盾的時候再來吵或鬧。”